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你自己決定

花言惜抬眸看她，目光里似乎有些不耐煩，「此事自然不用我來決定，但是，你覺得是皇上下旨讓他們兩個退婚好，還是讓你家主子和阿煙協商退婚好看？」

花顏有些驚訝。

花言惜的身份就算是雲起也差不到，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去調查花言惜，最後的結果卻都是被捆着送回來了。本來以為花言惜是個好脾氣的，可後來才發現，他就只是不屑和這些人動手而已。

姓名是從來都沒聽過的名字，身份和出身更是一點兒都查不到，連這個歡館是什麼時候被換了人，他們都不清楚。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沒有任何不合常理的地方。

只有花言惜這個人是憑空冒出來的，沒有身份，沒有名字，一切都是憑空出現的。

花顏毫不畏懼，就只是道，「如果小姐想和主子退婚的話，我想小姐是會自己說的。」

「阿煙心軟，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惦記着要給你們家主子把腿治好了。」花言惜輕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微微勾起唇角問道，「不然這樣吧，你去找你們家主子商量一下，他和阿煙退婚，然後我給他個治腿的法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

一道有些發冷的男聲傳來，花顏也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震驚地看着突然出現在房間裏面的人影，不可置信，「主子？」

玄天策面上帶着面具，目光有些發愣，盯着花言惜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已經同你說過了。」花言惜目光離開了花顏，帶着幾分笑意道，「我也只知道你是王府世子，沒有再深究，這不是很公平么？」

他面上的笑意越是溫柔，話說出來就越是發冷。

玄天策道，「你接近阿煙，到底是什麼目的。」

「我和阿煙，是比你還要親近的人。玄天策，你不該這麼來責問我。」花言惜毫不顧忌地喊着他的名字，微微挑眉道，「而且，你是以什麼立場來責問我的？」

「她的夫君。」玄天策聲音發沉，帶着些逼問，「不知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讓我和瑾瑾退婚的？」

「身份啊，還不能告訴你。」花言惜提起蘇瑾煙來，目光就溫柔了幾分，不過，不過溫柔片刻，就又冷下來了，道，「你想做她的夫君，還不夠格。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身體上殘缺些，阿煙若是願意也就算了。但是卻不想，世子竟然這麼貪心，除了阿煙之外，還想要別人。」

花言惜看他臉上的面具，微微搖頭，「世子，我的阿煙雖說不是頂尖的美人，卻也不會嫁出去受委屈的。若是世子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就不要來招惹我們阿煙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讓人聽着有些心慌，「我給世子來數數看，你身邊接近的女人都有多少，如何？除了王府裏面明著暗着給阿煙下絆子的侍女之外，還有那麼七八個能讓世子半夜去相會的吧？還有能留到第二日清晨的。」

玄天策面色一沉，知道自己往日裏做的事情都被監視了。他有些不甘，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可你不也與阿煙同房相處直至凌晨？」

他一直都十分介意這件事情，不想，今日竟然被花言惜刺激著說出來了。

「世子是在開玩笑嗎？」花言惜失笑，瞥一眼花顏道，「那天晚上外面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我，世子不是最清楚了么？雖說我與阿煙走的太近了些，卻每一次都是有世子的人在旁，我與阿煙做沒做出格的事情舉動，你不是清清楚楚？」

這話倒是實話。

玄天策一怔，回憶一番，才發現次次如此。

就算是花言惜主動邀請蘇瑾煙去什麼地方，也從來都沒有過驅趕暗衛和侍女的時候，就算是冬日裏也定會開着窗戶，讓人看個清清楚楚。

可儘管如此！

玄天策攥緊了拳頭，眯眸看着花言惜道，「原來你也知道你和阿煙走的太近了。」

「只是在你眼裏太近了而已，」花言惜笑起來，目光看着遠方，有些溫柔的沉醉，「我倒是想日日陪着阿煙，將這麼多年的缺席都補回來。有的時候，也還真羨慕顧輕紹，居然能這麼近的看着阿煙。」

同樣是男人，這話對於玄天策來說，簡直就是挑釁一樣。

他沉下臉色來，冷聲道，「看來，花公子是不太願意離開阿煙了？」

「你想打架么？」花言惜挑眉，卻是嗤笑一聲道，「第一，你打不過我。第二，阿煙還在隔壁，我不會和你打的。而且，世子，你都已經做了這些事情，你覺得你對得起阿煙嗎？」

這話說的玄天策有些理虧，他知道蘇瑾煙已經發現了什麼，只是，卻因為花言惜的原因所以無法解釋。這件事情在蘇瑾煙的心裏就是個隔閡，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他說不出口。

