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懷的求生欲

走了一路，小九一句話也沒說，不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而是……她快要累死了。偏偏背上的小鬼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他，還趴在她背上輕輕地哼小曲。

小鬼年紀小，聲音很脆，但是，哼出來的那些小曲兒卻是些情情愛愛的，而且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句，違和的很。

她力氣小，背著背著人就往下滑，便忍不住向上顛了顛：「你一個小屁孩兒唱這種曲子不適合，姐教你唱一個。」

他趴在她肩膀上看著側頭看著她，不說話。卻聽對方已經自顧自唱起來了。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借我一雙小翅膀就能飛向太陽……」

歡快的曲調書瞬間趕跑了小鬼剛剛的那點小悲傷，他嘴一撇，輕輕地哼了一聲。

「真難聽。」

「再說難聽把你丟下來。」

「丟下來也難聽。」阿澤一邊說，一邊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她的脖頸，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蒲扇，掃在他的眼瞼，整個人瞬間就寧靜下來了。

「哼，我偏唱！」

小孩兒乖乖趴著，嘴角微微上翹，片刻后呼吸漸漸均勻。

身後，樹精小懷默默用妖力幫小九減重。

深藏功與名……個屁！

我的天，小妖怪都這麼磨嘰的嗎？再不快點她可能成為第一個累死的樹精了。

事實證明，小妖怪就是這麼磨嘰的。走回張家老宅的時候，下午都過去大半。

張家老宅還是那麼安靜，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們剛到門口，一張慘白的臉倒掛下來，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我聽到你們唱歌了，心情很好嘛。」

女鬼聲音幽幽的，不用看錶情都知道她在生氣。

她們一去就去了一天，女鬼又不能離開張家老宅，生氣也正常。

「十娘，我們差點回不來了。」最先飛出來的是小樹精，她在女鬼面前轉了一圈，「我們沒錢，小鬼差點被抵在那兒了。」

小樹精求生欲強，噼里啪啦就把小九賣了。

「哼。」十娘終於不再是倒掛狀態，正正經經飄在小九面前，一雙血淋淋的鬼眼盯著小九，似乎在等到小九說什麼。

偏偏，小九不是個那麼機靈的人，任憑十娘怎麼看就是沒能參透十娘的意思。

「小鬼沒事了。」旁邊的小樹精連忙補充。

十娘這才又哼了一聲，慢慢飄走了。

夜裡，阿澤被安置在小九旁邊的房間，這房子陰氣重，他又受了傷，所以，儘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他還是睡不著，哼哼唧唧到半夜。

隔壁的小九原本都已經快睡著了，又被那斷斷續續的哼哼聲吵醒，實在沒辦法，只能從自己房間出來，拉開門去了阿澤的房間。

「睡不著啊？」

阿澤不說話，縮進被子里，床上瞬間鼓起一個小小的包。

「我有點冷，能不能跟你蹭蹭被子？」

「不能。」

他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又悶又啞，還帶著點鼻音。

然而，他的拒絕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說話間，小九已經從被子邊緣擠進來了，她摸到小鬼固定的胳膊，又順著往上摸到他的肩膀，小心地將他整個人都抱進懷裡。

「我有點害怕，給你講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