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與禽獸

「組長，你……你看到沒？」吳蔚剛回到座位上，陳陳就跑來一把抓住她窮搖，兩眼放光，雙頰通紅。

「什麼啊！？你舌頭被鬼咬了？」

「至林的總裁啊！剛剛去了局長辦公室，你沒碰到嗎？超帥的，你都不知道他和周律師一起進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眼睛睜不開是因為你沒昨晚沒睡好。」小武拿了一疊文件在陳陳腦袋上敲了一下。

吳蔚呵呵笑了兩聲：「我也覺得是，不然你怎麼會將姓周的與那個大帥哥相提並論。不過那種妖孽一臉桃花，一看就是女性殺手，還是躲遠點為妙。」

「咦？你看到林總了。哎呀，上天真是不公平啊，讓他長得這麼好看也就算了，還給了他那麼多錢，周律師也是。不像某些人……可憐啊……」陳陳搖頭晃腦地乜了一眼小武。

小武惱羞成怒地嗤笑一聲：「那有怎樣，怎比某些成天做白日夢的女人要好。人家瀟灑多金好像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怎麼能這麼說呢？陳陳年輕美貌，機會還是有的。」吳蔚笑着插了一句，又對陳陳說，「要是你以後不要什麼話里都扯上周無良的話，我想機會應該更多。」

陳陳倒是執著，立馬維護自己的偶像：「組長，你這是偏見！」

「嗯，這樣的話，陳小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幾率恐怕就為零了。」

「懶得理你。」陳陳白了她一眼，「我要去看帥哥。」

「對了，組長，林文顧的筆錄已經做好了，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他的哥哥林之玄和律師……周皓已經替他辦好了手續。」

「周皓，又是周皓，他倒還真是無孔不入。」吳蔚憤憤地笑了聲，可是不知為何，當她知道周皓來警局並不是為了哪個重刑犯的案子，心裏彷彿輕鬆了許多。

「周律師是至林集團的顧問，也是林家的私人律師。」

吳蔚嗤了一聲：「他不就專門幫有錢人打官司么？反正只要有錢，明知道是黑的，他也會閉着眼睛說成白的。」

「說真的，要不是我認識周律師，聽到你對他的描述，我還真的會以為他是個喪盡天良的王八蛋。」

「本來就是。」

「算了，你們的私人恩怨我還是不多加評論了。說他好，你不平，說他壞，你也不滿。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胡說什麼呢！？」

「沒什麼，什麼都沒有。」小武見吳蔚快要惱羞成怒的樣子，「對了，組長大人，請問你對雷胖子這件案子有什麼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雖然他作惡不少，但其實就是一小蝦米，真正的大魚還不知道藏在哪裏呢？」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麼想的。」

「所見你個頭啊！這種白痴問題，咱警局掃地的大嬸看門的大爺都想得到。」

「喂，不要這麼凶好不好？再這樣凶下去，只怕更加嫁不出了。」小武捂著頭躲過腦袋被荼毒的命運，斜眼間恰好見到局長和那幾個大神走進他們的辦公室，忙不迭鑽回座位正襟危坐。

「小吳！」局長叫了一聲，朝這邊招了招手。

吳蔚皺了皺眉，看到局長身旁的妖孽、林文顧……還有周皓，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局長有什麼事嗎？」

「小吳，昨天你們執行任務誤抓了至林的總經理，讓人家在警局待了一個晚上。還不快給林經理陪不是。」

「局長！？」吳蔚睜大眼睛，「您老是不是抽風了？我們昨天抓人的時候，他確確實實是和嫌犯在一起，也確確實實在現場繳獲了違禁品。將顧總帶回來完全是符合程序的。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看看你！年紀輕輕沒大沒小。就算我不是你上司，也是你長輩，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局長作出氣憤至極的樣子，顫抖着手指著吳蔚的鼻子半響，又轉頭對旁邊的人笑臉相迎，「林總，顧總。我這個下屬就是這個樣子，莽莽撞撞的不懂事，你們別介意。對了，周律師也是知道的。」

周皓笑笑：「是啊！這位吳警官辦案時從來就是雷厲風行六親不認。」

「六親不認的是周律師吧？」

局長揉了揉額頭，對她揮了揮手：「算了，你回去做事吧！」

「局長，吳警官沒有做錯什麼。再說協助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職責，你說是吧？文顧。」林之玄笑得一臉桃花燦爛，說着話，眼前卻意味不明地看着吳蔚。

林文顧點點頭，斯斯文文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

一行人下樓的時候，林之玄忽然似笑非笑地開口：「周皓，認識你這麼多年，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認識這麼一位有趣的女警察。」

「有趣？」周皓有些不可思議地反問。

「是啊，我覺得很有趣，難道你不覺得嗎？」林之玄繼續笑，微微眯著的眼睛，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周皓苦笑着搖頭：「是挺有趣的。」

「你們認識很久了？」

「還好。」其實十來年，應該算很久了吧？

林之玄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律師和警察，挺配的嘛。怎麼不發展發展？」

「你開什麼玩笑？這間警察局上至局長下至看門的大爺，都知道我們倆有仇。」

「有仇！？」

「是啊！她這兩年辦的大案，有一半是我做辯護律師。你想，她辛辛苦苦抓的犯人，因為我減刑的減刑釋放的釋放，她能不恨我嗎？基本*一見我就會全身炸毛，甚至還一度恐嚇我過。」

