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殘酷現實

紀霜霜看到這一幕，心底是有些頭疼的，她都不知道，她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真是第一次遇到，她現在想的是，為什麼要讓她看到一具屍體？

她有些明白，那個侍女為什麼跑的那麼匆忙了。她現在都能想起來，侍女看到她往這邊走的時候，匆忙跑走的樣子，雖然她沒有回頭看，可她就是知道。

紀霜霜想了想，她現在也有其他選擇。要麼就是當做沒看到，一臉從容的離開，等這個人的屍體腐爛了，或者某天被人發現，暴露出來被其他人知道。要麼就是把這個人的屍體帶出去，查明真相，

相對於離開來說，查明真相會更複雜一些。只是，現在該怎麼做，她也不是特別清楚。良知告訴她，她應該讓人查明真相。可事實告訴她，將軍府死人這種事，真的很常見。如果每死一個人都要查清楚，那真的是太累了。

何況，這人本來就和她無關，她就是當沒看到也沒事。紀霜霜想了想，轉身往外走，沒在這裡待。

這事是要傳出去，可不該是讓她傳出去。要是這個女人的死亡是事出有因，她是希望查清楚的。她不想看到任何一個無辜的人枉死，每條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回到自己的院落。春華看到她的時候，眼底有些詫異，她本以為紀霜霜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肯定會很晚，甚至於不回來。

「春華，將軍府死人這種事很常見嗎？」紀霜霜想了想，和春華說話的時候，沒必要委婉，直接說會更好。

像是沒想到紀霜霜會問出這樣的話，春華沉思片刻，才說著：「夫人，有些人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她們知道了她們不該知道的秘密。要是你在將軍府看到死人了，奴婢希望你不要過問，就當做沒看到，直接離開就好了。」

紀霜霜沉默的盯著春華，她沒想到，在她看來還是很正直的春華眼裡，將軍府死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春華都這麼說了，她還應該怎麼說？

難道說，她路遇死屍，就當沒看到嗎？她的眼也不瞎，那個死了的女人，看起來也是雙十年華。一個女人死在了她最美的年華中，難道不值得人同情嗎？

紀霜霜心底想著，看著春華說：「春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說。可我想說，只要是我院子里的人，無緣無故的死了，我肯定會追根究底。」

春華：「……」她該說什麼？自家夫人太有正義感，她到底是該笑還是該怎麼樣？

面對這樣的夫人，她也很無奈。只是，想到夏月之前和她說的話，她覺得她還是很有必要和紀霜霜說一些事情：「夫人，你來將軍府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而且，你也不可能救了所有人。」

「其實，相比較於你去給她們討公道，她們可能更願意在她們死後，你多照顧一下她們的家裡人。」春華自認為自己說的話有理有據。

在這個世道里，女人的地位就是這麼低下。特別是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女人，她們的生命，任由別人予取予奪。

就是她們的身體，只要主人需要了，也盡可以隨時拿去。

當然，在春華眼裡，自家的主子還是很正經的。她就沒見過自家主子和其他女人多說過幾句話。在春華心裡，閻千緒是很喜歡紀霜霜的。她希望這兩個人能好好過日子。

紀霜霜沒說話，只是盯著春華。春華說的，她都放在心上了。可是，她壓根沒想到，這裡的人心裡是這麼想的。

真要說起來，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別人憑什麼隨意拿走別人的生命？難道就因為別人擋了路嗎？

「夫人，你為什麼這麼看著奴婢？是奴婢哪裡說錯了嗎？」紀霜霜的眸子深幽，春華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問了一句。

紀霜霜笑了笑，淡淡道：「你說的沒錯，我早該想到的。其實人真要死了，還是會在乎自己的家人，希望自己的家人過的好一些罷了。這些我都能理解。沒什麼不能理解的。你說的，我也都明白，我不會多說什麼了。」

經過春華這麼一說，紀霜霜也想通了。有些話真的沒必要說太多，現在這個時候的人，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家裡人。有些家裡賣女兒也不少見，而那些被賣的女兒，就是離開了家裡，也還是希望家裡人過得好一些。

這個世界就是這種情況，大家普遍都是這樣子。她一個弱女子，又能改變什麼呢？想到這裡，紀霜霜也放棄了。只是瞥了春華一眼，轉身進屋了。

之前見到的女屍，還有春華說的這個世界的殘酷事實，對紀霜霜來說，都不重要了。過去的事情，她不應該為之掛心。

至於以後，她可能也只會在乎自己身邊的人。

春華看著紀霜霜的背影，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說的太多，紀霜霜也聽不進去。

可是，她總覺得，今天這事過後，紀霜霜似乎會變很多。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可這就是她心裡的想法，莫名其妙而又突如其來。

春華搖了搖頭，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她還不如好好過日子，主子的事情，不是她應該擔心的。而有些事情，也不該她操心。她犯不著想那麼多事。

紀霜霜可不知道，她的表現讓春華擔心了，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保護好小秋，其他的事情，和她沒有太多關係。她見到的女屍，也被她放在了記憶深處，只等某個時間爆發出來，或者是被別人找出來。

說實話，紀霜霜還是有些不忍心的。她最後還是讓春華查了一下，最近有沒有哪個地方有侍女失蹤了。到時候查到人的身份，把人送回家裡，給點銀子，也算是一點心意。只希望，那個女人的家裡人不會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