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智擒,大將軍

第1章 智擒,大將軍

一到關鍵時刻,夏侯雲歌的腦子總是有點慢,得仔細重頭到尾順一遍,才能反映過來。

她報仇失敗與對手同歸於盡,一起死在警方的亂槍之下,再次蘇醒竟身處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恢宏殿堂之內。從一片血泊中爬起來,頭痛欲裂。

周圍都是屍體,滿地都是血。

那個被嚇傻了的小桃宮女告訴她,她是南耀國的皇后,這裏是皇后寢宮。而今北越國圍攻南耀皇城,南耀皇帝不戰而降,帶着御林護衛軍潛逃出宮不知去向。南耀七公主聯合外敵掌控皇宮,藉機報私仇,對南耀皇后痛下殺手。

夏侯雲歌摸一把頭上流血的傷口,腳步虛浮地晃了兩晃。

難道穿越了?

混沌的腦海中傳來一道女子陰毒的笑聲,「皇后姐姐,十年前我說過,終有一日會親手殺了你。」

模糊中看到一個碩大的花瓶砸碎在頭頂,滿目血光一寸一寸吞噬所有呼吸……

「尼瑪,敢破姐的相你死定了!」夏侯雲歌低咒一聲。

「娘娘,快換上奴婢的衣服趁亂逃出去吧。」小桃趕緊脫下粉色的宮女服,換下夏侯雲歌華麗的鳳袍。

「逃不出去了。」夏侯雲歌耳朵機警地動了動,「外面來了很多人。」

兵將激昂的喊殺聲由遠及近而來,混著一片哀嚎凄叫此起彼伏,恍如末日降臨在一寸一寸迫近。

夏侯雲歌站在窗前,透過縫隙往外看。

宮門口湧進來很多逃命的宮女太監,背着包袱,懷裏塞滿趁亂搶來的珠寶古董。廝殺聲已逼近宮門之外,道道噴濺的血光映着日光妖冶如火,灑滿硃紅色的宮門,淋漓染紅青磚鋪就的地面。莊嚴肅穆的宮殿,瞬時籠罩在一片血光之下。

太監們都慘死在雪亮的亂刀之下,宮女們嚇得抱頭尖叫。

「娘娘怎麼辦……」小桃嚇得腿軟就要哭出來,「是北越大軍攻入皇宮了。」

夏侯雲歌眸光悠然一緊,乍現銳利的寒光,「逃是不可能了,我們偽裝成殿內死屍。」

混亂的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粗獷洪亮的笑聲,「國主說了,誰先直搗皇城南耀皇后便歸誰享用!哈哈,南耀第一美人是本將軍的了!」

「將軍神武,將軍神武,將軍神武……」士兵們昂揚的高呼聲響徹整個宮城。

小桃趕緊抓來香爐灰就要塗抹在夏侯雲歌的臉上,她眉心一皺,厭惡避開。最討厭別人碰她的臉。

「娘娘容顏太過美麗,音姿容止莫不受人矚目,總要遮一遮才能避災免禍。娘娘,奴婢得罪了。」

小桃將香爐灰混著血跡塗滿慕容雲歌的臉,遮住她傾國傾城的容顏,只是那一雙眼睛的絕世光彩無論如何都遮不住,如墜滿璀璨星光般亮麗。

夏侯雲歌趴在被七公主斬殺早已僵硬的死屍中。小桃猶豫一下,抓起鳳袍趕緊穿在身上。

「你?」夏侯雲歌驚愕。小桃也就十五六歲,長得清新脫俗是個美人坯子,在這種危機情況穿上皇后鳳袍,簡直自尋死路。

「北越狗賊發現殿內只有鳳袍沒有皇后,一定生疑。娘娘,奴婢無能,願能保娘娘逃過此劫。」小桃口氣決絕,「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娘娘都不要出聲。」

殿外又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兄弟們連日征戰辛苦了!這些宮女都賞給弟兄們!本將軍去會一會我的美人。」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士兵們歡呼起來,隨後傳來女子們凄恐的尖叫和男人們如狼似虎的淫笑。

