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企業良心紅袖閣
入夜的紅袖閣，已經是燈火通明，但是卻並未人滿為患。因為這裏做的是高端市場，所以普通人是沒有資格進入其中的。單是這裏的一壺酒，普通百姓就消費不起。
而且這裏和普通妓館也不同，你走在門口兒大街上，根本就不會有人過來拉你。「拉客」這種行為，在這種高端場所，是被視為丟臉至極的。
一直走到門口兒，才有侍立在門口兩側的小廝迎了上來，道：「二位客官，初次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莫怪。」
我去！不是吧？現在青樓的小廝都這麼有文采了嗎？說話都如同讀書人一般了嗎？而且他們是第一次來的事情，這兩個小廝是這麼看出來的？難道東方俊和嚴煜看起來很沒經驗的樣子嗎？
「無妨。」嚴煜說着，給了這兩個小廝一人一錠銀子。
這出手可是真夠闊綽的了。
即便這裏是只有大富大貴之人才能出沒的地方，但是僅僅是一個見面禮，就一錠銀子，可也非同尋常。
兩個小廝相視了一眼，其中一人笑道：「公子請隨我來。公子們第一次來我紅袖閣，不知道可是慕哪一位姑娘的名頭兒而來？若是這位姐姐方便的話，我們定會為公子安排。」
「不是慕哪位姑娘的名頭而來，而是慕紅袖閣的名聲而來。人都說，紅袖閣里的姑娘，個個兒都是貌美如花。」嚴煜道。
「此傳言倒是不虛」，這小廝笑道，「不是奴才我說大話，今日二位公子來了，奴才可以保證，二位公子不虛此行。」
說着，這小廝將嚴煜和東方俊引到紅袖閣中。當然，他們是絕對想不到，其實引進來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因為他們身後，還跟着用了隱匿符咒的韓璐呢。
「夏香姐姐，這兩位是初次光臨的貴客，還望夏香姐姐好生招待。」進了一樓大廳，小廝將嚴煜和東方俊移交給穿梭在桌與桌之間招待客人的一個管事模樣的女人。
韓璐見這女人生得高鼻深目，麥色肌膚，頗有些異域風情。看起來不像是北越的人，更不是他們天啟國的人，倒像是來自波斯那邊。但卻又並非全然是波斯人種，所以應該是個混血。
「二位公子」，夏香到他們面前來，施了一禮，笑道，「小女子夏香，見過二位公子。」
「夏香姑娘快快請起」，嚴煜道，「我二人是第一次來，聽說這裏是個好玩兒的地方，也想開開眼界。不知道夏香姑娘有何介紹沒有？」
夏香根本不用仔細打量他們，在見到他們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這兩人一個是首富之家的三公子、一個是臨州府尹東方俊。因為現在還無法料到他們的來意，自然不能讓他們深入接觸紅袖閣。
只是笑道：「我們這裏好玩兒的節目倒是很多的。譬如說菡萏姑娘的清曲兒、娉婷姑娘的舞、岫煙姑娘的簫……這些都是極好的。不如我給二位公子找個雅座，等下幾位姑娘會依次出場的。二位公子先坐下來嘗嘗我們這紅袖閣的美食美酒，如何？」
「什麼啊！」東方俊一擺手，道，「原來也不過是些歌舞小曲兒之類的！這美人兒，干看着，卻又碰不到摸不著，無趣得很……」
夏香笑道：「凡事不都講求一個循序漸進不是？二位公子不若先飲酒聽曲兒看舞，若是看中了其中哪一位姑娘，再和妾身說，妾身定然會悉心為二位公子安排的。」
嚴煜也笑道：「你說你，急什麼啊！你看看，這不都在這兒等著呢么？」
「東方兄，這其中的門道兒，你就不明白了吧」，嚴煜道，「你以為喝酒看歌舞，就只是如此而已？這是人家閣里，再給你看這些姑娘的機會呢。以此方式，把這些姑娘們都展現在客人們面前，豈不是比那無趣兒的站在一排，一動不動的任你挑選的好？」
「就是啊」，夏香忙笑道，「一看公子就是久在場子裏的人，如今姑娘們遇着像二位公子這般英俊瀟灑的人兒，可是她們的造化呢！」
「原來如此啊」，東方俊恍然大悟，卻反而責怪嚴煜一般，道，「那你怎麼不早說呢！你能知道我家裏管得嚴，不常來這種地方的，你該早提醒我才是啊！害得我在夏香姑娘面前丟臉。」
「就是要讓你丟臉」，嚴煜笑道，「不然一會兒有漂亮的姑娘，夏香姐姐怎會讓我先挑選？」
嚴煜說着，調戲起了夏香，笑道：「夏香姐姐，你說是不是？」
「哎呦……這……」夏香故作為難地笑道，「這可讓妾身怎麼好說呢……若說不由得公子您先挑選，顯然太辜負了您為我解圍。但若是說由得您先挑選，顯然得罪了這位公子。二位公子，真真兒是要把我給為難死啦！」
