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人類的文字』
冥界帶着不可告人的意圖所舉辦的『死亡競賽』，終於以某種哭笑不得的結局落下了帷幕。
就在A市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夏彬被捉拿歸案的同時，魂印者們的生活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至少看上去，暫且是這樣的。
在這個灑滿了陽光的午後，凌楓依舊翻看着自己書架上的『靈魂學』。
戰後的餘韻，讓他的精神能夠更好地集中在現有的事情上。
『趨於無限的生命，或許會讓魂魄高層們產生征服現世的想法…『三聖魂』、『九魂』和『議事會』，就已經是很可觀的戰鬥力了。』
碧落的話語，讓他無法坦然接受這個事實。
冥界用簽訂契約這種方式獲得人類的壽命，並試圖征服現世？
而且柳瑩先前也說過，薩卡在『死亡競賽』前也有過殺死蒼炎的意圖。拋開薩卡曾經是蒼炎的魂印者不談，光是蒼炎的『聖魂』身份，就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這其中的原因，真的是因為柳瑩和蒼炎在『西莉洛之守護』空缺的這段時間裏擾亂冥界正常秩序？
亦或是薩卡的秘密，他意圖侵略人類的秘密被二人得知？
或者說一開始，知道了這個秘密的人，也就是自己父親和柳長雲，就是這樣被薩卡逼上了絕路？
然而按照蒼炎的說法，薩卡並不是做出這種事的人。雖然在『菲碧拉』他是議事長薩卡，但只有蒼炎和少數的幾人知道，他其實只是個魂印者。
『我只能說，事實恐怕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說出這句話的蒼炎，一定知道什麼自己無從得知的情報。只有他和薩卡才知道的真相，關於父親最後的信息。
但他為什麼，要為薩卡保守秘密？
為了一個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發動整個冥界開啟『死亡競賽』也要除掉自己的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參加『死亡競賽』么？』
那個時候柳瑩的眼神，顯得十分無奈。
『菲碧拉的議事長薩卡，是蒼炎的前任魂印者。他十分清楚蒼炎『魂銀七聖器』的身份，同時也是『蒼之加持』的創始人。』
『蒼炎，是七聖器的核心『聖魂』。薩卡為了控制聖魂，才逼迫我們參加死亡競賽…況且一直在追查著『殤』的我們，也逐步脫離了冥界的可控範圍了。』
如果說得到了魂印者的蒼炎，真的強大到了就連議事會也要出手加以干預的地步…
「回來了？」
「我去，你嚇死我了。」
還在翻著『靈魂學』的凌楓早已神遊天外，此刻突然聽到身後聲音的他，差點沒從椅子上滾下來。
剛剛下班回來的碧落，正在椅子後面打量着他手中的書。
「我說你，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反應就這麼冷淡？」
一邊說着，一邊還對內容饒有興緻的少女，繞到了客廳的桌子正面。
「對你來說，我就是昨天晚上出去了一會吧？」伸了個懶腰的凌楓，把手裏的書遞過去：「怎麼…對這個有興趣？」
「你也太失禮了吧。」皺了皺眉的碧落嘆了口氣，「你們在『死亡競賽』中角逐的過程中，我可是一直在議會大廳用魂壓維持並監視着斷界之內的情況…那感覺，真的是不想再來一次了。」
說着這些的同時，接過書的碧落用另一隻手揉了揉早已酸痛的肩膀。比起在控制台上坐幾個小時，人類的『上班』更加難以接受。
不僅要一直維持優質的笑容，還要打理好與領導及同事之間的關係。
真是麻煩啊，人類…就像菲碧拉一樣，直接逐級彙報不就好了？
「這麼看來，你才是最辛苦的幕後工作者…」沉思着什麼的凌楓，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也不算什麼…一直以來都習慣了。誰讓我是冥道『碧落之夢』的操控者呢…」
「這麼說之前的那場白霧，也是你弄出來的？」
說到這裏的凌楓，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斷界中的白霧。毫無徵兆就改變的氣候，讓人甚至忘記了這裏本是存在於現世與冥界之間的邊緣地帶。
「你這算是什麼反應…」臉上寫滿了不滿的碧落，突然又被『靈魂學』的內容吸引了：「這個東西，是你們人類研究魂魄的書？」
「可以這麼說，畢竟咱們的『超心理學分部』就是研究魂魄的部門。」趁熱打鐵的凌楓看着碧落打開的那一頁，忍不住問道：「話說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你們魂魄，一直就能看懂人類的文字？」
「這多正常啊。」見凌楓問出這些，碧落臉上也是寫滿了疑惑：「倒是應該我問你，你們人類怎麼會使用菲碧拉的文字的？」
「菲碧拉的文字竟然還是『漢字』，這就更讓人想不通了。」
這樣說着的凌楓，突然想起了先前的一個細節。
之前王廣麟和『殤』的其他人在作案之時，似乎也沒有任何文字上的障礙。包括自己和西莉洛的通緝令，網上的公告也是用的漢字。
而且白漣在和自己吃比薩自助的時候，對於菜單完全沒有產生任何文字上的質疑。當時的自己還沒想到這個問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意識生命體』，竟然用的也是人類的文字和語言？
或者說，當時的自己完全被白漣那種模稜兩可的態度和語氣給迷惑了。
「我都上了這麼多天班了，你才突然想起文字有問題啊。」看着『靈魂學』的少女，指尖輕撫過紙上印刷出的漢字：「這種文字就是我們菲碧拉的文字。至於那天用短訊傳達給你的，是菲碧拉另一種專門針對秘密文件的編碼方式。」
「也就是說…」
「你們人類都有摩爾斯電碼嘛，我們自然也有相應的東西了。」
看着依舊震驚的凌楓，碧落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窺探夢境的同時，總會情不自禁地去了解一下人類的文化嘛。」
「因為你…之前是人類么？」
說到這裏的凌楓，就像是回想起了難言之隱般轉過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