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炕上的男女
顧秋生一推門，發現門從裡邊閂著，表情立即就不對了。
這是北薇家，顧浩斌來倒是沒什麼，可是進門還把門閂上，算是幾個意思？
顧秋生正想著，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咦，這不是秋生么，咋了？北薇沒在家？」
是北薇家的鄰居，葛大嬸。
顧秋生剛要敷衍幾句，葛大嬸緊接著自顧自道：「不應該啊，北薇今天沒去大隊領活兒啊，這大中午的能去哪兒呢？」
葛大嬸今年也就三十四五，聽起來歲數不大，其實女兒都十七歲了。
她的女兒叫小翠，和夏萍還有北薇是好朋友。上次顧秋生幫她們推小車，當時就是她們三個在一起。
這三人家隔得近，每天都作伴一起去領活兒。所以葛大嬸兒能知道北薇的消息，顧秋生一點都不奇怪。
「嬸兒，先還沒吃法，先走了哈。」
顧秋生臉色十分不好，隨便打了個招呼，就大步離開。
以往北薇休息的時候，都會去找自己一起聊天，或者散步啥的，今天為啥沒去找自己？
還有，顧浩斌來北薇家，是自己找來的？還是北薇喊他來的？
難道因為自己家豬沒了，北薇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買不起房，所以開始移情別戀，準備跟顧浩斌好？
顧秋生越想越是，繞了一圈兒，又繞回北薇家附近。
這次他沒走正門兒，而是繞到了北薇家屋，爬進了過道里，躲在北薇房間的後窗下聽牆角。
一翻進去，顧秋生就感覺到了不對。
這大熱天的，家家戶戶都開著窗，北薇家其它房間的後窗也都開著，偏偏她睡覺這間的窗戶是關著的。
而且還拉著窗帘，這是在裡邊幹什麼隱蔽的事兒呢？
顧秋生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
偏偏這時候，屋裡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聲音。
要是換了幾天前，顧秋生可能還不是很確定這聲音是啥，但是他昨天才跟麗花姐幹了那事兒。再加上直播時，麗花姐變著花樣的哼哼，他現在對這種聲音了解的相當深刻。
顧秋生的臉色變得慘白，他不敢接受這個結果。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俺和北薇從小要好，沒豬這才幾天，她怎麼可能跟顧浩斌好上？」
顧秋生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正間的窗戶還開著，而且一般正間窗戶沒人按窗帘。顧秋生躡手躡腳走過去，從正間的窗口往裡看去。
因為是夏天，蚊蟲太多，正間的大窗上蒙著一層紗網，顧秋生的頭伸不進去，只能從外邊斜著往北薇房間里看。
房間的門虛掩著。
從顧秋生的位置，透過門縫，正好能看到北薇的炕頭。
可是顧秋生寧願他什麼都沒看到。
因為，
在那張自己都沒上過的床上，此時正有兩個赤身的男女抱在一起。
女人被壓在炕上，脖子以上被隔間牆擋住，腰部以下也被房間的門擋著，但是暴露在顧秋生眼前的部分，一點布料遮擋都沒有。
而顧浩斌，此時正趴在那一對自己都沒吃過的大肉上，咬著一個，抓著另一個。
顧秋生恨得的牙都快咬碎了。
「北薇啊北薇，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口口聲聲說要把第一次留在結婚的時候，咋到了顧浩斌這，就不計較這些了？」
「就算你想跟他好，也不用把身子都給他啊，這讓俺可怎麼辦啊？」
不知不覺，顧秋生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抹了一把眼淚，不想再看下去。
從屋後過道的牆上翻出來，顧秋生一身頹廢的回到家裡，行屍走肉般趴上炕，用毛巾被捂著頭，哭的稀里嘩啦。
哪怕顧北薇跟他明著說，不想跟他好，想和顧浩斌在一起，秋生也能接受。
可是顧北薇一邊和他在一起，一邊又和顧浩斌滾床單，把自己蒙在鼓裡，這讓顧秋生怎麼也想不通。
而且顧浩斌從進去北薇家，到自己爬進屋後過道，總共也就不到五分鐘時間，兩人就已經脫光了滾在了一起，這說明他們以前至少干過這樣的事。
顧秋生現在一想起北薇看著自己甜笑的嘴臉，就覺得心痛和噁心。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顧秋生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
這時，一陣悅耳歌聲響起。
顧秋生起初沒反應過來，等歌聲唱了一會兒，才響起這時麗花姐給自己買的新手機的鈴聲。
他使勁把頭按在毛巾被上，蹭掉臉上的淚。
然後從兜里掏出手機，接通。
「幹啥呢秋生，咋這麼晚才接電話？」
電話那頭是麗花姐的聲音。
顧秋生哽咽道：「沒幹啥，忘了有新手機，沒聽出來。」
「你說話聲兒咋不對勁兒呢？咋了？」
「不咋。」
「你在家么？等著，姐一會兒過去。」
「別，姐你……」
手機里傳來一陣嘟嘟聲。
顧秋生話還沒說完，顧麗花就掛了電話。
然後過了沒兩分鐘，一個窈窕身影從院門走了進來。
顧秋生想讓自己平靜些，不讓麗花姐看笑話。但他越是克制，眼淚越是止不住的流。
他的心裡太委屈了。
顧麗花從床上看到他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加快步伐走進屋裡，站在炕邊上，一把將秋生摟進懷裡。
「咋地了秋生，出啥事兒了？別哭了吭，姐看的難受。」
顧秋生趴在麗花姐懷裡，終於是放聲哭了出來。
聲音越來越大，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敢，都在這哭聲中發泄了出來。
顧麗花拍打著他後背，摸摸的安慰。
那邊秋生媽也被哭聲吵醒，用虛弱的聲音呼喚：「秋生，秋生，你咋地了秋生？」
顧秋生哭了好久，嚎出來以後，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對那邊喊：「媽，我沒事兒，你好好休息。」
「你別哭哈。」
「知道了媽，我剛才是摔疼了，現在好著呢。」
顧秋生深吸一口氣，情緒總算慢慢平靜下來。
顧麗花見他總算有個人樣了，這才問道：「到底出啥大事兒了？你咋哭成這樣呢？」
想起在北薇家看到的場面，顧秋生就覺得心像是被揪起來一樣，難受的不行。
他使勁喘了幾口氣兒，這才對顧麗花道：「姐，真然是給說中了。」
「咋地了？啥事兒讓姐說中了？」
「北薇她，不是俺認識的那個北薇，她一直都在騙俺。」
顧秋生說著，鼻子又是一酸。
不過這次他沒來得及哭出來，就被顧麗花吻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