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學五年級畢業前的那個夏天，童童起床后，發現了一件大事。

大姨媽造訪了。

那時候班上同學陸續有了初潮，有的女生褲子後面有痕迹，同學們偷偷議論。男同學笑的很奇怪。

那天媽媽和王媽倆人咬耳根子，童童看了就生氣，媽媽怎麼不保守秘密呢。要是祖恩知道了，會笑話她的。

見到祖恩的時候，童童破天荒的臉紅了。

媽媽還故意開玩笑，說：「童童，晚上睡哪裡啊？」

真是氣人！

王媽笑的很慈祥，她偷聽到王媽說「童童長大了，成大姑娘了。」

真尷尬！

媽媽囑咐她：「不能不能喝涼水、不能吃雪糕，不能下水。反正一句話，遠離涼的東西。」

可是，越不讓她吃她就越想吃。

王家冰箱里有專門給她存儲的巧克力雪糕。

她悄悄拿了一個出來。

「童童，你吃什麼呢？」

剛咬了一口，還未下咽，就聽到他的聲音。

什麼鼻子嘛，離那麼遠也能聞到。

「雪糕。」她老實的回答，趕緊把嘴裡的那塊咽下去。

「你過來。」

「幹嘛？」雖然這麼問，還是乖乖的走到他身邊。

「把它給我。」祖恩臉上看不出表情。

「我很熱，就吃一根。」

「過幾天再吃。」

童童一臉黑線。他、知、道、了！

他把她剩下的雪糕吃掉，童童在旁看得口渴。

「以後不要吃了，嗯？」

「你怎麼知道？」哼，還用問嗎？肯定是媽媽說的！

「到你這個年紀，也差不多了。」今天這麼反常，猜也猜得到。

「我很渴也很熱。」她不依不饒，真是丟死人了。

「桌子上有溫水。」頓了頓，他又說，：「晚上睡覺記得蓋好毛毯。」

喝完水，她不死心的追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她歪著腦袋想，平時他們都在一起，為什麼他知道的比自己知道的多呢？

「看書。」

祖恩伸手，她躲閃不及，指尖觸到她的臉頰，滾燙滾燙的溫度。童童的臉紅得估計能煮熟不少雞蛋。

祖恩的臉上有淡淡笑意。

「這是很正常的。這是人的身體發育的表現。」

「你也有嗎？」原諒她的無知吧，那時候的小學里還沒有生理課。

祖恩愣了一下，搖搖頭：「我沒有。」

「男的成熟是哪樣的？」她不恥下問。

他的臉上出現淡淡的尷尬。電光火石間，童童想起他這表情是在那次他們的小插曲。

「哦~，我知道了。」她一知半解，搖頭晃腦，裝的很懂的樣子。「原來你那麼早啊。」

祖恩很是無語。

「小丫頭，以後不能這麼直接，別人聽你這麼問會被嚇跑。」

「切，嚇跑就嚇跑，我才不稀罕。」她想了想，又說：「反正問你就夠了。」

臨睡前她小心的要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祖恩說：「沒關係。睡吧。」

這才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那個夏天漫長的彷彿沒有盡頭，沒有暑假作業、沒有第二天要背誦的課文，童童每天拉著祖恩往外跑。

走路去**路吃辣炒哈喇、烤魷魚。這丫頭一向嘴刁，尤其喜歡路邊攤。

青島的傍晚，潮濕的海風攜走一天的熱氣夾雜著樹葉被烈日蒸發后餘下的特有香氣迎面襲來，愜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