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站在那個位置的不再是我

看著站在那的一對璧人，我終於意識到了，陸川不再是我李子默的專屬品，他的身上貼上了另一個人的標籤。

像是自己最寶貴的物品，前一刻還那樣真切的被自己小心珍藏著，下一刻卻成了別人的所有品，除了傷心難過，卻是找不到任何要回來的理由。

「怎麼，不給我們大家介紹一下。」難怪我媽老罵我沒出息，在這種時刻，我還是不忍心陸川難堪，維護他已成了一種本能，如他曾經說過的愛我已是一種習慣，是戒不掉的。

然而，他的習慣已經戒了，我的本能卻還未消失。

青紫暗地裡使勁掐了一把我腰上的軟肉，痛得我顫上兩顫，我吸了一口冷氣，但表面上還是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儘管那樣牽強。

「這是張司祺。」陸川低聲說到，他低著頭，碎發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

「原來這些就是你的朋友啊。」張司祺修長的脖子挺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精緻的臉上明顯流露著高貴的不屑。

「你一定是李子默吧，謝謝你在我不在陸川身邊的時候陪著他。」她高抬著她尖尖的下巴，聳拉下來的眼皮昭示著她正在俯視著我。

你丫的穿那麼高的鞋也就比我高出一丁點，竟敢大庭廣眾之下俯視我，不過我卻意外的沒有反擊，因為我的注意力全被她兩個*在我視線中黑洞般的鼻孔吸引了，這是一個愛乾淨的好女孩，鼻孔里乾乾淨淨的，沒有鼻屎。我不知道她鼻孔本就乾淨，還是在出門前她清理過自己的鼻孔，反正我就斷定她是一個愛乾淨的女孩，適合有輕微潔癖的陸川。

「我說妹妹啊，還好有你回來接手啊，不然我們子默甩都甩不掉。」青紫上前兩步，俯視著她。這回是真的俯視著，因為本就高挑的青紫還穿著不比那個張司祺低的鞋子，不過她俯視歸俯視，卻沒有讓人那樣明顯的看到她的兩個鼻孔。

「我說姐姐啊，你頸椎不舒服嗎？」曼荷站到我的前面，我一下就隱匿在她的陰影里。

張司祺詫異的看向她。

「你的脖子這樣僵硬著不累啊，你以為硬挺著脖子就成天鵝啦，我看著都替你累。」

青紫噗嗤一笑：「小丫頭不懂事，喜歡說實話，你別在意，接著好好裝，千萬別破功才好。」

她好心安慰著臉色鐵青的張司祺。

氣氛明顯不對，陸川臉色忽明忽暗的，我想上前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不過有曼荷這尊大神擋道，又有青紫在一旁虎視眈眈，而我地膽子又小的很，只能作罷。

「都站著幹嘛，坐啊。」楊智抬起頭，冷冰冰的說到。

張司祺像一張狗皮膏藥緊貼著陸川坐下，陸川皺皺眉，沒有說什麼。

我突然覺得好笑，她像動物一般急不可耐的向我宣示著她的權利，我很想問問她，她接下來該不會在她的周圍十丈的範圍內撒一泡尿，警告別人不能隨意踏進她的領地吧。

我坐到曼荷旁邊，跟她一起挑歌，青紫湊到楊智身邊，不知兩人在商量什麼勾當，陸川則在削蘋果，神情專註，一如往昔，張司祺盯著他的側臉，是毫不掩飾的愛意。

那個曾經是我的位置，那個曾經只會是我的特權，可現在的我只能遠遠的看著。

我和曼荷合唱一首《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知怎麼就挑了這首歌，也許是感覺到了吧。

我們變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後各自曲折

各自悲傷

唱到這裡，我哽咽了，為了不出醜，我便找了個借口去了洗手間。

我第一次覺得高檔的地方是那樣好，洗手間都是獨立的。

關上門，打開是龍頭后，我放聲大哭，這是我哭得最放肆的一次，哪怕是在陸川說出分手的時候我也不曾這般，這一刻，我不再自欺欺人的是那樣明顯的意識到陸川是真的離開我了，他再也不是我李子默的了。

我拿出手機，撥給了平凡，我迫切的想要聽到她的聲音。

「您可真會挑時機，我正忙的焦頭爛額的。」接通后，就傳來平凡急促的聲音。

「平凡，怎麼辦，陸川真的離我而去了，他不再只是我的唯一了。」接下來我又只是哭，彷彿把一輩子的都哭完了。

「你們還在錦繡中華吧，我馬上過來。」平凡說完便掛斷了。

我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明明不想再哭了，可淚水還是不住往外流，正如有的東西不想再想起，但記憶卻在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