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 敘謔庵悔謔抄

附 敘謔庵悔謔抄

此為王季重觀察滑稽書作也。去此已二十五年,門人簡呈,不覺失笑。謔庵所謔即此是耳,奪數語讖之。

謔庵之謔,似俳似史,其中於人,忽醴忽鴆,醉其諧而飲其毒,嶽嶽者折角氣墮,期期者彎弓計窮,於是笑撤為嗔,嗔積為釁,此謔庵所謂禍之胎而悔爾。雖然,謔庵既悔謔禍,將定須莊語乞福。夫向所流傳,按義選辭,摛葩敲韻,要是謔庵所為莊語者矣,而其中於人,不變其顏則透其汗,莫不家題影國,人號衙官,南榮棄書,君苗焚硯,暑賦不出,靈光罷吟,在余尹邢,尤嗟瑜亮,蜂虻之怨,著體即知,遂有性火上騰,妒河四決,德祖可殺,譚峭宜沉,岌乎危哉,亦謔庵之禍機矣。謔庵不悔庄而悔謔,則何也?且夫致有詼而非謾也,不可以刃殺士,而詭之桃以殺之,不可以經斷獄,而引非經之經以斷之。《春秋》斬然嚴史,而造語尖寒,有如盜竊公孫天王狩毛伯來求之類,研文練字,已極針錐,正如《春秋》一書,使宣尼滕乎輔頰,豈容後世復有淳于隱語,東方雄辯者乎。史遷序贊滑稽,其發言乃曰,《易》以神化,《春秋》道義,是其意欲使滑稽諸人宗祀孔子耳。滑稽之道,無端似神化,有激似義,神化與義惟謔庵之謔皆有之。謔庵史才,其心豈不曰,世多錯事,《春秋》亡而《史記》作,吾謔也乎哉。如此即宜公稱竊取,正告吾徒,而書既國門,逢人道悔,是則謔庵謔矣。孔子曰,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斯言也,謔也。

案,右敘見《鴻寶應本》卷十七,今據錄。倪玉汝文章以怪僻稱,今句讀恐或有誤,識者諒之。抄錄者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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