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暗流涌動
能演到這種地步，絕對是一個人才，上官曄這個身體不好的名聲並不是第一天就傳出來的。
由此可見，他起碼裝了十幾年。
一個人，能偽裝十幾年，還不露出絲毫的破綻來，這的確是他的能力。
同時，也足夠體現這個人的心機深沉。
聽說上官曄來了楚國，許多人都等著看，特別是那些千金小姐們，她們時不時地朝上官曄的方向看過來，顯然在暗送秋波。
不能怪他們，上官曄的容色實在太吸引人了，俗話說，美色惑人。
上官曄對面坐著的就是楚易，他今天穿上了太子專用的衣服，更顯的威風凜凜，英俊不凡。
想起上官曄之前和她說的那句話，雲想容只能低著頭。
她不敢抬起頭，怕引起他的注意，被一個太子注意，並且還被上官曄提及，這絕對不是有利於她的事情。
但是，雲想容不想惹事，不代表沒有人找她，她只在這邊安安分分地當一個普通人，楚王就首先注意到她了，一眾婢女中，就只有她戴著面紗。
「三殿下，你身旁的婢女為何要蒙著面紗？」楚王瞥了一眼雲想容，饒有興緻地問。
雲想容聽到提及自己，她全身地神經不由都有些緊繃，雙手交疊在一起，怎麼也不敢說話，只能將頭垂的更低。
上官曄似有若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雲兒她臉上有傷，恐污了聖目。」
他這樣的解釋，反倒更加引起了楚王的注意，到底會是怎樣的傷，使得她都不能見人？
必須要用面紗遮擋住，才能見人的臉有多可怕？
「不知是什麼樣的傷？讓本王看看。」
「若是能醫，也讓太醫給她醫好就是。女孩子家的，最在乎這容貌一事。」
這話一出，是她必須得取下面紗了，雲想容心下暗自穩定下來，走到大殿中央。
這本是那些宮女們跳舞的地方，這會兒她被提及，那些人都退下去了，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落在她身上。
所謂萬眾矚目，不過如是，雲想容站定了，抬起手腕，取下面紗。
素手一掀，她的真實面目就展現再眾人面前，只是低垂著頭，無法看真切，坐在兩旁的人，卻已經看清楚她一邊臉猙獰的傷勢，不由驚呼。
那一片皮肉都翻卷出來，傷口結了疤，但隱隱還是可見它血肉模糊的模樣。
「抬起頭來。」
雲想容依言微微仰頭，整張臉就暴露在眾人眼中。一半是天使，膚若凝脂，另一邊，就是魔鬼。
她的那一雙眼睛格外明亮，倒是為她加分不少。可無論如何加分，都無法掩蓋住她臉上的醜陋傷痕。這一回，大家都看的真真切切的。
是燒傷。
在這個世界上，醫術並不算落後，可是有一種傷，是大家治不好的。那就是燒傷，大面積的燒傷更是沒有辦法根治，最後只能落下傷疤。
有些人惋惜，有些人畏懼，有些人厭惡。
楚易看著這張臉，惋惜意味更重，可惜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也可惜了那麼好的身段。本以為是託辭，沒想到這燒傷竟是真的毀了她的整張臉。
實在是天妒紅顏，在眾人的一片唏噓聲重，雲想容眼中無波無瀾，面色平靜地重新戴上了面紗，退到上官曄的身邊。
在這麼多人的眼睛里，她沒有絲毫的怯場，更沒有絲毫的羞愧和不甘，有的只是平靜，彷彿被毀了容顏的人，不是她。
她站定在上官曄身後，只聽楚王說道：「你這個婢女倒是好心性。」
上官曄知道他誇讚的是什麼，只是微微笑了笑，「是皇上您謬讚了。」
他說完，殿內又恢復一片平和，其樂融融的場景，彷彿方才的不快並沒有發生過。眾人也不再將探究的眼神投在雲想容身上，這讓她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雲想容清楚一件事。
上官曄初次來到楚城，並且還是以這樣敏感的身份，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探探他的底細。
他們都想知道，這以懦弱無能傳天下的上官王朝三皇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不管如何，雲想容的出現，暗暗讓他們放下了幾分戒心。
能容忍這樣一個醜陋的女子在身邊，想必也是眼睛瞎了，或是身邊實在無人了。反正在雲想容暗暗瞥向楚王的目光中，能夠看出楚王的笑容，更加和善了些。
一頓宮宴下來，端的是其樂融融。
歌舞昇平，雲想容卻只覺得，站在這後面無趣的緊。不能亂動，不能亂看，還不能亂說話，還不如她回去研究醫書來的痛快。
好在最後，宴會總算是結束了。
但是，能夠感受到的是，隱藏在這一份和諧之下的暗流涌動。上官曄在這楚國當質子的日子，並不好過。
還不知道，到底要在這兒待上幾年，雲想容跟在上官曄身後，緊緊地扶著他上了馬車。
就在她想要退出的時候，上官曄卻一把將她給拉住了，「雲兒，我有些話想同你講。」
隨即不容分說，和一個婢女同乘一輛馬車，這一幕被許多有心人看見了，又是一番詬病。
有些人嘲笑他口味奇特，竟然長成那樣的婢女也不放過，隱隱的笑聲，讓雲想容平靜的臉有些不平靜了。
「公子想說什麼？」
馬車裡，不比外面，不需要再偽裝，再掩藏，上官曄一手撐著頭，竟是直接在馬車上靠著躺下來了，好在這輛馬車的空間足夠，他長手長腳的倒也沒什麼的。
這一躺，周身的氣質就完全變了。
從方才的柔弱，虛弱，一下變成了有強大氣場邪魅的人，他就是簡單地躺在那兒，周身的風華，隨便一個眼神，就足夠迷倒萬千少女。
雲想容暗暗咂舌著，上官曄低眸一笑，將她眼中驚訝如數看在眼裡。他伸手拉了一把雲想容，將她拉著倒在了他懷中。
「殿下。」雲想容低聲喊。
上官曄卻輕笑了一聲，聲色蠱惑撩人，他抬手繞到雲想容的腦袋後面，手下微微用力，她的面紗就脫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