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喜歡的是女子

第二十九章 喜歡的是女子

「夫人,你真瞧見了?」十里目光探究,盯著常樂陰森森道。

常樂避開她的目光,笑道:「當然是真看見了,是你眼神兒太差。這樣,你在這兒等著他們回來結賬。我呢,就去賺錢去了。」

「夫人,你一個人?」十里早知她是這個想法,但萬萬沒想到是將自己給留下來了,一時有些不滿,企圖證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夫人,那條巷子魚龍混雜,你一個人怕是不安全。」

「如果真不安全,帶上你,我跑都跑不掉。記得幫我打掩護!」

常樂扯下斗篷往身上一披,毫不留情地撇下十里。迅速跑出去,將門關上,溜下樓。

……

凈水巷,八歸齋。

看見門居然是關著的,氣喘吁吁的常樂不由惱火。

鬼知道她剛剛因為不識路繞了多久,還驚險地差點和無澤撞上,好容易過來,店門還關了。

「齋主,在嗎?」常樂拍門,保持著淑女該有的舉止。

裡面沒人回應。

「齋主!在嗎?!」常樂又砸了兩下門,聲音提高了些。

還是沒人在。

「奶奶的,在不在!」

常樂幾腳踹在門上,門扉晃了晃,快要散架。

這次混過來,她把智商用到了極致,明天可能就要被傳成一個敗家娘們兒。若是無功而返,她真的要哭天喊地了。

想到最後慘淡的場面,她渾身都是力氣。雙手叉腰,醞釀力量,打算拆門!

「柳……」

吱——

門開了。

常樂的一口氣倒憋回去,差點沒緩過來。

「夫人來了。」柳成言仍舊是笑的令人如沐春風。

常樂喜極而泣,左右看了看,忙道:「快些進去,剛剛叫門太丟人了!」

柳成言哭笑不得,將過道讓出來。見她像條魚一樣溜了進去,無奈地搖頭,將門關上。

房內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裡屋的光亮漏出,常樂就像只飛蛾一般撲進去。

柳成言關門的手一頓,面色發窘泛紅,三步作兩步重回后屋。

一進去,就看見常樂捧著他剛剛正在看的春宮圖,坐在上次她坐的位置,看的津津有味。

柳成言做個深呼吸,努力保持鎮定,上前捏住書的上部分,從她手裡奪回來。轉身就到大書櫃前,打開門將書放了進去。

常樂失望地一直盯著他,看見柜子里滿滿當當的書籍畫卷時,腦子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裡面都是小黃書啊?」

黑暗之中,柳成言的臉色紅了白,白了紅。最後閉眼一沉,做好面對她的心理準備后才睜眼,將櫃門關上。

「夫人作為女子,還是要收斂一點。」

常樂恣意地往後躺,癱在矮凳上:「跟你我還收斂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畫那東西的。」

柳成言跳過這個話題,給她倒了杯茶:「夫人這段時間沒送畫來,不知出了何事?」

「出的事兒嘛。」常樂一嘆,起身趴在桌子上,看著茶水開始編瞎話,「這段時間,被婆婆管的嚴了些,連十里都出不來。」

「原來如此。」柳成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狀似無意道,「我還以為夫人是幫太守老爺破解案情去了。夫人的那幅犯人畫像,柳某看過,畫的可真好。」

常樂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急忙穩住身形。

柳成言眉眼一彎,別有意味道:「夫人,你這樣顯露,柳某還是勸夫人,莫要再賣畫了。」

「為何?」常樂脫口而問,完全忘記辯解自己的身份問題。

「使用這種畫法的,可就夫人一人。」柳成言將茶放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道,「一旦賣出,買畫之人便都知曉,太守夫人竟在做此勾當。再傳的滿城風雲,那……」

聽他欲言又止,常樂舔了舔嘴唇,有些毛躁地撓了撓後腦勺,仔細地掂量道:「你這麼說,還真是。我只想著能換取出來的機會,便答應畫了。沒想到,竟是斷了老娘的財路!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夫人既然是太守夫人,又何至於賣畫討生計?」柳成言疑惑問出。

常樂咬著嘴唇,一心想著怎麼解決那些已經賣出去的畫,心不在焉道:「太守夫人就過得很好嗎?你之前沒聽說過我的傳聞啊?」

柳成言若有所思點頭,捋了捋聽到的些話道:「太守夫人起初溫婉賢淑,遇到小妾后嫉妒心起成了狠辣毒婦,撞柱之後性情大變,成了瘋子?」

「老娘裹著個被子坐在院子里就被傳成瘋子,可見這流言多可怕。」常樂沒頭沒腦地嘖了一聲。

柳成言怪異看她:「正常女子怕是不會做出這等事罷?」

常樂啞口。

「許是因為夫人暴露炭筆一事,太守已經懷疑柳某與夫人的關係。衙差最近頻繁巡視此處,查的格外嚴格,特別是對柳某的八歸齋。」柳成言神情凝重道,「所以,柳某這兩日也沒怎麼開門了。」

