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里認罪

第三十二章 十里認罪

常樂終於覺得氣兒順了,不過是讓火氣能準確無誤地直衝上腦。一撩額前的髮絲,昂首叉腰,甚是激動。

「我有話說,您也得信不是?她這般誣陷我,明顯就是想讓你弄死我。你要也是這個意思,直接動手就好啊。我死了直接把她給帶走,讓閻王判冤去!」

花氏受驚地抓住張長修的胳膊,瞳孔里儘是驚慌失措:「主母,妾只想找回指環,如果指環丟了,妾一死也難逃其咎。從頭至尾,妾不敢也沒想過要針對主母啊。您為何,為何要這般說,這般針對妾……」

話落,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張長修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再看常樂時,已是雙目發狠:「常樂,你竟能說出如此惡毒之話!你真是不見死不悔改。來人,掌嘴!」

常樂不敢置信地看他,目光瞥見如玉在花氏的眼神示意下顫顫巍巍上前。

腳下一滑溜就想轉身逃跑,但不屈的自尊心讓她堅定地站在原處不動。目光落在他們這對賤女渣男旁的案几上。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以死自證清白?

十里目光來回觀察,心慌上前半步就要替常樂擋一下,卻被無澤束縛住雙手,整個人被往後扯。任她在原地如何掙扎,也挪不動一絲一毫。

順著常樂的目光看見桌子,心下一咯噔,急地眼淚都流了出來,大喊著求情。

「家主,夫人一時氣急,胡言亂語,您莫當真,饒了夫人罷!放開,死木頭,放開我!」

常樂本來只是悲憤,已經做好了一死換個身子的準備,如今卻被十里攪得眼眶有些濕潤,竟沒那麼想死了。

張長修恍作未聞,死死盯著常樂。後悔自己竟還對她抱有一絲信任與憐惜。

「主母……」如玉被十里的瘋狀嚇到,站在常樂面前時渾身都在發顫,遲遲下不了手。

花楚兒眸光寒了幾分。突然想念起素荷來。

想到素荷,便對常樂主僕更恨幾分。

「難不成是想本官親自動手?」張長修寒聲催促。

如玉嚇得咳了一聲,咬牙狠心揚起手。

「不想打就別為難自己。」

常樂抬手將她的胳膊抓住,啐了一口,好半晌才將情緒平定在一個不那麼激動的高度。

「特么的,真是沒處講理了。那你說,我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把這件事給了了?」

張長修未料到她有這麼一句話,卻十分厭煩她這種不屈傲氣的態度,就好像是他冤枉了她一般!后槽牙不由得咬緊。

「交出指環,本官從寬判刑。」

「判刑?」

常樂的嘴唇被自己咬破,腦子像是被天雷劈了一道,又開始不清楚起來,雙手握拳又鬆開,哭笑不得。

「意思,這事兒還不能私了了?」

「本官身為太守,豈能容忍府中有苟且偷盜之人?」張長修一顆心已經冷如寒冰,只想趕緊把這個多生事端的人給解決掉!

他的一再容忍,竟是讓她三番五次做出違法之事!

「那我這是該怎麼判?」常樂仰天長嘆,氣急反笑。

這種大冤案,上天難道就不打算弄點什麼反常徵兆?

比如,隆冬臘月,艷陽高照如六伏。

「夫君,念及主母的救命之恩,此事,主母許是一時糊塗。只要主母將指環還回來,認個錯,便了了罷。」花楚兒擔心求情,「主母,大氏向來嚴懲盜竊之罪,按這指環的價值,直接便能判死刑了。您還是趕緊認個錯罷。」

常樂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死刑?

這麼重的刑法?

十里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張長修現在最不喜歡聽的,就是「救命之恩」四個字。冷麵如同閻判:「此事,公堂之上,自會給你個說法。你先將指環交出來再說。」

常樂眨了兩下眼睛,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向十里伸了伸手:「十里,把指環給我,還給他們。」

十里沒想到她直接招了,著急地叫了一聲:「夫人!」

「拿出來罷,免得太守要叫衙差搜家。」常樂面如死灰,又催促兩下。

張長修見她默認罪情,緊握手掌,雙目有些發紅:「常樂,我以為你只是性子變了,也自責過上次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你問罪,可原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這種大起大落的感覺是不是特別刺激?我也感覺挺刺激的。」常樂不知悲喜,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聳了聳肩,「我最難過的事,就是醒來發現居然在太守府。希望,這次我醒來,換了地方。」

張長修心緒繁雜,與她四目相對,彷彿時間就這樣凝滯。

花氏嘴角不經意勾起,輕輕用手掩著,眼中的得逞之意卻暴露無遺。

常樂,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

十里聽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環顧四周,一片天旋地轉。看到花氏的得意,太守的盛怒,無澤和那些丫鬟的無情,還有常樂的失望,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

想到這一拿出來罪名便是板上釘釘了,伸進懷中的手也慢了下來。

碰到包裹指環的帕子,手指不住地發抖。

她不能就這樣再看著常樂死一次!

