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樣子，還怎麼回去？
顧芷柔哪裡還端得住碗急忙跳了起來，讓小愛趕緊去報急救電話，十分鐘之後，省醫院的救護車就趕到了薄家門口。
方語行也跟著護士們上了車，看著護士醫生圍在弦樂身邊給他掛點滴掛氧氣，她的臉色一直很蒼白。
顧芷柔也在一旁陪著，倒也沒去注意方語行，只是咬著嘴唇一臉糾結。
弦樂送到了急救室，他們就在外面等著。
「你爺爺養的什麼魚啊？」顧芷柔多少會埋怨起來：「這湖水是不是不幹凈，不會是重金屬超標吧？」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食物中毒。」薄子辰可不想把責任推到爺爺頭上，黑著臉道：「他嘴唇烏紫，雙目泛白，眼下發青，手腳冰涼，很顯然是血液供應不到全身，才會出現的休克。」
顧芷柔不懂醫術，聽他說這些癥狀也是雲里霧裡：「我不知道食物過敏的反應會怎麼樣。」
「食物過敏的話，人的臉都會腫起來，皮膚會出現小疙瘩小紅點。但是他沒有，那就是有什麼隱疾。」薄子辰耐心的解釋。
顧芷柔這下忍不住去注意了下方語行：「他以前有沒有什麼病歷史？」要是隱疾那就不可能是首次發作，以前應該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我記得他第一次這樣的時候，才八歲……」方語行帶著灰暗的神色，眼神里也好似沒了生氣，像是對世上什麼東西都一下子失去了熱情。
「他那麼早就發病了，為什麼不帶他出去治療？」就把他放在島上自生自滅么？顧芷柔忍不住惱火了：「他的母親呢？」不是每年都會出島么？為什麼不帶著自己的兒子去看醫生，那時候方弦樂年紀小應該是治療效果最佳的時期。
方家又不是缺錢，為什麼方母會這樣放著孩子不管？
「島上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得了病就拖著，好與不好就看他個人的造化，父母也只會多給點食物跟衣服，讓他過得好一點。」在方語行眼裡，顧芷柔這些不能接受的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嚯！真是的，幸好我不是生活在你們那個垃圾島上。」顧芷柔是氣不打一處來，太同期方弦樂的遭遇了，想不到這個樂觀開朗又天真的小弟弟，居然過得比她還慘。
「他也不會怨懟的，你也不要在他面前抱怨這些。」方語行還不想讓顧芷柔打破方弦樂那個世界觀。
「你們真的有毒，什麼破三觀啊。」顧芷柔不由覺得方弦樂的家教上有著極大的缺失，忍不住就心疼起來。
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告知了顧芷柔一個很危險的消息：「要不是送來得及時，他可能就挺不過來了。你們不知道他有慢性腎病么？」
「慢性腎病？那是不是很容易轉化成糖尿病，或者是腎衰竭？」顧芷柔嚇了一條，脫口就說出了不吉利的話：「這也太離譜了，他才幾歲啊。」
患了這個病的人根本沒法結婚生子，否則只會加重病情。
「最根本的法子，便是儘快做腎臟移植手術，或許還能在其他臟器還健康的時候，重獲新生。拖得越久，病變的腎臟會影響到肝臟胰臟，之後會導致雙目失明，大小便失禁，最後肺腑徹底衰竭。」醫生的話就跟冰雹一樣，一下子把顧芷柔的心打得一陣戰慄。
「這個手術一定得做的，那現在醫院裡有沒有匹配的腎臟資源？」顧芷柔手心發涼，故作鎮靜的詢問。
「我們醫院裡暫時沒有，不過你們要是有這個意向的話，我們給幫你們聯繫，聯動歌省份的醫院，尋找匹配的腎臟資源。」
醫生看顧芷柔跟薄子辰的打扮知道他們是階級資本家是不缺錢的，所以才會態度很溫和，語氣不緊不慢：「現在先配點藥劑控制他的病情，然後我會告訴你們一些飲食習慣上的忌諱。」
「其實腎炎也是富貴病，只要好好休養，也會好起來的。」
顧芷柔去交了醫藥費用，回頭讓薄子辰做個準備：「我也不想多管閑事，不過畢竟他曾救過你跟爺爺，該還的恩情就得還。不能怕麻煩，所以你看這事要是覺得有難處，那就由我來承擔。」她手裡還有筆存款，支付得起方弦樂此後一切的醫藥費用。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就你能做好人，我就是白眼狼？我定然會救治他的。你也不要心急，他八歲就發病，看來也有十幾年的病歷史了，如今也沒有惡化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往好的地方想，應該會好起來的。」薄子辰切了一聲，不滿意顧芷柔的態度，他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小人？
「難怪那天爬山，方語行會擔心成那樣子。其實她一直在悉心的照顧著弦樂，可為什麼不早點對我們說呢？」顧芷柔仍舊有點責怪方語行的隱瞞。
「她應該是想要更好的保護他，所以不會對外人講這種隱私。」
「這丫頭還是不夠信任我們，誒！防備心也太強了。」
「你別嘮叨了，就算是她不把我們當外人看待，但是有幾個人會把那麼嚴重的隱疾說出口呢？」
方語行在病房裡陪了方弦樂一會兒，然後出來跟顧芷柔說了一聲：「我先出去給他買點吃的，你們要吃什麼？」
顧芷柔讓薄子辰開車送方語行去超市購物，自己留在醫院裡看著方弦樂。
方語行本是不想麻煩薄子辰，不過顧芷柔心大，也不顧及什麼直接把丈夫甩給了別人：「給我帶份烤雞翅，還要一個雞腿漢堡。」
顧芷柔進去瞧方弦樂，就看到那個高高瘦瘦的大男孩站在窗口那裡手背上還掛著點滴，聽到腳步聲他回頭沖著顧芷柔笑了笑，一雙星眸熠熠生輝。
這般生氣勃勃的少年，怎麼會被死亡之神給扼住了喉嚨？
「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明天應該可以出院，芷柔姐姐，其實我怪捨不得你們的，本來今天我們已經出海了。」方弦樂竟然一點也難過，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
「這樣子，還怎麼回去？」
方弦樂不想再勞煩她，而且方語行想要回島的意思太強烈了，也不好不回去：「我總是要回家的，在這裡待了也很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