嚴煜一擺手，笑道：「好了，我們也不和你玩笑了。快些給我們找一個好一點兒的位置，上一些你們這裏出了名兒的酒菜，讓我們坐下來品嘗品嘗。」
說着，竟然拿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夏香，道：「我兄弟二人第一次來貴處，對這裏有許多東西都不明白，還請夏香姐姐莫要見怪、悉心指點。」
夏香忙接了銀子，笑道：「貴客哪裏的話兒，貴客來咱們這裏，可不就是找樂子的么！二位公子放心，妾身一定會讓貴客玩兒得稱心如意的。」
嚴煜知道他們的身份根本瞞不過夏香，所以剛剛叫東方俊的時候，也沒避諱叫他「東方兄」，此時更是不掩飾著，低聲道：「只是我二人來此處的消息，夏香姐姐切莫讓他人知曉。因為我二人的身份，實在有些特殊。便是那聽曲兒看歌舞的位置，也給我們找得隱蔽一下吧。但是，但是……視野一定要好。」
「公子放心，來咱們這裏，但凡客人們有什麼要求，我們是一定會儘力滿足的。」夏香笑道。
「我們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嚴煜道，「來這裏，自然是為了找樂子。總不願意讓人覺得我們太討人嫌。但是我們二人的身份太過特殊，若是泄露了半分，只怕麻煩的不僅僅是我們二人。實不相瞞，在下嚴府三公子嚴煜，這位……乃是當今二皇子，臨州府尹東方俊。」
夏香聽了，故作大驚狀，忙要給東方俊行禮。卻被東方俊及時攔了下來。低聲道：「夏香姐姐，我不過是想要來找找樂子，你這架勢，倒像是非要讓我被人發現似的！」
「哎呦……二殿下，妾身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忤逆殿下的意思啊。要是有什麼妾身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要懇請殿下和三公子多擔待才是。」夏香道。
「好了」，東方俊一擺手，道，「以後就叫我方公子吧，記着，我叫方俊。」
夏香聽得，連連點頭，道：「二位公子請隨我來，妾身這就給二位公子安排一個既隱蔽，視野又好的地方。」
「透明人」韓璐，此時跟在他們身後，有些悶悶不樂。
這一會兒功夫，一百多兩銀子就沒了！再加上之前買無極膏的銀子，已經搭在這件事情里二百多兩銀子了！而且顯然，這事情並不算完。緊接着，相公少不了要找幾個姑娘過來陪着，少不了要出手闊綽的打賞一番。還有他們需要點的菜和酒，一定又是一大筆開銷……
銀子啊！可憐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啊……
雖說這是相公自己的銀子，相公也不是吃軟飯的。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他們家的夫妻共同財產了吧？
哎……皇上也真是的！你光說那麼多關切的話有什麼用啊？還不都是廢話嗎？你……你……你有本事，你給我們打賞一千兩銀子，作為活動經費啊！
真沒看過這樣兒的，給公家辦事，還要自己掏腰包。
夏香將他們引到了二樓最近一樓舞台的一個小隔間里。這裏陳設簡單，只是一張圓桌子，並著一些字畫擺設而已。但卻很清雅精緻，即便是這裏僅有的一個大件兒——圓桌，其上都是雕刻着山水花鳥，波瀾壯闊、栩栩如生。
「嘖嘖……真是不一般啊……」韓璐在心裏暗暗感嘆道。
心想什麼時候她能把生意做到這種地步就好了。其實用心如此，也算得上是良心經營了不是？你別管人家做的到底是什麼生意。總之以商家的本分來說，這生意做得的確是滿滿的誠意。
落座不多時，人漸漸多了起來。二樓的雅緻隔間兒里都坐滿了人。一樓的普通客桌周圍，也是都坐滿了人。但是因為所設的桌子和雅間並不算多，所以在這面積不小的紅袖閣內，並不顯得空曠。
一時原本在舞台上表演着的普通歌舞停了下來。閣內一片寂靜。隨着一個裊裊聲音的傳出，所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
忽然有一人大聲道：「是菡萏姑娘出來啦！」
「相公，他們說的是什麼……什麼蛋蛋姑娘？怎麼會有人叫這種名字啊？而且還是一個青樓里的女子，太奇怪了吧？是什麼蛋？雞蛋還是鴨蛋？難不成是鴕鳥蛋？」韓璐去了消音符咒，坐在她家相公身邊，和她家相公交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