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活著都是奢望

「嘖……」長公主聽到靳慕冥這麼問，好似有些頭痛地捏了捏眉心，隨後聳聳肩說道：「你跟我進來吧！」

靳慕冥帶著暗九隨著長公主走進了房間，這才發現房間的東南角落裡竟然放著一個籠子，而籠子里關著的赫然正是本來應該已經死掉的綵衣。

當靳慕冥和暗九進來的時候，綵衣突然扭頭，齜牙咧嘴地就開始撞擊籠子，好像要衝出來一般。

「綵衣，安靜。」長公主淡淡的開口道：「本宮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綵衣好似聽懂了長公主的話，瞬間就委屈巴巴地退了回去，然後縮在角落裡，警惕地看著靳慕冥和暗九。

「綵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靳慕冥蹙眉，好似有些不解地問道：「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還不是要怪蘇曉珂？」長公主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看到了，綵衣當初就跟我說，如果她死了必須去幽神谷，若是在十五日之內沒能進入幽神谷，那就讓我準備個籠子將她關起來，那個時候我還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現在可算是明白了。」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靳慕冥看了一眼綵衣，隨後才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說多早？」長公主很顯然是在鬧脾氣，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蘇曉珂她先前可是答應了要帶我們進去的，現在綵衣變成這個樣子，本宮能怎麼辦？」

「她吃的什麼？」靳慕冥發現籠子里放著的骨頭似乎還帶著血跡，不禁皺眉問道：「生吃這些東西？」

若是普通人怎麼可能生吃肉或者骨頭？

這綵衣現在分明已經不能稱得上是人了，是不是已經變成怪物了？

「她只吃這些東西！」長公主看上去極其頭痛，托著下巴說道：「先前端進來的飯菜她連看都不看，本宮總不能看著她餓死吧？所以本宮就去廚房尋了不少大骨頭，好在之前廚房的人也準備了羊，可是她吃的越來越多，在這麼下去，本宮只怕根本沒辦法養活她了。」

「她現在還聽你的，若是改日她突然不聽你的那怎麼辦？」靳慕冥深吸一口氣，好似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得殺了她。」

「呲……」綵衣似乎聽懂了靳慕冥的話，對於這個想要殺了自己的人頓時升起了極大的敵意，抓住籠子開始用力的晃，好像想要衝出來殺了靳慕冥一般。

「你看到了，她能聽懂人言，什麼都知道，跟以前的綵衣……除了在吃的地方不太一樣之外，沒有區別。」長公主看了靳慕冥一眼，當下有些無奈的說道：「現在就這麼養著，也不妨礙什麼。」

「她的力氣在變大。」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暗九突然開口說道：「主子，她好像也會變強，若是有一日這個籠子控制不了她，只怕對船上的人都會有威脅。」

「她哪裡會……」長公主本來還想反駁，結果轉過頭才發現那籠子竟然被綵衣掰彎了一點，當下立刻怒聲喝道：「綵衣！你給本宮坐下！」

綵衣雖然在盛怒之下，可是聽到了長公主的怒喝，終究是不情不願地鬆開了籠子，但還是不忘朝著靳慕冥呲牙。

靳慕冥和暗九這才發現，綵衣的牙已經變成了動物一般的獠牙，完全不是普通人了。

「你跟本王出來！」靳慕冥這會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妥，當下對長公主招手，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本王有話給你說。」

長公主知道靳慕冥這是在避諱綵衣，當下只能起身，又叮囑了綵衣幾句，隨後才跟著靳慕冥一同走了出來。

「你不能再留著她了。」靳慕冥看著長公主，沉聲道：「之前沒有人說過林家的人死了以後會變成這樣，你確定綵衣是林家的後人嗎？」

「她曾經這麼跟本宮說的，難不成她還能用這個騙本宮嗎？」長公主蹙眉說道：「而且先前她一直對本宮忠心耿耿，你現在讓本宮動手殺了她？不行，本宮做不到。」

「這不是你能不能做到的問題。」靳慕冥想了想才說道：「暗九，去找那個曲六過來。」

暗九來得快，去的也快，身邊跟著的正是曲六。

「曲六，你進去看看。」靳慕冥示意暗九帶曲六進去看看綵衣的狀況，卻不想曲六剛剛走進去，裡頭就傳來綵衣的怒吼聲，幾乎要掀翻船艙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長公主連忙進去安撫了好大一會，隨後才腳步匆匆的走了出來，壓低聲音說道：「在這麼讓她發怒下去，那個籠子就困不住她了！」

