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忐忑不安

鎖上門，關上馬桶蓋，章高韻終於放下了柳晴曦，只不過仍舊用兩隻手臂圈著她坐到馬桶上。

「你放開我！林冠宇不會放過你的！」柳晴曦瑟縮的往後退，可背面是牆，她抬頭恐慌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章高韻坐上她的腿，迫使她將腿分開，手掌撫上柳晴曦的細腰，譏笑道，「最好是這樣，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麼不放過我。」

隨後，手一揚，裙擺被盡數撩開，另一隻手抓向深V禮服。

「你放開我！」柳晴曦兩隻手胡亂掙扎著，說話時恐懼中已經帶著哭腔。

章高韻嫌煩，乾脆直接扯下領帶牢牢綁住她的手，坐著讓他褲子無法解開，嘴裡說了一句髒話，只好站了起來，柳晴曦連忙跳了起來，想去開門，綁住的手讓她怎麼也擰不開門栓。

「別掙扎了，這樣只會顯得你更可笑。」章高韻一隻手將她推坐在馬桶上，自己又壓了上去。

柳晴曦知道自己有可能在劫難逃，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只要她抵抗的時間多一秒，就多一分的可能。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晴曦精疲力竭，她停下反抗的動作，想要放棄，門卻「砰」的一聲，應聲而響。

林冠宇站在門口，手上青筋四起，拖著章高韻就是一拳頭，章高韻正在拉褲子，促急不防挨了一拳，倒在地上。

他擦乾嘴角的血跡，嗤笑一聲，「林少的拳頭果然名不虛傳。」

林冠宇懶得理他，脫下西裝給柳晴曦穿上，轉身章高韻依然躺在地上笑意盎然的看著他們。林冠宇滔天的怒火盡數被釋放，一拳頭朝著他面門揮過去，章高韻伸手接住。

「不就是個女人嗎？林少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章高韻笑道。

「我會讓你知道這個女人是你碰不得的。」林冠宇另一隻手揮拳，結結實實打在章高韻的臉上，疼得他忘記了反抗，緊接著雨落般的拳點，讓他喘不過氣。

「林冠宇。」柳晴曦躺在林冠宇的懷裡，目光獃滯，「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林冠宇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安撫道，「沒事，這算不了什麼麻煩。」

柳晴曦不是傻瓜，章高韻在晚會上的地位不小，又是他舉辦的這個晚會，現在讓他一身傷的躺在洗手間，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不要胡思亂想了，這是他應得的。」她的裙子已經破了好些地方，林冠宇憐惜的摟著她，「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宴會之後的兩天柳晴曦都打不起精神，只要一有陌生人靠近就高度緊張，圖紙都沒怎麼畫。

眼看離和老爺子約定的時間就只有一天了，她仍舊毫無進展，林冠宇每天來的越發勤快，他已經不滿足隔樓相望了。

「怎麼辦？我們估計要輸了！」柳晴曦捂著腦袋趴在桌上。

「不會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林冠宇斬釘截鐵的說，他心裡已經有譜，若是真的到第三條，他們交不出稿子，那他就用強硬的手段讓自家老頭兒同意。

柳晴曦沒有注意他的話，一心只想著設計稿，手上的鐲子和手鏈撞擊著，發出悅耳的響聲。

她腦中勾勒出一副畫面，寶石和玉的結合會是什麼樣的呢？

白玉的柔和，寶石的光彩奪目，兩相互補，相得益彰。誰說永恆不能是兩種珠寶互相結合？

「怎麼了？」林冠宇看著柳晴曦跟打了雞血一樣抄起畫筆開始「唰唰唰」的畫圖。

「沒什麼，想到一個點子，想快點畫出來看看。」柳晴曦頭也不抬，她在工作的時候一般都是全神貫注的投入，能回答幾句已經很不錯了。

林冠宇也沒說，坐在她身邊，默默的端茶遞水，幾個小時后，她的想法終於成型了，那麼大膽的創新，在她的畫筆下呈現了不一樣的視覺效果，就連林冠宇也不由得喜歡上了這個設計。

「其實我覺得男女都可以噬無忌憚買的只有耳釘，其他首飾把握不好總會有一方偏頗，可耳釘就不會，它會根據不同的人散發出不同的魅力。」柳晴曦解釋道。

「嗯，說的不錯。」林冠宇點頭，「獎勵一個。」

果然不出所料，柳晴曦的臉頰又泛起蘋果紅，水潤的眼睛說不出的閃亮。

「這個圖紙就給我保護吧。你們公司的內鬼一直沒除，放在這裡太危險了。」林冠宇提議。

柳晴曦本來就是這麼想的，聽他提出來，自然沒什麼異議，在圖紙上完善了幾筆，便捲起來給了林冠宇。

「對了，明天去見我家老爺子吧。」他剛踏出幾步，又想起這個事。

「嗯。」柳晴曦點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上一次是被林父帶人叫過去的，她不覺得有什麼，而這一次是跟著他兒子一起去，總覺得是見家長的感覺。