「你不開門難道不是因為躲在這兒看春宮,不想被人打擾?」常樂對於他的借口表示鄙夷,直接了當地往真相里戳。

柳成言溫潤的臉上再次泛起潮紅,幽怨道:「夫人,還是不要太明白。」

「不明白怎麼做生意?」常樂一聲嘆,雙手捧著臉,瘋狂轉著腦子,「我教你用炭筆畫畫。這樣,你就能替我這個夥伴背鍋了。」

看著她眼冒綠光,安排的明明白白,柳成言竟有些無法拒絕。但不推辭兩下,顯得他這個合伙人太過容易佔便宜。

「夫人,您還是換個有良心的法子罷。」

常樂扁嘴淚眼:「齋主大人,看在我一心想著給咱們攬生意才暴露的份兒上,你就行行好?」

柳成言頭疼看她,不知想到什麼,耳根子都有些發紅。

「柳齋主,如果你不出手,咱們這生意就是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常樂再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柳成言眸光明暗變幻,終於忍不住道:「夫人,如果柳某將您的畫技學了,咱們倆就更說不清了。」

「怎麼?」常樂一腦子扎在錢罐子里,完全沒往深處想,只當是他早就想著叛逃,有些氣惱道,「柳成言,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早就想把這個生意給掐了是不是?你不想合夥,一開始你拒絕我不就行了?」

被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柳成言好容易才反應過來,他們倆理解的意思是風牛馬不相及。見她還不醒悟,只好抓起桌上的摺扇,一敲她的腦門。

「夫人,柳某所言乃是,這炭筆與炭筆畫,都是從夫人這裡宣揚出去的。如果柳某也會,那太守自然誤以為你我二人之間……有姦情。」

常樂恍然,沒有半點羞愧或者不好意思,琢磨了兩下猶豫地自言自語:「他應當是不會理會這些罷,他成天都顧著小妾。也不是,最近他突然對我態度有所好轉,可能又重新愛上了我也不一定。不過,不管我受不受寵,都是太守夫人,傳出這樣的流言,都是會被浸豬籠的?」

柳成言聽著她一番自誇,不知說什麼好,臉上表情一陣糾結。見她目光詢問自己的看法,緩緩地眨了眨眼,無奈笑道:「柳某,正是這個意思。」

柳成言的眼睛之中彷彿有星辰大海,透亮發光。

常樂突然有些心動。看著看著,嘴角便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陰笑。

搭上這昏黃的環境,柳成言有些替自己擔心。

「柳齋主就再委屈一下唄。」常樂促狹道。

柳成言不解含笑:「夫人是何意思?」

常樂晃了晃身子,眨著眼睛,有幾分羞澀地開口:「柳齋主,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說,如果查過來,你暴露一下你的性別喜好唄。」

「性別喜好?」柳成言臉色有些差,不願承認大概是懂得了她的意思,吐口氣,一本正經道,「夫人,柳某喜歡的正是女子。」

「啊?你喜歡的是女子啊?」常樂不敢置信地看他。

不知是他哪裡表現不對,竟遭這種誤會。柳成言哭笑不得,寬容一笑,笑的和煦:「真是不好意思,讓夫人誤會了。」

「這……」常樂感覺到絲絲的窘然,抬眼望天想了會兒,不失禮貌回笑,「沒關係。這事兒,只要你知我知,其他人不知那不就好了?」

柳成言捏著扇子的手僵了僵,盯著她的眸子瞧了半天,確定她是認真的,這才揉了幾下太陽穴。

「夫人,柳某喜歡女子這種事,應該是只有夫人不知曉罷?」

常樂笑的喉頭有些發乾,不自覺咳了兩聲,心虛眨眼:「哎喲,你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柳成言眉頭挑了挑,傾身和她一塊兒趴在桌子上,與之四目相對,眉眼染笑。此容此貌,盛比寒梅。

「夫人,這無非是在賣柳某的清白。日後,柳某要如何再娶妻?」

聲音低緩潺潺,讓常樂心跳慢了半拍。

常樂感覺屋子裡的火炭加多了,有些熱的慌,不知所措地坐直身子,離他遠些,認真發誓:「如此,柳齋主放心。你的親事,我常樂包了!你什麼時候想娶親?我給你找媳婦兒。」

正好,十里也該嫁人了。

柳成言也悠然起身,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柔和,輕輕地搖起了扇子,等著她繼續往下胡謅。

「齋主再想想,多學一門畫技,也不吃虧不是?」常樂繼續勸說,「以後還不是我畫嗎?就算齋主學會了,也不會麻煩您不是。而且這炭筆,官府都買了,這不是最大的宣傳?你只要借著這點,炭筆也會大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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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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