虛掩的殿門被人推開,吱嘎的聲音如裂弦之音直摧心肝一陣緊縮。刺眼的陽光灑落進來,籠罩在一個魁梧男人身上。染血戰甲寒光熠熠逼得人睜不開眼,脊背躥起透心的寒意。男人五官深刻眸光炯亮鋒銳如獵鷹,泛青胡茬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成熟男子的氣息中透著野性的兇殘。

「大膽!本宮寢宮也敢擅闖!」小桃顫抖地端著皇后該有的威嚴架勢,揚聲怒喝。

「末將素聞娘娘姿容艷絕天下,急於一睹娘娘風采,一路浴血奮戰披荊斬棘而來,娘娘應該感到榮幸。」男人的口氣看似尊敬,卻用輕薄的目光上下打量小桃。

「放肆!」小桃惱喝一聲。

「實在有愧第一美人的稱號。」男人有些失望,口氣也愈加輕狂,「既已淪為本將軍的戰利品,娘娘伺候好本將軍,或許給你個將軍夫人名分也不委屈你一國之母的身份。」

男人已一把解開盔甲,霸道地將小桃拽入懷中,一道刺耳的裂帛之音,小桃身上的鳳袍已盡數被撕個粉碎,嚇得小桃凄聲大叫。

「放開我……你個外族狗賊……」

「皇後娘娘莫急,本將軍會讓你銷魂蝕骨直喊暢快,絕對比你們南耀軟腳皇帝讓你欲仙欲死。」男人狂笑着,大喊淫詞卻不顯半分猥瑣之象。

凌亂的吻痕落在小桃細白的肌膚上,小桃揮起拳頭不住捶打,他反而更加興奮。

夏侯雲歌閉目躺在死屍中聽着小桃凄絕無助的尖叫,倍覺鑽心刺耳。早在年少時就已明白善良仁心是用來找虐的,也早就練就一副鐵石心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牆倒不去推便是大善,人窮不去偷便是大慈。本來打算繼續裝死不枉上天恩賜重活一回,卻在聽到小桃說的一句話后按奈不住了。

「將軍,我可以從了你。不過你得帶着你的士兵退出這裏,並放走這裏所有活着的人,保證他們安全出宮。」小桃忽然放棄掙扎,抓緊雙拳忍住他的羞辱。

「女人,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只是個亡國皇后。你的夫君都棄你於不顧,留你在宮中為誘餌護他潛逃。你現在除了一副皮囊還算入眼,已什麼都不是。」

男人鄙薄女性尊嚴的不屑口氣,成功激起了夏侯雲歌的怒火。目光落在地上鋒利的碎瓷片上,一躍而起抓起碎瓷片速度迅如閃電,還不待男人反應過來,瓷片已無比精準毫無誤差地逼在他脖頸的大動脈處。

「男人,起來吧。」夏侯雲歌輕蔑的口氣帶着幾分慵懶。

男人面上掠過一絲驚愕。此女子動作迅敏身手矯健,必然身懷絕技且手段果辣狠絕,當即不敢輕舉妄動緩緩起身。他想此女應是皇後娘娘的護衛,竟一時疏忽被她藏在死人堆里得了偷襲的契機。

他無畏哂笑一聲,一個女子能成多大氣候!