「柳總？」柳晴曦還在想事，突然聽到有人叫她，抬頭黃蓓蕾站在她對面，而門口的林冠宇早已經離開。

柳晴曦壓下心裡淡淡的失落，問道，「怎麼了？」

「這個月的訂單，你看看有什麼不對。」黃蓓蕾把手上一大疊的文件碼在柳晴曦的書桌上，眼睛不經意瞄了瞄她桌上畫廢的圖紙。

「行了，你先去忙吧。」柳晴曦示意讓她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後自顧自的繼續思考。

無意間看見最上層的文件，她瞳孔一縮，連忙打開文件——財務數據。

她不止一次的看見過這個小薄文件，她一行一行仔細研究，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為什麼哪裡有問題，哪裡就有這個文件呢？

報表上的數字看似沒有問題，但她總覺得有些怪異，一個新開的工作室，怎麼會有那麼多支出，且一點破綻都沒有。

她想了想，直接翻到最後，果然，數字上是沒有問題，可事件卻還是有破綻，這是一份假的財務報告。

回想起這幾次黃蓓蕾的異常，柳晴曦似乎有些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她放下文件按了按太陽穴，打電話給馮俊智。

「喂，馮俊智？」

「是，柳總。」馮俊智特有的嗓音響起，沒有絲毫起伏溫度。

柳晴曦停了一會，「你先進來一下吧。」

馮俊智在那邊答應了一聲，隨後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請進。」柳晴曦將椅子轉回到辦公桌前，看著馮俊智一本正經的走進來。

「柳總，你找我有事？」馮俊智低頭看著她。

「是有些事。」柳晴曦懶散的伸了伸腰，「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問你關於我們工作室員工的事。」

馮俊智眼皮都沒有動一下，鎮定的點頭，「你說。」

柳晴曦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莞爾笑開，「黃蓓蕾你認識嗎？」

「她？」馮俊智皺眉，想了一會才說，「我跟她不熟，之前跟著我做了幾個月助理，之後再也沒見過她，十幾天前突然找到我，說讓我幫她找份工作，我便將她安排進來了。」

「她是怎樣一個人呢？」柳晴曦淡淡的看著桌子上的文件問他。

這次，馮俊智想得更久了，「她比較安靜，不怎麼說話，辦事也挺有效率的。」

「很忠誠。」半天，馮俊智才加了一句。

「很忠誠？」

「對。」

柳晴曦不置可否，你不了解她怎麼知道她忠誠呢？又或者她是忠誠，可她忠誠的對象不是她。

「行了，我知道了。」柳晴曦揮手，讓他出去，看到桌子上的文件她猶豫了一下，「等等，把這個文件拿下去給黃蓓蕾吧。」

馮俊智怔愣，但是很快就恢復了表情，臉色冷硬的將桌上的文件拿在手裡。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黃蓓蕾就會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里，所以倒了一杯水自己慢慢吹氣，等人要有耐心，而她柳晴曦有的就是這份耐心。

兩個小時后，黃蓓蕾出現在她面前，她低著頭不敢看柳晴曦，一句話都不曾說。

「給我個理由。」柳晴曦饒有興緻的看著眼前的人，若是在這之前說她是個商業姦細，她一定會以為那個人在說笑話。

要不是證據擺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相信這個總是攬了所有臟活累活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愛他。」黃蓓蕾囁嚅了半天終於說出了她最不想承認的事。

「愛他？」柳晴曦萬沒有想到她會是因為這個原因，為錢為權，她都能理解，可她到底喜歡柳晴朗什麼呢？

黃蓓蕾沉默了很久，才幽幽開始講述她們的故事。

他們相遇是一個典型的現代英雄救美，黃蓓蕾那時正處於失業階段，冬日裡，她饑寒交迫，到處求職碰壁，直到到了柳氏，她本該離去，最後關頭被柳晴朗破格錄用。

她感激他，在他身邊盡心儘力的幫他，漸漸的對這個看似陰狠實則脆弱的男人產生了情愫。

她總是不自覺的想要幫助他，想讓他皺著的眉頭松一松，所以在他提出讓她到柳晴曦工作室時，她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可是她和柳晴曦相處了幾天，心裡竟然漸漸有些抵觸柳晴朗給她的任務，柳晴朗見她不聽自己掌控，便給了她一個相伴的承諾，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偷出了柳晴曦的設計圖。

「你既然已經得手了，為什麼還不走呢？」柳晴曦疑惑。

「因為他怕還有意外，想讓我待到《珠寶》雜誌徵稿結束。」

柳晴曦笑了，「那你又為什麼故意將財務報表放在第一本，讓我發現呢？」

「因為……因為……」柳晴曦閉上眼睛，「因為我實在是做不下去了，作為一個設計師，我知道這一份設計傾注了他們多少心血，無緣無故的被人剽竊，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我……我的良心難安。」