林之玄聽着，嘴角的笑容綻放地更大，一臉幸災樂禍的開心：「我很同情你。」

「謝了！」周皓不以為意地揚揚嘴。

「不過，真的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哥，你不會想讓這個女人成為你風流史冊上的一筆吧？」一旁的林文顧終於忍不住插話，「雖然她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正，但是這種飛沙走石的女警察，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身材很正？當林文顧這句話出來時，周皓的腦子忽然嗡嗡一響，他怎麼知道她的身材很正？難道是因為昨天走光被這傢伙給看到了？想到這，周皓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爽地對林文顧瞪了一眼。

「我還真沒遇到過這型的女人，挑戰一下也無妨。」林之玄挑挑眉，漫不經心地回道。

「千萬別~」周皓愣了一下，忽然插話，「那個吳警官，她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女人，火爆又毒舌，凶的不得了。我勸你還是別自找罪受。」

林之玄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玩玩嘛！有什麼好怕的。」

「那就更不行了。要是她知道你是玩她，只怕你就算不被她打死也會半身不遂。她可是連年蟬聯警界散打冠軍的非正常人。」

「周皓，原來你對她還蠻了解的嘛！」

「不是了解，只是為了防患於未然。以她對我的仇恨程度，保不準哪天就在我身上使用她的拳腳功夫了。」

「再說一次，我很同情你。」

「再回一次，謝了。」

「我現在聽見警察就煩，麻煩你們別提了行不行？」林文顧實在有些忍不住的抱怨。

「對了，文遠，我還想問你，你怎麼會和雷胖子那種人攪在一起的？」林之玄收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桃花笑。

「之前去他開的賭場玩過幾次就認識了。也不知道他聽誰說我有吸粉嗑藥的愛好，我根本不知道那盒子裏面裝的是K粉。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碰那些玩意。」

「沒你什麼事就好。我們至林是做正經生意的，千萬別不小心掉進了火坑。」

「我知道了。」

……

「組長，檢驗報告出來了。這次的K粉和之前幾次在迪廳繳獲的那些，純度不一樣，應該不是出自同一毒販。還有林文顧，並沒有吸毒嗑藥的跡象，也沒有任何吸毒前科。看來他確確實實和雷胖子的販毒沒有什麼關係，是個清白的富家公子哥。」

報告完畢的小武，發覺吳蔚已經出於失神狀態，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組長……組長……」

「幹嘛？」吳蔚打開他的手。

「我在向你報告工作，你做出跟陳小妹一樣無視我的花痴表情，我很是傷心。」

「花痴你個頭啊？你有看到我工作的時候發花痴嗎？」

「這個……還真沒有。那你幹嘛那副樣子？」

「我在思考。」

「思考什麼？」

「林文顧。」

「還說不是花痴？不過林之玄可比林文顧帥多了，你要花痴也應該首選他吧。」

「你白痴啊！我在思考林文顧和這個案子的關係。」

「哦，呵呵~嘿嘿~，不過正常來看，林文顧和雷胖子的案子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小武。」吳蔚忽然一臉嚴肅地抬頭，「你不覺得人贓俱獲的犯案場所，出現這麼一個過於清白的人，不是有些不太正常嗎？」

「還好吧？一切的證據都顯示林文顧確實沒有問題啊？是不是你多疑了？」

「但願是吧！這兩年這座城市的毒品越來越泛濫，而且大部分毒品類型很相似，如果沒錯，我們猜想的那個隱形販毒集團一定是存在的。可抓來抓去，有分量的就只有鳳毛麟角的幾個，其他都是一些小嘍啰。」

「組長，賊是抓不完的。你不知道幹壞事的都是前赴後繼的嗎？就跟壁虎一樣，你砍了它的尾巴，過了幾天又會長出來。」

「那直接把壁虎砍死了不就得了。」

「可砍死了這隻，還有那隻。只怕是斧頭揮斷了也砍不完。」

「那我是不是應該為不法分子這種不折不撓永不放棄的精神所感動呢？」

「不是。」小武收回了弔兒郎當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只是，我想既然賊是不可能抓完的，組長你還是乾脆抽點時間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考慮？」

「你要真考慮了的話，就不會跟陳小妹一樣，對着電腦里的帥哥圖流口水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懂不懂？」

「我懂啊！所以我得空出時間去尋找屬於我的美啊！我在這裏誠摯地懇求你不要那麼拚命，更不要拉着我跟你一起拚命，人家大鐘已經有媳婦了，我可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再這樣下去，估計我媳婦也快沒了。」大鐘沒好氣地插了一句。

「那更好，大家都是孤家寡人，以後執行任務也就沒什麼牽掛了。」

「喂，組長，做人不帶這麼陰暗的。」

「錯，這不叫陰暗，這是一種感天動地的精神！是為祖國為人民為社會主義事業獻出終身大事的偉大精神。」

「組長，我們愛死你了！」

「對啊對啊，你怎麼還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