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1 過堂

狄小詞只覺得心裡一陣哽咽，她頓時又有了活下去的鬥志，不管怎麼樣，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還有狄大媽和宋五湖是如此的關心她，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相信狄大媽一定扛不住的。

於是便點頭說道：「放心吧，我看得出來，縣老爺很清政廉明，而公孫師爺呢，又很聰明博學，他們一定會成功幫我翻案的。」

狄大媽點了點頭，便又從籃子里拿出了一隻雞送到狄小詞的面前說道：「快，快把這隻雞給吃了吧。」

狄小詞詫異的問道：「娘，你去哪裡弄的雞啊？」

「你不用管了，快吃了吧。」

宋五湖在一旁說道：「小詞，你快吃了吧。狄大媽把她最珍貴的鐲子給當了，換了錢回來，所以有錢給你買雞吃。」

狄小詞看到狄大媽充滿殷切的眼神，又看到她眼中的血絲，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她便把雞拿起來，扯了一條雞腿，送到狄大媽手中，對她說道：「娘親，你來吃只雞腿。」

又扯了另外一隻雞腿，遞到宋五湖的手中說：「五湖哥，你也來吃一隻雞腿。」這才把剩下的捧在手裡，拿著雞啃了起來。

狄大媽對她說道：「我們不吃，你自己好好的吃吧。」

狄小詞撒嬌說道：「你們不吃，我也不吃。」

狄大媽點了點頭，這才同宋五湖勉強的把那兩雞腿給吃了，而狄小詞也把剩下的都給吃個精光，她心裡異常的感動，又同狄大媽和宋五湖說了好一番話，直到獄卒來催促了，才依依不捨的看著他們走。

狄小詞看到他們走了之後，心裡只覺得說不出的難過，她想，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不在這個世上了，那狄大媽該怎麼活下去啊？看她的樣子離了自己根本就不行。

狄小詞又在牢里待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獄卒將她提堂，說是大老爺要開審了。

狄小詞心想，不管怎麼樣都在此一舉了，自己拼著死也要把實情給說出來，誰說這世界上沒鬼呢？她曾經看到過很多有關包公審案的故事，故事說的都是包公審鬼怪的故事，又怎麼會沒有鬼怪之說呢？

狄小詞心想，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說服才好啊，她被帶到大堂上后，發現這時候狄大雅也在堂上跪著。

狄大雅看到她，眼中露出了惡毒的神情，像是恨不得立刻把她給吞掉一樣。

狄小詞看到狄大雅惡毒的眼神，連忙避了開來，就在一旁跪了下來，當下那縣衙便向縣太爺回稟說道：「回稟縣太爺，犯人已經帶到了。」

縣老爺點了點頭，說道：「狄小詞，現在有你的妹妹狄大雅狀告你害死了她的母親莫夫人，你承不承認有這回事？」

「我不承認。」狄小詞立刻搖了搖頭說道：「人根本就不是我殺的，你們不能夠誣衊我。」

「大膽，竟然敢喧嘩公堂，本老爺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否則的話，就大刑伺候。」

狄小詞聽到他說大刑伺候，腦海里頓時閃過的就是打板子，夾手指，以及用一塊鐵把燒得通紅的炭烙了，狠狠的烙在自己的身上，想起來就覺得疼，於是連忙閉了嘴，不敢再說話了。

那縣太爺便繼續問道：「狄大雅，你說是你姐姐殺了你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一切真相說出來，好讓本官為你作主。」

「是。」狄大雅點點頭說道：「我這就跟縣老爺您慢慢說來。」

狄大雅便把她所知道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她說到自己如何去佛堂，又如何被人裝鬼嚇了一頓，好不容易爬出來見到狄小詞，又如何遇到翠竹，見到她母親屍體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到悲憤處義憤填膺，而說到動情處又傷心落淚，讓人見了，心中不由得很是憐惜。

狄大雅原本就生得美貌，再加上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掃平時的戾氣，可謂說得是楚楚動人，在場的人心中無不對她產生了憐惜，大家都認為狄小詞實在是很過分。

狄小詞聽她說完后，本來有些鬱悶，可是仔細想想她所說的一切，也是實話，所以便不再說話。

縣太爺聽完后，果然也起了憐憫、惻隱之情，便猛的一拍驚堂木，問狄小詞道：「狄小詞，你做的這些事情，你承認嗎？」

狄小詞聽到縣太爺這麼問，便搖了搖頭說道：「啟稟縣老爺，她說我扮鬼嚇她，我是承認的。可是她說我殺了她母親，卻沒有這回事，我根本就沒有這麼做過。」

「她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不承認的？」縣老爺問道。

上次縣老爺看到狄小詞楚楚可憐的，還挺同情她的，而今聽狄大雅說完之後，他的同情心自然而然的就轉向了狄大雅的一邊，這也是人之常情。

狄小詞便說道：「我只承認我裝鬼嚇她，別的事情無論如何我也是不能承認的。所謂殺人，一定要講究三個方面，第一個是殺人動機，我想請問一下縣太爺，我到底有什麼殺人動機呢？」

「這還不好說？因為你早就看我們母女不順眼了，這一次只不過是總的累積而已。」

狄小詞說道：「這只是你的猜測，並不能作準，你說是不是？」

「就算是吧，可是。」狄大雅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你一定是恨我把你嫁給歸而子。」

「你要把我嫁給歸而子，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又不是今天才這麼做的。如果我真的要殺莫夫人的話，也不用等到今天，你說對不對？」

狄大雅被她反駁得說不出話來，她說道：「那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總之，我母親就是你殺死的。反正當時就是你跟我兩個人在花園裡，難不成不是你殺的，不是我殺的，是誰殺的啊？」

狄小詞想了想，說道：「當時在花園中的並不是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女鬼啊。」

「你不要再跟我提鬼不鬼字，每當你提起這個字來，我就覺得你很白痴啊，哪有人會用這個來替自己脫罪呢？狄小詞，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

兩個人吵吵嚷嚷不休，縣太爺一看場面控制不住了，便猛的一拍驚堂木，說道：「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如果是再吵的話，本老爺就先治你們一個咆哮公堂之罪。」說著他擺了擺手，把公孫策叫過來問道：「公孫先生，這事你怎麼看啊？」

公孫策想了想，便道：「這件事情我看起來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雖然狄大雅說的是振振有辭，然而我總覺得狄小詞又並不傻，她又怎麼會把責任給推到鬼身上呢？這麼荒誕無稽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相信的，而她偏偏這麼說，難道她真的是看到了鬼？」

「你相信世上有鬼？」縣太爺問他。

縣太爺邊說著，不由自主的看了看。

公孫策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大人，有時候真的有鬼也未必那麼可怕，反而更多的時候有人裝神弄鬼最可怕。對了，她們不是說沒有過多久，就看到翠竹也來了嗎？這件事情會不會跟翠竹有關係？不妨把翠竹也叫上來審問一番。」公孫策悄悄的在縣太爺耳邊說道。

縣太爺便點點頭說道：「據狄大雅你說，當時還有一個翠竹的丫鬟去幫你取香燭了，她後來也跟你們在一起，是不是？」

「是。」狄大雅說道。

「好，既然如此，來人，把翠竹給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