「這番話說得震天動地，我也聽得很動心，可是誰又能保證你是無意被發現而隨意找的借口呢？」

柳晴曦目光突然犀利，鎖定她的身影，「這一行的規律，只要有一次背叛就再也無法在這個行業里工作。」

「我知道。」她目光堅定。

「你既然是自首，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你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黃蓓蕾一愣，站在原地不肯離開，「你不處罰我，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處罰嗎？」柳晴曦反問。

一句話打破了所有模糊的鏡面，黃蓓蕾垂頭離開柳晴曦的辦公室，她知道這的確是對她最好的懲罰，這件事將會跟著她一輩子，如影隨形。

柳晴曦站在林氏總別墅面前，她無限感慨，幾天前還是被人半綁著進來，連門口的裝飾都沒來得及看清，如今，她是以客人的身份站在這裡。

心境不同，連同心裡的壓力也不同了，滿目的白，歐洲建築風格，肅穆莊重，她遲遲不敢進去。

「怎麼了？」林冠宇打開別墅大門，見柳晴曦忐忑的躊躇不前，大跨步走到她面前。

「沒什麼。」柳晴曦搖了搖頭，擠出一抹微笑。

林冠宇牽起她的手，與她對視一眼，「那走吧。」

「嗯，走吧。」

柳晴曦下定決心，回握住林冠宇的手，一點點收緊，握著他走進別墅。

林老爺子仍舊在那天的位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相握走近，在林冠宇第三次幫柳晴曦撩頭髮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咳嗽，「這麼膩歪我又如何放心讓你們在一起？」

「這倒是笑話了，難道要像你在外面找個三妻四妾才算是正經男人？」林冠宇嗤笑一聲，牽著柳晴曦徑直坐到沙發上。

「劉嫂，飯菜都做好了嗎？」

劉嫂在廚房遠遠的答道，「少爺，馬上就好了，今天做了您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柳晴曦抬頭，正瞧見林冠宇還沒來得及收拾起來的笑意，不禁迷花了眼睛，他原來也有這般皎潔的笑容，像是小孩子向母親撒嬌時的模樣。

「你們的期限已經到了，還要我提醒你嗎？」林老爺子將拐杖放在一旁的地上。

林冠宇按住柳晴曦，「急什麼？不是還有十幾個小時。」

「那好，就等你這些個小時。」

這時，劉嫂已經端著菜到了飯桌，招呼著他們過去。

「晴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嫂見到柳晴曦，眼裡不禁泛起水霧，「當初你們離婚我還不相信，現在總算是回來了。」

柳晴曦有些尷尬，她不知道該怎麼裝出跟劉嫂很熟的樣子，畢竟她穿過來才和她第一次見面。

在腦海中找到對劉嫂的那種感情，柳晴曦立刻進入了狀態，「劉嫂，謝謝你。」

「哎呀，你這孩子說什麼謝不謝的，來，快坐下來吃飯。」劉嫂拉著她坐到桌子邊，完全忽略了一旁還有林冠宇。

飯桌上的美味菜肴五顏六色，葷素搭配得當，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慾，柳晴曦光是看著就已經忍不住吞口水。

奈何林老爺子端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不吭，也沒人敢動桌上的食物。

「做做樣子就行了啊，真要來個下馬威，我們以後都不回來了。」林冠宇把柳晴曦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細細地把玩。

「我才懶得給你們來什麼下馬威，等劉嫂過來就開飯。」林老爺子瞥了眼她們，扭頭索性眼不見為凈。

他這句話除了他自己，可能都聽出了些許不一樣的意味兒，原來，他對劉嫂……

「你們怎麼不吃啊，這飯菜都涼了。」劉嫂端著一盆湯走過來，見三個人都像木樁似的，不由得好奇。

林冠宇餘光淡淡的劃過林老爺子，「有人非要等你來才開飯，劉嫂你就坐下吧。」

劉嫂一怔，隨意有些尷尬的低下頭，默然的坐在林老爺子的對面。

這一切都被柳晴曦看在眼裡，原來他們早就你有情，我有意，只是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而已。

柳晴曦和柳冠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瞭然，老一輩的事他們不便多管，總會有捅破的那天。

一頓飯吃得柳晴曦肚子圓滾滾的，兩人又坐了一會，實在難受，林冠宇只好把設計圖拿出來，早早看完他們也好去消食。

「這是什麼？」林老爺子看著圖紙上的畫，一時辨不出是什麼東西。

左右翻轉看了一會，才有些明白過來，「耳釘？」

「對，永恆最好的東西毫無爭議的是玉，當你戴上玉鐲那一剎那，便會陪伴你一輩子，除非玉碎。」

林老爺子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而玉鐲也是被人利用太多的物品，其他的首飾總有些拖沓，耳釘男女都可以佩戴，因此全是比較綜合的。」

「那為什麼還要用寶石呢？」林老爺子故意問她。

柳晴曦暗地裡翻了個白眼，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但還是一本正經的道出原委，「玉太過於沉悶，不適合做耳釘，別人佩戴耳釘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光彩照人，而不是花錢買個黯淡無光的飾品，增加一顆寶石讓整個耳釘有了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