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養媳

白璃看完第一張照片，彷彿突然擁有了力量一樣，再撿起第二張就輕鬆很多，一連看了五張，她把最後一張緊緊捏在手裏，捏得照片都變形了。

她閉着雙眼，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之前戚明銳跟杜雅潔隱瞞她的事情，全都被呈現在這些照片上。

每一張照片都是血淋淋骨肉混著汽車殘骸，一般人看了恐怕會嚇得犯噁心，可她除了震撼跟憤怒外，沒有任何不適，因為照片上被撞得骨肉扭曲分離的人就是她自己！

「看完了，記憶有恢復一點嗎？」戚硯遲雙眼微微眯起審視着床上的人，白璃的反應讓他有點意外，但也緊緊只是短短一瞬。

白璃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完全忘了旁邊還有個人，突然出聲，嚇得她趕緊睜開了雙眼。

她有拿起捏皺的照片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她可以時候是死無全屍了，根本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她死了嗎？」白璃聲音輕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戚硯遲卻聽到了，他不答反問：「這下你滿意了嗎？」

「照片上這個人，死了嗎？」她又問了一句。如果不是她現在重傷在身動不了，她是不會問戚硯遲的，他的態度太差了，讓她感覺很陌生，好像從來不曾認識他一樣。

「死了，被你開車撞死了。」戚硯遲語氣中帶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什麼？不……」白璃不字都還沒說完全，戚硯遲就突然靠近，伸手掐在了她細瘦白凈的脖頸上。

「你還想抵賴？」他一邊問話一邊收緊力道：「我真恨不得現在就送你去給她陪葬，可是讓你就這麼輕易的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把欠她的，一點一點的還回來！」

「放，咳咳……放手，我是真的，不，記得了。」白璃雙手揮動着，右手上的輸液管被掙掉了，左手無力的拍打着脖子上面如鐵鉗一般的大手。

可是她拚命的掙扎在戚硯遲面前都是徒勞，她雙眼中露出深深地絕望與恐懼，尤其現在背着光，戚硯遲的身影跟那個摘掉她氧氣罩的黑影完全重合，她敢肯定戚硯遲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是真心想要殺死她！

戚硯遲看到白璃的臉從蒼白變成缺氧后的充血，眼角掛着眼淚，眼中帶着恨意……恨意？

感覺脖頸上的手鬆了力道，白璃一翻身趴在床邊，猛烈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繼而又開始一陣陣咳嗽，像是病入膏肓在垂死掙扎一樣。

「我……真的，失憶了，沒有騙你。」白璃呼吸順暢了，滿頭大汗地靠在床上，怕剛撿回一條命又被戚硯遲給收了，連忙喘著粗氣解釋，不管他信不信，起碼失憶是她現在唯一能讓她苟且偷生的辦法。

什麼寵妹狂魔？她成為戚悟離后，兩次見面戚硯遲都想殺她，這根本就是一個殺人狂魔吧？

「你最好是真失憶了，要是讓我發現你騙我，你會死得比白璃慘一百倍。」從戚硯遲嘴裏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令人聽得心底發寒。

戚硯遲警告完就走了，白璃躺在床上，心中全是劫後餘生的后怕。

戚父戚母被她以要休息的借口打發走了，病房裏只剩她一個人，單人病房，隔音效果很好，靜謐的環境有些可怕，卻能讓她理清思路，好好想一下車禍前後發生的事情。

她當時開車出了地下停車庫，被路過車輛的遠光燈晃了一下，下意識轉了方向盤，誰知戚悟離把車停在角落裏，正好被慌亂中開車失控的她撞上，然後戚悟離死了，她變成了原來的戚悟離。

等她醒來后，原本很疼愛妹妹的戚硯遲卻又想要她死，並且行兇兩次，雖然沒有成功，但她知道不是戚硯遲突然良心發現下不去手，而是覺得她就這麼死了太便宜她了，想要讓她活着慢慢折磨她。

這事兒她怎麼分析都覺得邏輯不通，難不成戚硯遲知道現在這具身體里的靈魂是她白璃，為了給心愛的妹妹報仇，所以暴起殺人？可也不對啊，戚硯遲明知道死去的人是白璃，他要想要弄死的人的確是他妹妹戚悟離沒錯！

戚明銳夫妻很疼愛戚悟離，在他們認知里，戚硯遲也同樣疼愛妹妹，所以就算她把戚硯遲要殺她的事情告訴他們，他們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們對戚硯遲的態度甚至帶着點長輩不該有的尊敬，簡而言之就是戚硯遲在戚家算是一手遮天。

她以後就是戚悟離了，雖然原主車禍身亡算是她造成的，可她除了在心中感到萬分愧疚外，根本不敢對外人言說，唯有用戚悟離的身份心懷感恩地好好活下去。

可若想要在戚家生存下去，她首先要弄清楚戚硯遲為什麼那麼恨戚悟離，恨不得殺了她。

只有跟戚硯遲握手言和了，她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至於戚悟離車禍時看她的眼神，以及她死後白家的情況都得等她先保住小命再說。

戚悟離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從昏迷中醒來后，身上的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戚家的親戚一波接一波的來看她，說是來探病其實就是來攀關係的，在他們眼裏，白璃看不到一點真實的關心，全是恭維和奉承。

當然，也有些拎不清嘴碎的親戚。

「小離以後可不能淘氣了，這次都鬧出人命了，要不是對方家人不追究，還不知道……」

白璃聽着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呢？怎麼戚家的人都覺得車禍的責任方是戚悟離呢？可她明明記得當時是她打了方向盤去角落才撞上戚悟離的呀？

難道這其中還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嗎？

「說什麼呢？你要是閑得慌就多去做點好事為你那不省心的兒子積積德，別在這裏禍害我女兒。」杜雅潔一聽到有人想教育她女兒，立刻就跳了出來，戚悟離可是她的心頭肉，誰都不能說一句不好。

說話的人是杜雅潔的表妹，跟戚家壓根算不上什麼親戚，不過戚家家大業大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都想巴結，何況她這種能扯出一點關係來的人。

杜表妹聽了杜雅潔的話，不屑的撇撇嘴，「也是啊，我那不省心的兒子是要我去積德，你家小離就不一樣了，在你們戚家一輩子都不用愁了，現在有你們夫妻兩寵著，以後跟戚硯遲結婚了，有他愛着，簡直就是網上說的那什麼，人生贏家。」

一旁啃蘋果的白璃聽到這話，手裏的蘋果咕嚕嚕地滾到了床下。

「您說什麼？我以後跟戚硯遲結婚？」她眼睛本來就大，現在一瞪，眼珠子都快脫眶的感覺。

「是啊，對哦，忘記小離你失憶了，你可是你爸媽給戚硯遲千挑萬選的童養媳呢！」杜表妹說道。

白璃不可置信的看向杜雅潔，用眼神向她求證。

杜雅潔沒有否認，「你雖然是我們領養的，但我們都把你當親生的一樣，童養媳的事情是他們瞎說的，要不要跟你哥結婚，這個你自己決定，我們不勉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