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五章：他的標準
從這天以後，莫修錦在很長的時間裡都沒有再聯繫過簡翊等人。
對於湘城那邊來說，他像是消失了一般，又回到了剛來城堡，互無消息的那兩年。
而對於趙頊等人，莫修錦則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
以前偶爾還能瞥見他身上留有過去的痕迹，可現在，他就像是在一步步遵循著某種特定的成長軌跡，最後漸漸變成下一個尤金斯。閻。
趙頊有時候盯著他仔細的看，都驚覺，這個人身上似乎已經再沒有半分他在湘城見到時的樣子了。
半年的時間裡，尤金斯。閻給莫修錦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
他就像是無縫銜接一般，剛從外面回來沒幾天就又見不到人了。
而同時，每一次跟著莫修錦回來的，都是他的一張「滿分考卷」。
這中間，趙頊也跟著出過三次任務，每一次都刷新了他對莫修錦的認知，他也終於知道那樣的「滿分」是怎麼來的……
「怪不得，這傢伙變化會那麼驚人……」
在目睹了又一次任務中莫修錦的做法后，趙頊搖搖頭，低聲喃喃道，眼中少見地露出了一絲驚恐。
饒是他一個組織的「老人」，也不禁被莫修錦狠辣的手段給駭到了……
他想起莫修錦第一次出任務時自己還苦口婆心的勸他，現在看來，這麼一個狠人其實根本用不著任何一個人多言。
他自己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該狠的時候，絕沒有一絲猶豫。
那次回來，趙頊一個人悶了兩天，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話。
而莫修錦還跟平時一樣，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甚至和喬安寧說話的時候都沒有任何的異樣。
這樣的莫修錦讓趙頊更加駭然。
最後他堵住莫修錦，在只有兩個人的角落裡，和他說了回來以後的第一句話。
「放墨睿檸離開。」
他留在這裡是因為他本身就是這裡的人，莫修錦不能離開也有他不能離開的原因。
可墨睿檸沒有。
「如果他一直留在這裡，最終一定會害了他的……」趙頊語氣格外的認真。
莫修錦沒吭聲，聳了聳肩，推開他的胳膊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趙頊眼神沉的厲害。
這之後莫修錦怎麼跟墨睿檸說的他不知道，他滿以為莫修錦比他更疼墨睿檸，一定會想法設法讓他離開，可直到後來墨睿檸也跟著去了一次任務現場。
出任務前他還興高采烈，圍在莫修錦身邊二哥長二哥短的，任務回來之後，他就把自己悶在房間里不出來。
趙頊聽說，他在任務現場就忍不住吐了出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哭的比喬安寧都慘。
他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眼神沉的似乎能滴出墨來，一天了，這小子連半口飯都沒吃。
他眉頭緊了緊，原本想進去勸勸，可最後在門口兜了幾圈，還是轉身朝外走去。
「砰！」
看著迎面走來的趙頊，莫修錦還來不及開口打招呼，一道帶著風的直拳就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臉上。
趙頊緊緊揪著他的衣領，臉色難看極了，咬著牙一字一頓：「莫修錦，我早說了讓你放他走，你都幹了什麼？！」
他們都是註定要成為惡魔的人，可墨睿檸是被莫修錦救下才留在這裡的，他本來可以不用過這樣的日子。
「你給我睜開眼好好看看，現在人成什麼樣了！這就是你救他的初衷？就為了把他變成這樣？」
莫修錦抬手揮開他的手臂，拇指蹭過自己的嘴角，有一抹殷紅。
趙頊這次對他是真沒留情。
他嗤笑一聲，眯眼看著面前的趙頊，哼笑道：「是我不放他嗎？」
趙頊愣了下，盯著莫修錦仔細看了幾秒，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大哥，如果他想走，他會自己跟我提的，他不提，就代表他不想走，明白嗎？」
莫修錦淡淡道，開口仍是叫他大哥。
「可……」
趙頊怔了一下，面上閃過一抹猶豫，眉頭擰了起來：「可他那樣……」
莫修錦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道：「行了，我過去看看。」
宿舍。
墨睿檸還躺在被窩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縫隙都不漏。
像是給自己建起了一個堅固的城堡。
看著那個鼓起的包，莫修錦笑了笑，走過去在他床邊坐下，伸手拍了拍被子道：「睡覺就睡覺，蒙著腦袋不怕缺氧啊？」
聽見他的聲音，床上的鼓包動了一下，可還是沒有徹底掀開，墨睿檸的腦袋更是埋在裡面，沒有露出分毫。
「呵……」
莫修錦忍不住笑了一聲，又好笑又無奈道：「怎麼，這是打算永遠不跟我說話了？」
半分鐘后。
被子里傳出來一道悶悶的聲音，拖著尾音，有些彆扭道：「沒有……」
「那就出來。」莫修錦伸手拉開他的被子，「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別整這幼稚的玩意兒。」
這次墨睿檸倒是沒有抗拒，任莫修錦把被子扯開，自己乖乖地坐了起來。
他眼眶還紅著，小臉像層紙似的，煞白一片。
莫修錦摸了下他的手，彷彿剛從冰水裡撈出來，拔涼拔涼的，一看就是還沒有從任務中回過神來。
「早說了不讓你去，你非跟著去，嚇著了吧。」莫修錦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神中有一抹無奈。
墨睿檸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
確實嚇著了，那樣的場面，那樣的莫修錦，和他想象中的任務還是很懸殊的。
想到任務，他的臉色頓時又白了一層。
他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看向莫修錦小心翼翼地問道：「哥，以後……我們一直都要這麼做嗎？」
「如果我說是呢？」
莫修錦淡淡地笑了笑：「趙頊說讓我送你走，如果你覺得不適應，那我可以……」
「不，我不走。」
他話音還沒落，墨睿檸就打斷了他的話，定定看著他：「我不走，哥，你再給我點兒時間，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緊握成了拳頭，看著莫修錦的眼神無比堅定。
他哪裡也不會去，他要待的，只有莫修錦身邊。
不管正邪善惡，不管是非對錯，他的標準永遠只有三個字，那就是「莫修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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