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孰輕孰重

第九章:孰輕孰重

北宮陌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當年他起兵攻入盛都,戰火之下,許多舊臣早已經全族覆滅。

當初最有可能成為儲君准皇后的那幾個大家族,包括太后的侄女、外甥女等姻親,都被朕的王軍一舉殲滅。」

這些大家族裡,興許便有那位準皇后的家族,如果遺詔上選定的准皇后都死了,全族俱滅,還如何為後?

江鶴瑟瑟發抖,當年盛都戰火連天,不知多少舊臣死在裡面。

北宮陌暴戾名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離王一怒,盛都俱焚。

北宮陌冷笑一聲,放下手中琉璃茶杯,往江鶴身上冷眼一看,故意問道:「先帝遺詔與太后一句話,孰輕孰重?」

江鶴忙道:「自然是先皇的遺詔為大!」

太後趙氏早就去世了,她定下的婚約,哪裡能比得上先皇的遺詔?

即使她還在世,也不能違逆先皇的旨意。

北宮陌不言語,手負在身後,徑直走出殿外。

江鶴實在不知道眼前這位天子要做什麼,心中納悶。

難道皇上是要把這遺詔找出來?那遺詔恐怕早已經在硝煙之中消失了。

皇上在這個時候找這個做什麼?難道他是真的冊立遺詔上選定的准皇後為后?這可一點不像是北宮陌的作風。

自從他登基以來,就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份遺詔,壓根就不把它放在心上,今日居然提起了,著實奇怪。

江鶴心中許多疑問,可也不敢多問一個字,只能隨著北宮陌走出殿外。

拂塵一甩,朝身後的人使眼色,讓那些侍衛婢女和太監趕緊列儀仗,緊隨北宮陌身後。

「不必了跟來了。」

北宮陌甩掉這些冗繁的儀仗,獨自一人往盛安宮走去。

盛安宮是這位天虞朝新帝,日常起居之所,偏安西隅。

許多大臣上書,希望他像之前的皇帝一樣,移居到宮中位於北邊的春秋殿,作為常住之所。

他遲遲不移居,那些大臣便識相的很少再提及此事。

這位新帝可不是好惹的,見好就收,細枝末節的,任他去罷了,保住腦袋要緊。

北宮陌身後,是輝煌富麗的皇宮,而盛安宮偏安此處,格格不入。

白牆黛瓦,垂絲海棠抽出了新葉,廊檐下的引風鈴靜止不動,這裡的古樸典雅與皇宮成了鮮明對比。

海棠花下的樹葉是去年冬日落下的,如今零落成泥碾作塵,一股腐敗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與他身上的氣息很相符。

北宮陌仰躺在屋內的竹篾矮榻之上,望著屋樑之上垂落而下的藏青帷幔。

「秦——言——落。」

他默默咬著這三個字,細細咀嚼,「改日是何時?你還未曾與我道清楚。」

這世間,誰都怕他,唯獨那個秦言落敢和他討價還價!

改日?我倒要看看,你把這日子改到何時!

「阿嚏!誰在念叨我?」

秦言落無緣無故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扯得肩膀上淤青有些疼。

那天從山上下來,急匆匆回到秦府,她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脖子酸疼得厲害,肩膀上也是淤青。

但是生怕被別人知道,只能自己找系統小七,煉了一些藥膏出來,治病療傷,花費了好些錢,肉疼加心疼啊。

這個北宮陌,他下口也太重了,一點也不知道憐惜女孩,活該處男一輩子!最好一蹶不振,腎虛不舉,斷子絕孫!

她狠狠咒罵著,想到當日他那雙眼裡散發出來的光。

好像是一隻藏於深山的猛獸,偶然遇到了肥美的獵物般的眼神,讓她有些后怕。

他到底是什麼怪物,啃脖子?還咬得這樣重,當她是獵物小白兔嗎?

一塊塊明顯的咬痕形成的淤青,赫然顯現在白皙的脖子上,為了避免閑言碎語和猜測,她一直不敢出門。

還只能向娘親撒謊是風寒,難得乖巧安靜幾日,在閨房裡養病。

要不然,自己要是把實情告訴娘親,娘親非瘋了不可!

這些傷痕,即使她和北宮陌沒什麼,也肯定會被傳揚得沸沸揚揚的,說她不知廉恥,勾引皇帝。

秦府最看重清譽名聲,所以秦言落只能把這件事隱瞞下來。

此時,她貼身婢女芍藥掀開門帘,邁著小步走進屋內。

手裡端著治風寒的湯藥,拉過一張高凳,側坐在床邊,遞給秦言落,嘴上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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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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