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抗婚
聽著周圍人的陣陣議論聲，柳沛心裡越來越著急，心想寶貝女兒怎麼可以嫁給這樣一個吃喝嫖賭俱全的傢伙。
別說是未來的國公了，如果女兒未來的夫婿是這副樣子，讓她做皇后也不行。
「請母親收回成命，淺染萬萬不能嫁給小世子。」
柳老夫人眉毛一挑，反問：「哦？請問柳淺染是因為何種緣故不能嫁給世子？莫非是她心高氣傲，嫌小世子配不上她？」
這種人渣自然配不上我的女兒。
柳沛在心裡默默回了一句，拱手道：「兒子並非此意，只不過那安國公的小世子身份尊貴，且家中妻妾成群，淺染年紀小，性子又不肯服輸，恐怕嫁過去跟小世子和不來，恐怕會白瞎母親一片苦心。」
「哼，你倒真是思路周全吶。」柳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柳沛繼續道，「兒子也是為母親著想。」
柳老夫人眼眸一沉，突然笑道：「不過你恐怕多慮了，關於這件事我意已決，就定在下個月，挑選一個良辰吉日。柳淺染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母親，萬萬不可！」柳沛幾乎失聲叫道，神色間都是焦急。
「老夫人請三思！」一旁的柳培元和蘇阮夫妻二人也出聲喊道。
柳老夫人雙手一抬，打斷了他們：「無需多言，以免夜長夢多，這件事就這麼拍板定案了，你回去告訴柳淺染，讓她準備準備，下個月就……」
「母妃，母妃陪我捉蝴蝶，快看，快看，蝴蝶飛走了。」柳老夫人話還沒說完，一個孩童稚嫩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飛快地從人群里閃了出來，一直撲到柳老夫人腳下，蹲著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話說一半被打斷，柳老夫人心裡有些彆扭。但一看竟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孩子，心下難免歡喜，便不計較了。
「哎呀鈺兒，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就在眾人猜測這是哪家孩子的時候，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婦，擠開人群匆匆走了過來，一把撈起地上的孩子。
低聲呵斥了一陣，回頭又沖柳老夫人抱歉地笑了笑：「孩子不懂事，衝撞了老夫人，還請原諒。」
對一個孩子，柳老夫人自然要表現得大度些，笑得十分和藹，道：「原來是平陽王家的小王爺，小王爺活潑好動是好事，王妃不必往心裡去。」
平陽王妃口中連聲說著多謝，一邊將孩子領走一邊瞪他。
誰知那小王爺竟不肯動，掙脫了母親的手，來到柳老夫人身邊，道：「鈺兒恭祝老夫人生辰快樂，洪福齊天。」
柳老夫人眼前一亮，立即樂得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小王爺嘴真甜，小小年紀就這麼有教養，這是王爺和王妃的福分。」
「讓老夫人見笑了。」王妃道。
小王爺一板一眼地，繼續開口：「老夫人，我還知道不該強人所難的道理，方才柳將軍既然不願意嫁女兒，老夫人您也不應該勉強。否則傳出去，對名聲總是不好的。」
眾人愕然，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不敢相信這些話竟是出自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之口。
柳老夫人嘴角幾乎抽搐了一下，低頭看了看那小孩子，見他正抬頭，也直直地看著自己。孩子心思純凈，沒什麼心眼，眼神也更加通透，被這麼看著，她不免心頭一跳，呼吸幾乎都漏了一下。
王妃此時已經是大驚失色，上前來捂住孩子的嘴巴，連忙道歉。
「童言無忌，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柳老夫人面色仍舊僵硬著，但縱使心中有不快也總不能對一個小孩子發作，便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王妃客氣了，無妨。」
「王妃此言差矣，正因為是童言無忌，所以鈺兒所說的才是真道理，他敢於說出事實，因為不怕被怪責。」
柳老夫人話音剛落，人群之中就緩緩走出了一個人，那人身著一身玄色衣袍，眉目間都是清朗的模樣，跟他的聲音一樣，看的人賞心悅目。
而方才的話，正是出自他之口。
柳老夫人抬頭望去，就看到那年輕男子還是少年郎的模樣，嘴角淺淺掛著一絲笑，談吐不凡，舉止得體，一副溫潤模樣，風度翩翩，實在是人中龍鳳。
看清來人的面容，柳老夫人收斂了面色，面帶了幾分恭敬：「不知九殿下大駕光臨，老身有失遠迎。」
這位就是當今陛下的諸多兒子中排行第九的一個，這位皇子生而無母，沒有人知道他的母親究竟是誰。只知道當年皇帝離落突然從宮外抱了一個嬰兒進宮，封其為九皇子，還昭告了天下。
九皇子生性溫潤如玉，和那些爭著搶著要討好皇帝的皇子不同，他平日里愛好詩詞歌賦，注重修身養性。他這彷彿與世無爭一般的個性，在整個朝堂之中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柳老夫人言重了，今日是你的壽辰，本王便來討一杯酒喝，誰曾想卻正好撞見這一幕。」
柳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真的是來的巧了，方才聽殿下之言，似乎是對老身的行事頗有看法。」
男子笑了笑，依舊是那副禮貌的模樣：「不敢，只是覺得柳大將軍所言確是言之有理，既然不曾親眼目睹，就不可輕言柳小姐罪過。況且霜兒小姐既然不曾受傷，那此事便還是翻過去的好。至於賜婚一事……」
離炎風淺淺一笑，看了看一旁偷偷沖自己做鬼臉的平陽王府的小王爺，道：「連孩童都明白的道理，老夫人聰明一世，看得自然比本王通透，應該就不用我多言了吧。」
柳老夫人沉默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一旁柳霜兒和其母親對望了一眼，心裡都暗暗叫著不好。
這九殿下不知為何要幫柳淺染，他畢竟是皇子，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這樣一來，她們就治不了柳淺染了。
柳老夫人心中也是這樣想的，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還是放棄了給柳淺染賜婚的打算。
離炎風仔細觀察著柳老夫人的臉色，酌情道：「老夫人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