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乾淨的男孩子
床下柔軟的地毯上,一灘鮮紅色。
姜煙自己都嚇到了,震驚地抬眸:「我……我吐血了?」
霍景深不動聲色地斂眸,冷靜地道:「沈衣提過,你會有嘔血的狀況發生。這只是排毒的過程,不用太過擔心。」
「是在排毒?真的嗎?」姜煙驚疑不定,水盈盈的眸子里波光閃閃。
看上去有一種青澀脆弱的美。
霍景深走過去,在床頭櫃抽了一張紙巾,彎腰替她擦拭唇邊的血跡,淡淡道:「當然是真的。你睡著的時候,沈衣給你打過一支藥劑,雖然不能馬上解毒,但可以慢慢排毒。」
「真的?」姜煙又問了一次。
「真的。」霍景深十分篤定。
男人身上沉穩霸氣的氣息,讓她莫名感到心安。
姜煙心底安定了些,躺回被子里,問道:「那這種『慢慢排毒』,需要排多久?」
「在你生下孩子之前,一定能排完。」霍景深幫她關掉床頂的閱讀燈,低沉磁性的嗓音近在她耳畔,「別胡思亂想,乖,好好睡一覺。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叫我。」
姜煙心頭一暖,臉頰不自禁有點泛紅。
這麼溫柔的霍七少,真是少見啊……
……
霍景深替她掖好被角,才離開卧室。
他去書房,和沈衣通電話,把姜煙剛才吐血的情況告訴了他。
沈衣在手機那端沉默半晌,才說:「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她發作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深哥,我今天說的『聘請』一個乾淨的男孩子,不是開玩笑。這是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
霍景深忽然說道:「不是唯一。」
沈衣一驚,急忙道:「深哥!你什麼意思?你可千萬別想岔了!」
多年至交的默契,沈衣幾乎不用動腦子就知道霍景深是什麼意思。
他連珠炮似地繼續說,「深哥!你要是自己上,你會殘的!連我都不能確定,你會哪個部位殘廢。萬一你下半輩子只能坐輪椅?萬一你聾了瞎了?萬一你以後都不舉了?那可怎麼辦啊!!!」
沈衣被霍景深那一句簡單的只有四個字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想想還是不放心,沈衣又大聲補充道,「如果你殘廢了,以後怎麼照顧姜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深哥,你萬萬不能衝動啊,你還有星辰大海要征服啊!你的霍氏集團,你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海外商業帝國,你都不管了嗎?」
霍景深被他一驚一乍的聲音聽得頭疼,淡淡道:「我就算坐輪椅,也一樣能繼續做我的事業。」
「那如果不是坐輪椅,而是腦癱了呢?」沈衣為了勸服他,無所不用其極,什麼後果都敢分析,「深哥,你想想,萬一你腦癱了,變成了傻子,嬌艷可愛的小姜煙和她為你生下的孩子,都會成為別的男人的!將來會有其他的男人代替你照顧他們,孩子會叫別的男人做爸爸!你能接受這種結果嗎?!!」
沈衣激動得像是自己戴了綠帽。
說了一大通,他喘口氣,道,「深哥,你是我認識的人里最理性,最睿智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那麼傻,人我已經在安排了,明天就能搞定。到時候先讓姜煙和那男孩子接觸一下,如果她特別討厭對方,還可以換人。總之,一定給她最好最合適的安排。」
霍景深沒有出聲。
沈衣自覺地保證:「我會讓對方簽保密協議,姜煙不會知道對方幫她解毒的副作用,她不必愧疚。甚至,將來如果有需要,我有辦法催眠她忘記這一段記憶。」
霍景深依舊沒有出聲。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握著一杯咖啡,心底一股強烈的躁意倏然涌動。
他猛地抬手,用力一砸!
咖啡杯砸在牆角,砰一聲,摔落地面,碎成幾瓣。
「深哥……?」沈衣的聲音一頓,疑惑道,「什麼聲音?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霍景深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
天光大亮。
姜煙一覺睡醒,精神還不錯。
這讓她覺得,昨夜吐的那一口血,也許確實有排毒的作用?
她洗漱過,吃完一頓早餐,沒有見到霍景深,卻見沈衣帶著一個人前來雲深別墅。
那人站在沈衣身後,被擋住了身影,姜煙沒看清,也沒有太在意。
「姜小姑娘,你一個人待著肯定無聊,我請了一位鋼琴師來彈琴給你聽。你要是想學,也可以請教他。」沈衣沒說太多,把人留下,自己就先走了。
姜煙這時才看清楚被留下的那個少年。
他站在入口的陽光下,身材頎長,皮膚很白,五官深刻精緻。他有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目,鼻樑高挺,俊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王子。
姜煙極為震驚!
「怎麼是你?!」
她驀地站起來,向少年迎面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阿遇,你什麼時候變成鋼琴師了?不,這不重要,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少年目光輕輕落在她抓著他的手上,淡色的薄唇淺淺一揚,笑道:「回來幾天了。」
「你回來了,居然不告訴我?你的病怎麼樣了?能出院了?」
「我沒事了。」少年微笑,「煙煙,你別這麼焦急,我慢慢跟你說。」
「叫什麼煙煙,叫姐!」姜煙不滿地道。
從小到大,她說了多少次,讓他叫她姐姐。他卻固執得要命,非要叫她名字。
算了,就當他少年期叛逆吧。
「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而且我只比你小半歲。」少年淡淡帶過這個話題,隨即壓低音量,悄聲說,「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這房子哪裡適合說話?」
姜煙心中也有很多話想問他,便道:「你跟我來。」
這是她弟弟,陸廷遇。
雖不同姓,但他一直生長在姜家,是姜家的養子。
這些年來,她最擔心的就是他的病。她努力賺錢存錢,每個月往國外匯錢,就是想他能好好活下去。
可是,為什麼他會突然回國?
為什麼他會跟著沈衣來到這裡?
還成了什麼莫名其妙的鋼琴師。
這一切,似乎處處都透著古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