「姑娘,我乃北越神武大將軍上官麟越。若姑娘敢傷我分毫,本將軍也敢保證讓你主僕二人死無葬身之地。」

「但願我沒把你嚇到不舉。」夏侯雲歌冷嗤一聲。

上官麟越一對虎目跳了跳,終是怒了,「本將軍雄猛之資天下皆知!姑娘若擔心本將軍不妨一試。」

「將軍還是省著點用,留着以後綿續香火吧。」

上官麟越盯着眼前這張髒兮兮辨不清容顏的臉,只能看到一雙眼睛明亮的讓人驚艷。他怒火燃燒的眼底湧起濃烈的興味。

「好邪性的女子,本將軍記住你了。」

「娘……」小桃裹緊身上殘破的鳳袍,余驚未定地抹着眼淚,見說錯話趕緊改口,「釀兒,我們……我們……」

小桃不知所措地抓住夏侯雲歌的衣角,忽然覺得以前那個柔弱的皇後娘娘高大起來,不再需要她的保護了,震驚又欣慰地放下全身戒備后就只想哭。

「你叫釀兒?」上官麟越輕哼一聲,邪笑道,「本將軍會讓你嘗到我的厲害。」

「將軍大人,你現在可沒資格跟我叫板,還是想想如何保住你這條命吧。」夏侯雲歌手裏的碎瓷片又逼近上官麟越脖頸一分,他麥色的肌膚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

上官麟越征戰沙場多年什麼情況沒遇過,被一介柔弱女子脅迫至此確實頭一遭。憤怒羞愧之餘又不禁好笑,想他堂堂北越神武大將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被譽為北越戰神另敵軍聞風喪膽的人物,竟有一天會栽在一介女流之手。

「釀兒姑娘打算作何交易?」

「放我們平安離宮,我便放了你。」

「成交。」

夏侯雲歌向外面院子冷瞥一眼。士兵們如猛虎撲食侵佔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靡亂殘暴之象讓人不忍多看一眼。

士兵們即便在此時也沒有放下手裏的兵器,各個體格精壯皮膚黝黑目光如炬,一看便知是一隊驍勇善戰的虎狼之師。

「換上宮女服!」夏侯雲歌對小桃道。

小桃趕緊從一具死屍身上扒下衣服換上。

夏侯雲歌擰住上官麟越的手臂,背在身後另他不能反抗,挾持他走出大殿。

上官麟越得意以為,一介女子看到院內淫亂之象,定會有所動容給他可乘之機。豈料架在脖頸上的鋒利瓷片,穩若泰山毫無鬆動。

此女心如堅石,另他嘆服。

士兵們見將軍被挾持,即刻放棄發泄常年征戰壓抑的獸慾,正要飛身掠起救上官麟越,慕容雲歌凜聲大喝道。

「統統不許動!放下兵器雙手背到腦後!」

慕容雲歌身上散發出的蕭殺氣勢,另一幫士兵當即不敢亂動,猶疑看向上官麟越見他沒有指示只好照辦。

「女人都起來把手邊兵器收了!」夏侯雲歌冷聲下令。

一眾早就嚇得魂飛魄散的宮女,聽出是皇後娘娘的聲音,忍住被辱清白身子的絕望,怯懦起身撿起兵器。

「士兵都面向牆壁緊貼牆根蹲下!」夏侯雲歌喝道。

士兵們都看向上官麟越一動不動。

夏侯雲歌便將瓷片更狠刺入上官麟越的脖頸,當即有殷紅的血蜿蜒而下。

「還不聽令!」上官麟越低吼一聲。

士兵們即刻服從軍令,皆面向牆壁緊挨牆根蹲下。

「統統不許回頭看!你們幾個去拿針線把他們的衣褲都縫在一起,動作要快!」夏侯雲歌對幾個還算鎮定沒有隻會怯弱哭泣的宮女下令。宮女們趕緊回屋拿來針線,將一眾士兵的內衫衣褲手忙腳亂地縫在一起。

上官麟越的臉色已成鐵青,憤怒之中又不禁對夏侯雲歌多了一分讚許。此女果然睿智,竟想到此法困住他麾下勇猛將士。

「早先聽聞南耀女子如春江之水溫柔嫻靜,原是如此狡詐多端。」

「將軍還是少說點話,我這人脾氣不太好。」

一幫士兵的衣褲都被緊緊縫在一起動彈不得。夏侯雲歌這才挾持上官麟越走出宮門,宮女們手握兵器趕緊跟上,一群人便在小桃的指引下往出宮的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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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皇后升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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