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迫

甄府堂內。

「這幾日，你伺候在祖母身邊，真是辛苦了。」

甄子芊搖搖頭，滿是淡淡的神情說道：「祖母，子芊是您的孫女，照顧您，自然是應當的事情。」

「應當的事情？」王祖母頓時楞了一下，「若是孫女照顧，是應當的事情，別說照顧了，就連請安的事情，都不見她？」

二姨娘這幾日，本來就操心甄子朵的事情。那日回來之後，甄子朵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整日都瘋瘋癲癲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又怎麼敢讓她出來？想到這裏，頓時有些遲疑。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懶得回答了？」王祖母惱怒的說道。

二姨娘一怔，頓時搖搖頭，眼底滿是無奈的神情。「老夫人，當然不是，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王祖母惱怒的說道。「那是什麼意思？怎麼，你以為，拿到了管家之權，便可以不將我放在眼裏了？」

二姨娘一愣，頓時搖搖頭。「老夫人，子朵這幾日生病了，身體不適，所以才不能在身邊伺候的，要是老夫人真的生氣，等她病好，我一定讓她好好伺候。」

王祖母聽見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頓時點點頭，也不再說話了。

午膳過後，甄子芊帶着王祖母在園子裏轉悠，眼底滿是淡淡的笑容。「祖母，子芊知道，你剛才，是故意說那番話的。」甄子芊淡淡的說道。

王祖母一聽，頓時點點頭。「這幾日，你一定被她欺負的很慘，你父親時常不在家，我這個做祖母的，總歸是要替你出口氣。」

甄子芊聽見，頓時微微一笑。「子芊知道，祖母是心疼我。」甄子芊微笑的說道。「還有，祖母這樣做，子芊更是高興不已。」

「你喜歡便好。」說完，看了看園子深處。「我們去前面看看，看看裏面的花開的如何了。」說完，轉身便朝前面走去。

甄子芊站在她身後，看見她的背影，眼底多了一絲笑容，她何嘗不知道，王祖母對她的態度，在一點一點的變化，以前，對她還有防備之心，但是現在為了她出頭，想到這裏，頓時微微一笑。

兩人剛剛走到前面，忽然聽見裏面說話的聲音，王祖母聽見熟悉的聲音，眼底頓時閃過一絲不悅。「怎麼回事？」

甄子芊一怔，不遠處，就看見甄普龍跟李蓉在說着什麼。以前，李蓉是當今夫人，無論是吃穿，都是最好的，現在只不過是粗使的丫鬟，不說吃穿，就連做的活計，也是最辛苦的。不說別的，單單是二姨娘對她的憎恨，就不會讓她的日子好過。

「母親，這幾日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欺負你？」說完，細細的打量她，看見她發黃的臉色，還有手上的繭子，頓時有些心疼。

李蓉一聽，頓時搖搖頭。「普龍，母親如今這樣，都是自己自找的，你便不要管這麼多了，如今我只是府里的下人，所以日後，我們還是少些來往吧。」

甄普龍聽見，頓時搖搖頭，眼底滿是堅定的神情。「母親，無論你做錯什麼事情，你始終是我母親，難不成就因為以前的事情，我看見你，就要當做不認識？」

「我。」李蓉頓時一怔，眼底滿是遲疑的神情。

甄子芊看到最後，眼底閃過一絲笑容。他們二人出現在這裏，在這個時候，上演這樣母子情深的大戲，她當然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只是她倒是好奇，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普龍這個白眼狼，居然還認這樣的女人做母親？」王祖母有些惱怒，瞬間走上前去，甄子芊反應過來，頓時跟上去。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看見王祖母走過來，頓時有些遲疑，眼底滿是慌張的神情。

「老夫人。」李蓉遲疑的說道，眼底滿是惴惴不安的神情。

甄普龍一怔，看見王祖母站在自己面前，眼底閃過一絲神情，頓時有些遲疑的看着她。「祖母。」

王祖母聽見他的聲音，頓時一陣冷哼。「普龍，你剛剛喊她什麼？」

「母親。」甄普龍信誓旦旦的說道。

王祖母一聽，頓時一陣惱怒。「你可知道，她差點害死我，你卻如今，還這樣稱呼她，你置我於何地？」說完，惡狠狠的看着李蓉。「看來，如今你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甄普龍一愣，慌忙跪在地上。「祖母，普龍知道，以前，母親曾經做過一些傷害你的事情，但是無論她做什麼，她總是我的母親，你說我愚蠢，說我是其他也好，我只是想在可以的時辰，跟我母親在一起，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你居然因為她，敢這樣反駁我？」王祖母一聽，頓時有些膛目結舌。

