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叉魚
走了大約一刻鐘后，唐青山這才停下腳步，在一片比較開闊的平地上，拿出柴刀開始砍柴。
而唐巧巧則在四周撿枯枝樹葉。
上好的柴火是要賣給李財主的，自家的柴隨便枯枝樹葉就好。
因為李家村有百來戶村民，整個村常年燒的柴火全靠這片山脈。
但深山裏面危險有野獸，所以村民大多在山外邊緣撿柴砍柴。
所以，外面的柴火基本都被撿光。
唐家四兄妹只能往山裏面砍柴。
唐可可幫唐巧巧撿了一會柴后，隨後雙眼就骨碌碌地四處尋找。
因為已經快要入冬，很多雜草已經變黃，但依舊茂盛。
能看到的範圍有限，唐可可趁著唐青山唐可可沒有注意，慢慢地往前挪去。
一路撿著柴一路尋思，即使找到唐可可認識的幾種野菜，也都老的啃不動了。
唐可可不由地嘆了口氣。
在現代，她是個很樂觀容易滿足的人。
可來到這裏后，動不動就嘆氣，實在是不像她的性子。
但是沒有辦法，一日兩頓讓你喝淡出鳥的野菜湯，是個人都會受不了的。
也不怪她，身子好了些后，就一心想找點吃的。
馬上就要入冬了，天氣寒冷后，山裏吃的就更難找了。
而且他們棲身的山洞，除了兩床薄薄發硬的被子，四兄妹就剩一套打滿補丁的單薄換洗衣裳了。
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這個冬天，他們肯定熬不住的。
所以，她必須找到吃的，把肚子填飽養好身子后，再努力想辦法賺點銅錢，給兄妹幾個置辦一身過冬的衣裳。
沒走多久，唐可可就聽到了一陣流水嘩嘩的聲音。
唐可可雙眼一亮，隨後撒腿就往前跑去。
「二姐，你等下我。」身後傳來了唐青河氣喘吁吁的聲音。
唐可可停住腳步，驚訝地回頭：「小弟，你怎麼跟來了？」
「大哥大姐不放心你，讓我跟着你。」唐青河跑到唐可可的身邊，喘著氣道。
不知道為什麼，唐可可眼裏升起了一股霧氣，不由地往唐青山唐巧巧那邊看去。
茂盛的樹林，當然什麼也看不到。
唐可可緊緊握緊了拳頭，隨後鬆開，牽起了唐青河的手，循着流水聲往前走去。
是一條淺淺的小溪，小溪的源頭，是從山頂飛流直下的瀑布彙集而成的。
唐可可沒有想到，在這片山脈里，竟然還有瀑布，有小溪……
有水的地方就有魚……
想到魚，唐可可忍不住地吞咽了下口水。
趴在小溪邊，唐可可確定水不深后，努力地往水裏面看去。
果然，沒有多久，唐可可就看到了一尾自由自在游著的小魚，只有兩指大的小魚，基本沒有什麼肉，但此刻看在唐可可的眼裏，全是鮮美的魚湯。
唐可可再次吞咽了下口水，隨後果斷地站了起來。
在現代，她所在的公司每年都會組織一次野外訓練，從教官那裏學會了基本的野外求生技能，雖然沒有真正展示過，但此刻，正是露幾手的時候。
可是，等唐可可用菜刀砍了一根叉魚的木叉后，在水裏折騰了老半天，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魚實在是太小了，而她的木叉又比魚身還大，哪能叉到魚？
沒有辦法，唐可可只能帶着唐青河，手裏拿着魚叉，往瀑布那邊走去。
那裏水比較深，魚也會大點吧。
「二姐……」唐青河緊緊地跟着唐可可，看到她往瀑布那裏走去，頓時擔心地叫道。
「小弟，沒事，跟着二姐，今晚我們有魚湯喝了。」唐可可輕聲安撫道。
唐青河聽到有魚湯喝，雙眼頓時發亮，不由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唐可可有些心酸地摸了摸唐青河的腦袋，隨後叮囑他乖乖獃著。
她自己則挽起了褲腳，脫掉了露出腳趾頭的布鞋，慢慢地往淺水的地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去。
正好一條手掌寬的魚正搖擺着尾巴游來，唐可可眼疾手快地舉起了魚叉，但速度上還是慢了一步，魚叉入水裏時，魚卻受驚地跑掉了。
唐可可可惜地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
等她站定在水裏，等水面慢慢平息下來后，看到了一條有半斤重的魚，正緩緩地游來。
唐可可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回想起教官所教的，算計好魚要遊走的方向，快很准地往水裏叉去。
「嘩」的一聲，唐可可舉起魚叉，看到那尾魚被叉住，一時還沒有斷氣，在耀眼的陽光中，拚命地掙扎著。
魚血順着木叉一路往下滑，滴在了唐可可的手裏。
這一刻，唐可可沒有嫌棄魚腥味，臉上反而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來。
站在岸上的唐青河看到二姐叉到魚后，雙眼發亮，滿臉崇拜地看着那個站在水裏，滿臉滿身都是水，但臉上的笑容卻比花兒還要好看的二姐。
這一刻，深深地印刻在了唐青河的腦海里。
哪怕到了晚年，唐可可白髮蒼蒼，牙齒掉光，在唐青河的心裏，依然覺得自家二姐是這個世間最美麗的女子。
有了第一次叉魚的經驗，之後唐可可就好像開掛了一般，只要看到魚，大半都能把魚叉上來。
看到岸上有五六條魚后，唐可可擔心自己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好，泡在水裏時間久了會再次發熱，叉到最後一條魚后，唐可可就往岸上走來。
「二姐，你真棒！」唐青河滿臉崇拜地看着唐可可讚美道。
唐可可莞爾一笑，扯了一把比較堅韌的野草，把魚都串起來后，把魚叉藏好，這才拎着魚和唐青河去找大哥大姐。
唐青山唐巧巧還在原地砍柴，時不時地往唐可可離去的方向看一眼，滿臉的擔心。
等他們看到唐可可帶着唐青河回來，兩個人不由同時鬆了口氣。
「大哥，大姐，二姐抓了很多魚，今晚我們有魚吃咯！」唐青河畢竟只有六歲，看到唐青山和唐巧巧后，就蹦蹦跳跳地往他們面前跑去。
唐可可也疾步上前，滿臉高興地舉起了手中的魚。
哪知「啪」的一聲，唐可可的臉上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