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真無邪

見顧秋生被自己挑逗的失了方寸，顧麗花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變的苦澀。

她的大眼睛眨巴兩下，眼眶立即就變得濕潤。

「秋生，姐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顧秋生看她一副要哭樣子，頓時慌了神。「姐，你瞎說啥呢？咋還哭了。」

「你敢說看到姐在攝像頭前那樣，不覺得姐下賤？」

「當然不覺得。不過……多少是有點想不通。姐你為啥要那樣啊？不是讓人佔便宜么？」

顧秋生確實沒看不起顧麗花。

可能因為這個女人不屬於自己，顧秋生當時只感到興奮和緊張，稍微有一點點覺得可惜和替顧麗花不值。但是沒有一點覺得顧麗花下賤。

因為他和顧麗花認識這麼多年，知道她是個好女人。

顧麗花抽著鼻子，眼圈發紅。

聲音哽咽道：「秋生，姐這輩子真是太苦了。爹媽死前給我留了一屁股債，我得還啊。可是我一個女人家，靠什麼還呢？」

「姐，你現在不都還上了嗎？而且還過的這麼好。」

「是啊，都還上了，你知道是怎麼還的嗎？」

顧秋生點點頭，毫無疑問，顧麗花是在鏡頭面前出賣自己還的錢。

顧麗花摸了把還沒流出來的眼淚，自嘲道：「姐靠出賣自己還的錢。在外面，好多人罵姐不要臉，可姐就是過的比她們都好，現在的社會，就是笑貧不笑娼的。你有錢，就是姑奶奶，沒錢屁都算不上。」

「秋生，姐聽說你打算跟北薇去城裡買房過日子，是不是真的？」

顧秋生點點頭，不明白麗花姐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顧麗花掏出煙，拔了一根點上，吐了一大口濃煙，這才告誡道：「秋生，你要是聽姐的，最好別去城裡。」

「為啥？」

顧麗花冷笑一聲：「當然是因為你沒錢。」

她豎起一根大拇指，道：「在顧家村，你顧秋生是這樣的，有錢，長得帥氣，人品也好。但是到了外邊，你這點錢連套房子都買不起，更不要說各種奢侈品。而對於現在社會上好多女人來說，長得帥氣什麼的，都是次要的，有錢才是她們最看重的。北薇年齡小，可能看在感情的份上，會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敢保證，只要你們去城裡待上一年，她肯定會給你戴綠帽子。」

「姐，你別胡說，北薇不是那樣的人。」

顧秋生一下生氣了，臉色陰沉的嚇人。

顧北薇是他認定的老婆，兩人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只要賣了豬，買了房，兩人就立刻成親。顧秋生不允許任何人說自己女人的壞話。

「哼，不信是吧？」

顧麗花冷笑一聲：「這小娘們兒跟她媽一個德行，心裡的算計可多著呢，姐一眼就看得出來，她是那種有奶便是娘的主。不信你跟她說不去城裡買房，看看她會不會甩了你。」

「你胡說，反正我不信北薇是那樣的人。」顧秋生扭頭就走。

回了家，顧秋生還是滿心煩躁。

舀了盆涼水洗過臉，顧秋生越想越不是味兒。

有些東西，只是想想都會讓人心裡不舒服。

以前顧秋生沒太在意，只當北薇是有上進心，可是聽顧麗花這一說，好像最近這段時間北薇每次見自己都要問問房子的事兒。

感覺，她對房子比對自己還上心。

越想心裡越不通暢，顧秋生準備去找北薇好好問問。

「媽，我去北薇家一趟，你別自己下炕哈。」

「哦。」

村裡的活，很多都是一天一結，昨天干這個活，可能今天就沒了。

顧秋生去到北薇家的時候，只有她媽在家，問了下北薇的情況，說是去河邊洗碗碟去了。

過兩天村裡有人結婚，村裡有專門伺候婚宴的大房間和圓桌等，碗碟除了主家自己找的，還有部分也是村裡出。因為數量太大，每次用之前，都會有專門的人去洗刷一遍。有村裡給工錢。

顧秋生跑到河邊的時候，顧北薇和另外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女生，已經把碗筷刷完了，正準備裝車推回去。

「秋生哥。」

顧北薇一眼看到自己的情郎，臉上綻放開花一樣的笑容。

顧秋生看到她純潔無邪的笑臉，剛才因為顧麗花帶來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

「秋生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兩人的對話，引的另外兩位姑娘笑出聲。

這兩人與顧北薇同樣年齡，也是玩伴，三人經常一起接活兒干，情同姐妹。

聞言調笑道：「秋生哥是怕北薇累著吧？正好我們幾個女人沒力氣，要不你幫我們把碗裝車推回去？」

顧秋生還沒說話，顧北薇已經雙手掐腰，仰著頭擋在他面前。

回道：「可以啊，不過秋生哥出力，得有人給錢吧？看在大家朋友份上，一人兩塊錢不過分吧。」

另一個女生叫了起來：「嘿，北薇你可以哈，還沒過門，這就護上了？」

顧北薇得意笑道：「就護著了怎麼著？要是你們的男人，肯定護的更嚴實。」

說完，三個女生都是笑了起來。

顧秋生也跟著開心。

他覺得，顧北薇和顧麗花完全就是兩種人，顧麗花之所以那麼說北薇，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麼想著，顧秋生也不需要再多問，心結就自然而然解開了。

四個人一起把碗碟裝進大框里，然後抬到小推車上。

之前說要給錢，其實都是玩笑話，顧秋生把碗筷推到大隊門口，大家都沒再提錢的事兒。

事實上，對於顧家村的人來說，兩塊錢雖然不多，但也很少有這麼算了的。就算不給，也多少會給幾根散煙，或者幾個水果。

也就顧秋生家養豬，有錢，可以一點不要。

這也是讓顧北薇覺得在朋友面前特別有面子的事兒。

這一路，顧秋生都已經把之前的不愉快給忘了。沒成想，臨到家的時候，顧北薇突然主動問起他來。

「秋生哥，你知道麗花姐現在幹什麼嗎？」

聽到顧麗花的名字從北薇嘴裡說出來，顧秋生心裡就是一緊。

緊張問道：「幹嘛問這個？」

「沒啥，就是覺得麗花姐真厲害，出去不到兩年，就變得這麼有錢。你不知道，昨晚她跟我回家，送給我家一盒海參，據說一千多快呢。說是這兩年的利息，可是我爸媽當年一共才借給她三百塊，這利息也太高了吧。」

顧北薇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帶著莫名的神采。

如果有年長一些，或者閱歷高一點的人在，就能看出她眼裡對顧麗花的崇拜。

這是個不好的兆頭。

「秋生哥，你和麗花姐熟，能不能找她帶帶我？等我賺了錢，咱換房貸也能輕鬆點兒。」

顧秋生臉色刷一下就變了，他不敢想象，北薇和麗花姐攪合在一起會變成什麼樣。

嚴詞警告道：「北薇，麗花姐做的不是什麼好事，而且……

唉！總之你以後離她遠點。」

顧秋生不好意思說顧麗花的壞話，只能隱晦的警告。

但是有時候越是說的不清不楚，越容易引起他人的好奇。

尤其是顧北薇這個年紀的小女生，不但好奇心中，而且不安分。越是警告她不許去接觸的，她越是會想盡辦法去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