甄子芊看見僵持的幾人，頓時走上前去。「祖母，大哥說的不錯，大哥這樣做，正是注重了孝道，只是子芊，確實比不上大哥，這幾日，府里發生這樣的事情，母親身份有了變化，我非但不能照顧母親，卻還只是成日在祖母那裏獃著。」

王祖母一聽，落在甄普龍身上的目光，又看着甄子芊。「子芊，你沒有錯，你不是不孝順，只是你一直沒有時間。」

甄子芊頓時搖搖頭，然後看着李蓉。「母親，這一切，都是子芊的錯，還請母親一定要原諒。」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李蓉一聽，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本來，她想藉著今日的機會，讓王祖母對甄普龍沒有芥蒂的，卻沒想到，這一切，都被甄子芊給毀了，雖然心裏有些不悅，可是王祖母站在一邊，李蓉頓時搖搖頭，眼底滿是悲傷的神情。「子芊，母親都知道，所以母親不責怪你，是我做出那些事情，還差點害了你哥哥，如今看見你們都沒事，我才放心。」說完，一臉的悔悟。

甄子芊聽見她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又看見她眼底的神情，既然李蓉要演戲，她自然是要奉陪。「母親。」說完，一把抱住她。

李蓉萬萬沒想到，甄子芊居然會用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頓時一陣遲疑，只是一瞬間，便反應過來。雖然恨她恨的牙痒痒，更是怨她懷了今天的好事，可是當看見王祖母眼底的神情，頓時鬆了一口氣。「子芊，你也是我的好孩子。」李蓉微笑的說道。「母親知道，前幾日，你是很想過來看我。」

甄子芊頓時點點頭，「母親，以前都是我的錯，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甄子芊信誓旦旦的說道。

王祖母看着抱着的兩人，眼底滿是遲疑。「好了，子芊，普龍，我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人，雖然李蓉已經不是甄府當今主母，但還是你們的母親，你們要好好孝順，自然是好事。」

甄普龍聽見王祖母的話，頓時心裏一陣欣喜，母親說的對，看來今日這齣戲，是成功了。

甄子芊頓時微微一笑，「祖母，我與母親還有許多話要說，要不然，便讓大哥陪着你回去吧。」

王祖母一聽，頓時遲疑的看着她，又看見甄普龍眼底的神色，頓時點點頭。「那好吧。」說完，轉身離開。

甄普龍萬萬沒想到，甄子芊居然會幫他找機會，頓時一陣欣喜，匆忙便離開了。

等到他們離開，甄子芊看着李蓉，眼底的笑容更深了。「母親，現在大哥已經去陪祖母了，若不然，我們去我的院子坐坐？」

李蓉一怔，看見甄子芊眼底的神情，頓時有些遲疑。

「好了。」說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便拉着她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甄子芊關上房門，屋子裏就他們兩個人。甄子芊走到桌邊，便坐了下來。

李蓉站在一邊，眼底滿是遲疑的神情。

甄子芊看見她眼底緊張的神情，頓時微微一笑。「母親，怎麼，你是在害怕什麼嗎？」甄子芊故意的說道，眼底多了一絲戲謔。

「甄子芊，你在我面前，就不必裝成什麼樣子了吧？」李蓉嘲諷的說道。

「母親這話是何意？」甄子芊不戳破，只是看着她。

「你剛才那個樣子，也就只是騙騙別人罷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讓你對我反目，但是我告訴你，之前你做的事情，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就算不是你主動做的，也是你插手的，如今這裏又沒有別人，你何必再這樣跟我親昵？」

甄子芊一聽，頓時微微一笑。「母親，你怎麼這樣說我？誰告訴你，我是虛情假意？我是真的關心你，所以，你為什麼不信任我？」

「好了。」李蓉頓時一陣冷漠，眼底滿是惱怒的神情。「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在園子裏會幫助我，但是你我之間，再也不像以前那樣。」

甄子芊看見她一臉防備的神情，頓時微微一笑。「母親，不管你怎麼說，我知道，你我之間一定是有誤會，反正也無謂，只要過段時間，相信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心情。」說完，走到桌邊，拿起一些銀子。「母親，我知道，你在府里的日子，一定不好過，所以這些銀子，你便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