「家主!」十里心一橫,猛然跪在地上,將指環雙手呈上,「家主,這指環是婢子偷的,夫人也是才發現。她為了護婢子,這才撒了謊,還請家主不要誤會了夫人。一切罪責,十里心甘情願承受!」

張長修眸光一閃,滿是驚詫之色。

事情突變,花氏不悅皺眉。

「十里,你說什麼呢?」

常樂瞪大雙眸,衝上去一把拽上她的胳膊,拉不起她便順勢蹲下,搖頭苦勸。

「不是咱們的事兒,咱們不能認!」

十里轉身抓著她的手臂,淚流成河,嘴角卻露出釋然的笑意。

「夫人,您不用再替十里背罪了。是十里一時糊塗,想著花氏手上的指環最值錢,就打算偷過來當些銀兩,讓夫人過得好一些。可是,沒想到家主和夫人和好了,十里多此一舉了。」

「十里,你別瞎說。」

常樂回頭看了眼張長修,見他似乎要接受這個借口了,有些著急地晃著十里。

「十里,你替我受了那麼多苦,這個時候,就別再委屈自己了。你的常樂已經死了,我現在不是之前的常樂,你不用這麼對我的。」

「夫人果然是腦子糊塗了。」十里將她的手掰開,回身向張長修一磕,「十里認罪,還請太守押去衙門審判。」

張長修深深看著她,將她的忠誠看在眼裡,威聲道:「十里,本官知你與常樂自小一塊兒長大,感情深厚。可案情自有真相,豈容你混淆視聽?」

「家主明鑒,此事從頭到尾都是十里做的。」十里抬眸,目光堅定,「指環現在在婢子這裡,並不是在夫人手中。想必也無人能證明,指環是夫人所盜,那家主為何一直堅信,是夫人偷了指環呢?」

聞言,張長修一怔,竟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花氏暗暗咬住后槽牙,柔聲道:「你一個丫鬟想到來偷東西,未免太過膽大包天了罷?」

其中暗語,還是在指向十里受人唆使。張長修眸子又暗了幾分。

「我十里向來膽大,花氏你不知,家主是知道的。」十里梗著脖子硬氣道。

花楚兒氣結。

而張長修確實深知十里的不忌諱,回憶起她以往種種行為,再聽此話,怒上心頭。

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

常樂在旁氣急到捶胸頓足,一把將十里的嘴給捂上:「大姐,我求你別瞎說了,越抹越黑好嗎!」

「唔……」十里將她的手給扯開,竟然無奈道,「夫人,你就別再護著我了。指環在此,還請太守審看。」

無澤在張長修的示意下,拿過指環,忍不住瞥了眼十里,目光閃動。轉身之時,又是神色無波,將布帕交給張長修。

布帕被打開,裡面赫然是花楚兒的那枚白玉雕梅指環。

常樂腦子一片空白。

張長修緊緊將指環握在掌心,目光如寒箭,直直射向十里。

妄他一直以為,十里嘴上不饒人,為人做事還是不錯,對她多有肯定。便是厭惡了常樂,也希望她能將常樂從歧途引回來。

現今看來,這想法,真是可笑至極!

「真的,真的是……」花楚兒掩唇哆嗦。

見十里所言皆是在理,替常樂成功開脫罪名是遲早的事。花楚兒深知,常樂大抵是要逃過一劫。

但想到素荷還在雜役院兒,捏著帕子的手青筋顯露。

這回她怎麼著都得先弄死一個!

「夫君,妾也覺得主母不是做這種事的人。想必主母念及與丫鬟的多年情意,這才義氣替罪。畫兒不也只說是見十里拿過嗎?」

「閉嘴!」常樂怒喝,眸子氣急到充血。

花楚兒縮了縮身子,一臉善解人意道:「主母,妾也不希望平白將您給誣了。凡事自有公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您這麼護著她,如果她與那盜竊賊有關係,您可擔待不起啊!」

見她還想加重十里的罪名,常樂恨到跺腳,雙目發紅,幾步上前拔出無澤腰間的佩劍,直接刺向花楚兒。

「老娘現在就想變成一個變態殺人犯!」

張長修眼疾手快,半步上前,借力飛起一腳踢在常樂的手腕上。

青鋒應聲落地,常樂也被力道帶著後退幾步,踉蹌倒地,摔在十里身邊。

「夫人!」

十里爬著過去,將她扶起,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將她凌亂的髮鬢整理好,堅定地低聲勸慰。

「我相信你能將我救出來。夫人再惹怒了家主,日後不得翻身,十里也將難見天日。」

常樂心悲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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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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