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撮合
卓雅給情緒低落的莫然倒了一杯熱水，她早就習慣了，習慣了只要提到宋朝九的名字，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低落的臉。
「要是心裡實在憋的難受的話，不如給我講講你們之間的故事吧。」
杯子里的熱氣氤氳著，卓雅看不清莫然的眼神，但是她猜得到，那雙犀利的眼睛，此時此刻一定是幽暗的……
莫然沉默了一瞬，無意轉眸看了看窗外的車水馬龍，形色各異的人熙攘來往，他們的喜怒哀樂在思念成狂的莫然眼裡被放大再放大。
他自詡擁有著可以創造並擁有一切的實力，他的辭典里似乎沒有羨慕與嫉妒的字眼，只有讓旁人羨慕他的份兒。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羨慕那些可以手拉著手在街道上嬉笑打鬧的情侶，羨慕那些下班一起回家的夫妻。
朝九。
他的朝九啊。
「莫然？」
卓雅張開五根手指，在他面前虛空的晃了晃，「你沒事兒吧。」
順手摸了摸水杯，感覺溫度有些涼了，她幫他換了一杯，「莫總，你這個狀態可不行啊，要是朝九回來了你的精神卻垮了，她也會難過的。」
他們都知道，朝九的歸來遙遙無期，但是卻都很默契的不提，當作她好像明天隨時會出現一樣滿懷希望，做著準備……
也不知道他的朝九現在怎麼樣了，身上的毒素都解除了嗎？那邊的人對她好不好，有沒有刁難她？
一想到這讓他無能為力的距離，莫然就充滿了挫敗，他只能寄希望於上天，讓朝九健康起來。還有就是讓那些勸他在找一個的人滾蛋……
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不說我的事了。」接過卓雅新為他準備的水杯，終於是脫離了恍惚的情緒，眼神里重新有了焦距，「和我白頭偕老的人已經定了，而你也該找個相伴一生的人了，並且……我看得出來，那個人已經出現了不是嗎？你還在猶豫什麼？」
他沒有點破名字，但是意味深長的語氣表示他已經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兩個人在公司里成雙入隊的身影又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像金盞這種優秀的黃金單身漢已屬於稀有物種，這個傻丫頭還猶猶豫豫的不肯下手，在等什麼呢？
為了掩飾心中的落寞，卓雅故作瀟洒的揮了揮手，「嗨，我跟他是好朋友，用北方話講就是鐵哥們，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莫然不肯放過她，「不要低頭，不要躲閃我的眼神，你敢摸著心口重新說一遍，你真的甘心僅此而已嗎？」
「你怎麼了你。」她使勁兒的拍了一下莫然的桌子，「什麼時候你跟那些人一樣八卦了，我們倆不是都跟你們澄清過了嘛，就是朋友。」
「就是朋友？」他不信，「真的？」
莫然真討厭！
卓雅心裡一下就泛了酸，她可以不在乎公司里那些八卦的人，含酸捻醋的語氣，勇敢而又堅定地站在金盞身邊。
她多希望他能在別人質疑的時候，肯定的告訴他們，「這是我女朋友」啊。
可是沒有。
「他對我可以知無不言，也只有我可以跟上他敏銳的思路，解決他的難題或困惑。」卓雅的眸子暗了暗，「最開始的感覺就定格成了這樣，他沒有辦法對著我的臉說出肉麻的情話，我也不願意為了自己的小女生心思，毀了這份友情。」
金盞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畢竟……友情可能會比愛情長久，不是嗎……
如果有些話說出口註定就會失去，那她選擇當一輩子的啞巴。
見她對兩人的關係如此沒有信心，莫然卻笑笑，「那你知不知道金盞是怎麼跟我說你的。」
「他怎麼說？」
卓雅感覺到了事情可能有不一樣，語氣里多了一份希望，莫然也因此徹底確定了卓雅的心思，金盞的擔憂如此看來也是多餘的。
「他覺得你太美了，美到讓他自認不配。」
卓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怎麼會這麼認為……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所以啊，看你們兩個這樣我都跟著著急。」
眼中的光不過一瞬，又暗了下去，卓雅搖了搖頭，「也許這就是他的客套話，這樣說既顧全了我的面子，又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就是這樣的，在面對身邊好事者的酸言酸語的時候，他總會把她保護的很好，自己冷靜的擋開惡意，檔開流言蜚語。
但他不知道，自己從來未曾怕過那些質疑，要是他能夠牽著她的手的話，她甚至有勇氣迎接更沉重的壓力。
可是……
似乎金盞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打算，他不願意。
想到這裡，她強顏歡笑道，「像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朋友多好啊，還可以省去情侶之間的吵吵鬧鬧，沒有約束的關係，除了不能十指相扣不能接吻不能……」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然而也讓卓雅瞬間臉紅，連忙轉了話題，「不過那些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一輩子沒有都無所謂，這麼想來好像真的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那如果有一天……」莫然不留情面的拆台，「有個和他更合得來的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呢？那時候再也不需要你這個哥們兒來傾訴苦悶，你要怎麼自處？說你是他哥們兒，紅顏知己，恐怕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能大度到允許異性朋友和自己家的男人走的太近。」
「更何況是個這麼漂亮的女人。」莫然補刀道。
這是卓雅最不願考慮的事，卻是今後最可能面對的，她不知道到時候時間拖的更久，陷的更深的自己該怎麼接受被另一個女孩打敗的事實，也不知道就想這樣把喜歡掩埋一輩子，到老了會不會後悔。
「我幫你。」就在卓雅進退維艱的時候，莫然挺身而出，他像以往一樣堅定的拍了拍卓雅的肩膀，「不過需要些時間。」
餘生那麼長，輕易不要說什麼一輩子。
這是莫然真心實意對她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