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幫你找個如意郎君
柳沛見女兒一直低著頭的樣子，想了想萬花樓里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心裡不禁大怒，音調也拔高了幾分：「怎麼？是不是那姓羅的小子真對你做了什麼？你老實告訴我，倘若真是這樣，爹一定替你做主，管他是哪個部的尚書，敢欺負我的女兒，他死一萬次都不為過！」
柳淺染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里沒有回過神來，見父親這突如其來的怒氣，不禁愣了愣，然後就笑了，一邊無奈搖頭一邊哭笑不得地穩住父親：「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您放心，我沒有被怎麼樣。就憑那羅長毅，還不至於把我怎麼樣。」
見女兒說得如此堅決，柳沛這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急忙低頭看著她，繼續追問：「那你是為了何事傷神？」
為了何事……
柳淺染眉心一斂，目光深沉了幾分，半咬著下唇，遲遲不發一言。關於那些事情的羈絆，她是真的說不清楚。況且，重生這種事情，真說出來，就算父親信了，就依他的性子，也一定會二話不說替自己斬了百里靈和離炎墨。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她不能讓父親置於危險之中。
左右思來想去，她找到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說法：「我同百里靈自小親如姐妹，她會被府里下人認做是二小姐說起來還是我一手造成的。如今她不知感恩這樣待我，女兒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柳沛聞言倒是放鬆了不少，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整個人也徹底鬆了一口氣：「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就讓它過去吧。丫頭，聽爹一句話，那種喂不熟的白眼狼，你也沒什麼好在乎的。」
「爹，女兒知道。」柳淺染做出一副受教的樣子，虛心地點了點頭。
就算不用父親這麼說，她也斷然不會再像前世一樣瞎了眼，識人不清了。將百里靈放在心上？沒錯，她會將她放在心上，只不過是放在仇人那一塊里，最顯眼的位置。
柳沛見女兒臉色好了不少，又叮囑了幾句話，吩咐夏瓷給她端一些符合她口味的糕點過來，便起身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柳淺染鬆了一口氣。
阿爹，大哥，前世是我錯了。這一世，淺染不會再讓你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月光下，女子的眼眸微微散發著一絲光芒，無比堅定。
夏瓷把糕點端回來的時候，管家也來了。對著柳淺染恭敬地行了一個禮開始彙報白天的工作。
「小姐，那些下人都按照你的吩咐，各自發放了工錢毀了賣身契趕出去了。現在府中各處人手空缺，是不是要重新招人？」
柳淺染拈了一塊糕點，動作優雅地放入口中，挑眉想了想，道：「嗯，重新挑一些人進來，記住，來歷不明，心術不正的都一律不要。」
管家點了點頭：「小姐需不需要親自監督？」
「不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說著語氣放柔了一些，「管家是這府中的老人，按理來說也是我的長輩，你替父親打理將軍府多年，我自然信得過你。」
「小姐這樣說真是折煞我了。」管家忙道。
「管家不必謙虛。」
「謝小姐誇獎，那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就在門口貼告示招人，小姐以為如何？」
柳淺染點頭，管家轉身要走，一隻腳來到門檻邊的時候卻被她喊住了：「等一下。」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管家轉身，彎了彎腰。
柳淺染搖了搖頭，道：「把今日從百里靈房裡搜來的東西都分了賞賜給新來的下人。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衣裳，都燒了吧，將軍府不缺這點銀子。」
管家心頭一顫，表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絲毫一樣，忙對她恭敬地拱了拱手，應了聲是就出去了。
「夏瓷，水。」方才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又吃了糕點，一時口渴難耐，嗓子里乾燥得很。
然而這一句出來卻無人應答，她皺眉，疑惑地扭過頭，缺見夏瓷一臉痴痴地望著自己。彷彿再看一會兒，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她愣了一下，不免翻了個白眼，又重複了一遍：「夏瓷，我渴了。」
夏瓷回過神來，急忙給自家小姐倒了一杯水，卻是因為太過手忙腳亂差點把水杯打翻了，被柳淺染又賞賜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後者自顧自地開始喝茶，夏瓷卻是一臉狗腿像，樂呵呵地沖她笑著：「小姐，你方才那副樣子真的是太……怎麼說呢，總覺得京城最英俊的公子都沒有你迷人。嘿嘿。」
柳淺染放下杯子，悠悠地看著她：「言下之意不就是我沒有閨閣小姐的溫婉賢淑，反而比男子還要剛強鬧騰，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夏瓷被她說得一怔，訕笑了一下：「小姐這是說得哪裡的話，夏瓷當然是誇你。小姐英姿不凡，乃是夏瓷崇拜的第一人。」
「這麼說，以後還會有第二，第三人？」
夏瓷又討好地笑道：「有沒有第三人我不清楚，不過啊，夏瓷所崇拜的第二人，一定是小姐未來的夫婿。」
未來的夫婿？柳淺染不禁想到了離炎風，那個她最不願意去回憶的人，一時臉色一僵，模樣十分蒼白。
夏瓷見自家小姐突然沒了聲音，低頭又看見她難看的臉色，想到小姐剛剛被陛下退了婚心裡一定不好受，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蠢死了。
「那個……小姐，我方才……」
「你也沒吃晚飯，一定餓了吧，坐下來一起吃。」夏瓷還在糾結應該怎麼樣扭轉乾坤，讓自家小姐高興起來，就聽到這麼一句。只看了一眼，語氣如常，神色自若。
夏瓷也不是那種扭捏的性子，小姐從小待她很好，主僕之別都是有外人在的時候。現在沒別人，索性就坐了下來。
她吃相可比柳淺染隨意多了，但好在也不粗俗，那大快朵頤的模樣倒是時常惹得她忍俊不禁。
「慢點吃，瞧你，一會兒該噎著了。」柳淺染體貼地將水杯推到她的面前。
「謝謝小姐。」夏瓷端起水杯，仰頭就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