第69章：去母留子
「霍爺爺？怎麼是你……」
姜煙心中驚愕，臉上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她畢竟還頂著霍承澤未婚妻的身份，卻懷著他七叔霍景深的孩子。
這件事若傳出去，對霍家來說，可謂是天大的醜聞。
「煙煙，你太讓爺爺失望了。」霍老爺子語氣透著一股冷淡，雖不嚴厲，但卻很冰冷。
姜煙低著頭不說話。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霍老爺子知道她懷孕的事。
霍老爺子並不說他失望什麼，只淡淡地道：「你如今的身體情況，也不適合在外胡鬧了，跟我回霍宅，好好調養。」
姜煙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心底隱隱感到一絲危險。
他是知道了什麼嗎？
「霍爺爺，我學校里還有事情，要回去一趟，明天我再回霍宅。」姜煙試圖推拒。
霍老爺子卻並未理會，冷冷對前座司機命令道：「開車。」
車子立即啟動。
姜煙聽著車門被鎖死的聲響，心中更加不安。
車子一路行駛到霍家別墅，卻過門而不入，繞到別墅後方的山腳下，才停下。
霍老爺子沒有下車，只對司機道：「請姜小姐進去吧。」
姜煙從車窗望出去，外面是靠山的一片荒地，卻有一幢單層平房，外面豎立著高高的鐵網。
「霍爺爺，這裡是？」
「你先在這裡暫住，我自有安排。」
霍老爺子的語氣不冷不淡，聽不出什麼意思。
車門被人拉開，身形彪悍的司機抓住姜煙的胳膊，硬生生將她拉扯下車，根本不由得她反抗。
「姜小姐，我不想傷了你，你自己進去吧。」彪形司機一隻手牢牢抓著她，另一隻手拿著疑似電棍的東西。
姜煙轉頭，望向仍坐在車裡的霍老爺子，見他一雙眼睛透著冷戾的煞氣。
她心中突然清明。
看來，他是什麼都知道了。
……
姜煙被迫關進四周都是電網圍牆的平房，而醫院這邊，沈衣正焦灼地在病房裡來回踱步。
他腳步聲一遍遍的，來來回回，霍景深躺在病床上聽得都煩了，啟口道：「夠了，停住。」
沈衣果然聽話的停住，但焦慮的心情卻止不住：「深哥，你怎麼還這麼淡定？你的眼睛幾乎完全看不見了啊，你就不著急嗎？」
霍景深的雙眼處覆著一層白紗，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薄削的唇，淡淡道：「著急有用？」
「雖然沒用，但我……唉，我沒想到毒素蔓延得這麼快！」沈衣恨恨道，「都怪我，不該安排人去給你做針灸。沒想到這一排血，反而加速了毒素運行。」
「時間早晚而已。」
霍景深神情平淡，沒有什麼波瀾。
視線模糊得這麼快，確實出乎他原本的預期。
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安排好，這個時候盲了，可能會出現一些棘手的麻煩。
他思索片刻，開口問道：「沈衣，姜煙在哪？你把她安排在哪裡？」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她做什麼？」沈衣的態度不情不願。
霍景深知道他對姜煙的不滿，懶得再問，伸手摸索向病床邊的柜子，摸到手機。
按照記憶找到位置，摁下指紋解鎖。
他用語音功能撥出姜煙的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筒里傳出機械性的女聲提示。
霍景深皺了皺眉。
沈衣在旁邊也聽到了關機提示，忿忿道：「她竟然還關機，也不知道問問你的情況，女人就是沒良心！」
霍景深眉頭皺得更緊，沉聲道：「你去查查，姜煙現在到底在哪裡。」
「我讓人送她回雲深別墅了，她這會兒估計在家看電視玩遊戲，還能去哪？」
「去查。」
霍景深語氣微冷，隱隱之中已有一種猜測。
「不必查了！」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身唐裝的老者拄著拐杖走入，厲聲道，「你以後都不會再見到姜煙。」
霍景深薄唇輕抿，片刻，才出聲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霍老爺子冷笑一聲：「你都為她瞎了，還嫌不夠？為一個女人，你還打算失去理智到什麼地步？」
「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下輩子當盲人的分寸？」霍老爺子舉起拐杖，狠狠敲在病床的鐵欄上，哐當巨響。
霍景深英俊的臉上淡然無波，冷靜道：「爸，你把人放了，我們再談其他。」
「你還知道叫我爸？」霍老爺子怒從心頭起，惡狠狠道，「那你知不知道姜煙應該叫你什麼？她該叫你叔！」
霍景深不為所動，淡聲道：「前幾天我已經把五千萬打到你賬上，姜煙和霍承澤的婚約就此取消，還有什麼關係？」
「姜煙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就憑她肚子里還沒驗過DNA的胎兒？我告訴你，人，你是別想見了。至於孩子，等胎兒大一點，做一次羊水穿刺驗DNA。如果確定是你的，就留下。」
霍景深太清楚這種話術了，嗤地一笑：「如果確定孩子是我的，就留下。然後，你打算對生完孩子的姜煙做什麼？」
「她既然做出禍亂霍家的事情，就應該承擔後果。」霍老爺子森冷地道，「以前我待她不薄，但現在，她害你喪失理智，害你眼盲心瞎。這種女人，絕對不能繼續留在你身邊。」
「你的打算就是去母留子？」
「是！」
霍老爺子鏗鏘一聲，拐杖拄在地面，連同回答一樣森然冷戾。
霍景深倏地扯掉手背上輸液的針頭，下床佇立，雙眸隔著紗布，模糊地望著老爺子的方向，一字一頓地緩慢道：「爸，我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不要再試圖在我的世界里橫插一腳，否則——」
「否則怎麼樣？難不成，你想一槍斃了你老子？」霍老爺子怒目而視。
「不至於。」霍景深淡淡一笑，唇角弧度卻沒什麼笑意，「你把人放了，否則，我讓霍氏集團破產也花不了多少力氣。」
「你——」霍老爺子沒料到他竟然拿這個來威脅他，頓時勃然大怒，抬起拐杖狠狠一下掄在他肩頭，「你這個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