說不出自己竟然因為嫉妒去查花言惜，甚至三番五次地去找麻煩，那些舉動他自己看在眼裏都覺得上不了枱面。

更不用說是老實和蘇瑾煙交代。

玄天策對不起蘇瑾煙，卻對花言惜沒什麼愧疚，眼下也就只是冷聲道，「我與阿煙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我沒關，但是和青姨有關係吧？」花言惜勾起唇角來，聲音帶着幾分笑意，「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只能等回京城的時候，讓青姨去和皇帝說了。」

他的稱呼叫的親昵，讓玄天策有些警惕，他微微蹙眉，「你……」

兩人來不及再說什麼，就聽見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蘇瑾煙問道，「花顏人呢？」

花顏一緊張，就想推門出去，不過想想玄天策還在這裏，就有些猶豫，沒動。

花言惜起身，「我沒空和你糾纏。究竟是否要自己說退婚，你來決定。阿煙回到京城之後，我會去聯繫青姨，姑且會給你瞞住身份，不會撕破這張臉。所以，退婚之後，你也不要再糾纏我的阿煙。」

不理會身後的玄天策是什麼反應，花言惜推門出去，聲音帶着溫柔的笑意道，「我方才讓你侍女去買東西了，她一會兒就能回來。阿煙怎麼出來了？」

蘇瑾煙狐疑地看他從旁邊的房間出來，問道，「你……？」

「和人商談一些事情，現在已經談好了。方才事情緊急，才沒和你說的。」花言惜替她打開隔壁房間的門，「我們回去吧？」

蘇瑾煙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花言惜肯定是有事情在瞞着自己，可他平日裏說話就神秘莫測，讓人無從猜測懷疑，現在蘇瑾煙自然也是下不了手。就只能是看着花言惜，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阿煙別這麼看着我，我怕看得久了，我就一個不忍心，什麼事情都告訴你了。」花言惜用東西擋住自己的臉，像是真的害怕一樣，「我現在可什麼都不能說。」

「那感情好，」蘇瑾煙笑了，微微挑眉道，「你要是能什麼都說了，還省了我自己覺得奇怪了。」

「阿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才是好的。有些事情不告訴你，是在保護你。」花言惜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輕聲道，「即便我知道阿煙很厲害，我也還是不想讓你涉險。」

花言惜這話說的蘇瑾煙心情複雜，只覺得怎麼接話都不太對，她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嘆口氣，「花言惜。」

她很少會這麼叫這個名字，惹得花言惜也微微皺眉，正色看她，「怎麼了？」

「你自己應當也知道，你對我的態度實在是太異常了。我不懷疑反而才是不正常，你又不肯和我說清楚你的身份，所以，」蘇瑾煙抬眸看他，眸子裏坦坦蕩蕩，沒有絲毫的算計，「有些時候我不敢相信你。」

花言惜十分瞭然地點頭，「我理解，畢竟我的身份特殊，你會懷疑我也是正常的事情。」

蘇瑾煙被氣笑了，挑眉道，「你就不能理解成，我是想讓你解釋清楚你的身份嗎？我真的太好奇了，你為什麼會認識我娘？」

「阿煙。」花言惜無可奈何，「我答應你了，會和你說的。只是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不行，我手上還有很為難的事情，你知道了之後，我要用很長時間來和你解釋，你懂我的意思嗎？」

蘇瑾煙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道，「我大概理解。」

兩人還未等再說什麼，就有人在外面敲門，花顏的聲音不知為何有些低沉，「小姐，我回來了。」

「好。」蘇瑾煙答應一聲，便轉頭看他，「你讓花顏去買什麼東西？她居然會聽你的話？」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花言惜神秘兮兮的，他溫聲道，「我讓她去買給你的東西，她當然聽話了。好了，今日我還有事，不能再和你多說了。阿煙在族裏玩的開心些，若是有什麼事情，就讓人拿着這塊牌子去會館找我。」

這個會館蘇瑾煙略有耳聞，故而，眼下瞪大了眸子看着花言惜，「會館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