這個時候的長公主也意識到了問題，畢竟她之前還真是沒太把綵衣的話放在心上，所以籠子也是隨便準備的。

若是早知道綵衣會變成這樣，那她肯定弄個結結實實的啊！

「王爺，長公主，這個綵衣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綵衣了，還請王爺和長公主儘快斬殺。」曲六面色有些難看，當下勸說道：「若是再耽擱下去，只怕沒有人能制服了。」

「這麼嚴重么？」靳慕冥皺起眉頭說道：「林家的人死了以後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主人曾經說過，他們林家人的身體里是帶著一種毒素，這種毒素會在人死了以後完全掌控他們的身體，讓他們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曲六解釋道：「綵衣先前想要去幽神谷，大概是因為那裡有能夠遏制這種毒素的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此刻的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幽神谷能夠遏制毒素地東西其實並非消滅，而是將毒素感染到新生的鏡像人身上，直到鏡像人也無法壓制毒素之後才會徹底消亡。

「那怎麼才能殺了她？」靳慕冥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問道：「她為什麼見了你，那麼憤怒？」

「小的在以前曾經被主人調理過身體，所以想來應該是對她有什麼影響。」曲六其實也不是太明白為什麼綵衣見到他之後會如此瘋狂，當下只能靠自己的理解來解釋道：「但是這樣的情況會加快她變得更無法控制，所以還請王爺和長公主儘快做決定才是。」

「綵衣已經死過一次了，本宮總不能讓她再死一次。」長公主皺眉搖頭，沉聲道：「要不就把她關在船艙底部，等到蘇曉珂回來再說。」

「長公主，依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很有可能會破壞船艙。」曲六見長公主似乎有些不忍，只能再次提醒道：「咱們現在是在海上，若是真的被破壞了船艙，長公主應該知道後果吧？」

……

另一邊，蕭伯和林白知帶著蘇曉珂穿過那長長的地道，往南谷而去。

「你們為什麼要在地下挖這個？」蘇曉珂有些不解地問道：「地面上生活的不都是你們林家的人么？為何還要修建地道？」

「有人在監視我們。」林白知解釋道：「我們並不知道是誰，或許是那些覬覦當初研究成果的人，可是我們能感覺得到，所以就開始暗中修建密道，知道這裡的人很少很少，這樣就安全多了。」

「那你們既然能去南谷，為什麼不直接讓林家的人從東谷一同去南谷？」蘇曉珂看著前頭地林白知問道：「你不是說，南谷的人對你們還算是很友好的么？」

「南谷的管理者跟我說過，她們不能接受那麼多林家的人，否則的話，萬一出現什麼問題，她們也無法控制。」林白知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蘇姑娘你大概是有所不知，東谷已經出現過幾次衝突了，鏡像人被毒素控制以後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完全就是一場殺戮。」

「你們自己也沒辦法控制住嗎？」蘇曉珂聽到林白知的話，心底突然對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產生了一種厭惡。

她知道，可能有很多人在做自己特別特別在意的事情時會格外的投入，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

蘇曉珂覺得，她會尊重每一個對待自己事業而努力的人，可不是像她父親這樣，竟然枉顧倫理綱常，甚至將林家那些人作為試驗品，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所以，她已經想好了，如果可以解決這些事情，那麼她就會毀掉這裡，讓林家的人過上正常的生活。

她要彌補父親所犯下的這些錯。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做的決定，憑什麼要讓別人來操控自己的人生？

「沒有辦法控制，死了一次之後毒素如果尋求不到新的宿主，就會讓人發狂。」林白知並不知道蘇曉珂心底所想，當下搖搖頭，嘆口氣說道：「蕭伯說，你有點石成金的本事，所以我們在想，若是真的不能解脫，到時候就讓你把我們都變成金子吧，左右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話不能這麼說，有些時候不到最後一刻也不能放棄。」蘇曉珂聽到林白知的話，當下在後面認真地說道：「難道你們就不想過上平常人的生活嗎？」

「那當然想，只是……我們現在活著都是奢望，」林白知和蕭伯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的深吸一口氣問道：「蘇姑娘，你覺得我們還能希冀自己像普通人那樣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