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蠢女人

第10章 蠢女人

「怎麼?你也會在乎么?」

你如果會在乎,就不會在眾人詆毀她時冷眼旁觀;你如果在乎,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拿着利劍戳向自己的心。秦舒輕斂眉眼,不動聲色的藏好眼中稍瞬即逝的恨。

是的,她恨。恨眼前這個霸佔她心與身的人,你永遠不知道深愛極致轉化為恨的人是多麼的悲涼。

像走進一方方的墳墓,無盡的黑暗指向遠方,撩撥起一層層迷茫。又像無情的匕首刺向內臟,冰冷的攪起所有的過往。

看着眼前這個聲疾厲色的男人,風神俊朗的面龐。目不瞬移的盯着自己,仿若要把自己拆開吃入腹中,邪魅血腥的讓人心驚膽戰,她不想再這樣沉淪下去了。

一切,總歸要有一個結束的。

「你以為我是在乎你?」顧修湛輕聲傳來,眼中仍是他一如貫往的涼薄與戲謔。

原以為麻木的心再次細不可微的被刺痛,收起雜亂的思緒。秦不再說話,舒扭動身子,想要從他的束縛之中掙脫出來。

「嗯?」低沉的聲音傳來,「怎麼不說了?」顧修湛眼神微離的望向秦舒,扼著秦舒的雙手稍稍用力。

感受到手腕的疼痛,秦舒不耐的掙扎,卻被壓制的更緊。

收回放空的思緒,秦舒甘啞著嗓子說:「你弄疼我了!」

許是長時間被折磨的筋疲力盡,許是被朦朧的思緒牽扯。秦舒的聲音有些乾澀,柔軟,帶了一點點撒嬌的意味,竟讓人覺得有些委屈。

配合著無辜迷離的眼神,讓緊盯着她的顧修湛心中一動,雙手不經意間放輕鬆了把控的力度。

「知道害怕了?」

縱然心中悸動,嘴上卻仍是一副剛毅狠絕的模樣,不見半點柔情。

「顧修湛,我們放過彼此吧!」秦舒放棄了掙扎,癱靠在床背之上。聲音輕柔平淡,彷彿在說「晚飯吃什麼一樣」。

絕美的臉上還保留着運動之後動人的紅暈,只有那清冽的眼神直直的望向顧修湛。

顧修湛看到的是秦舒那眉眼間的不屑,心中剛剛泛起的漣漪頓時被一塊大石打破。

放過彼此?哪有這麼輕巧的事?他放過她,那誰又來放過他呢?

八年在她眼裏就是一場遊戲么?自己耿耿於懷的在她眼裏也不過是過往煙雲一場。顧修湛覺得自己要瘋狂了,是秦舒把他逼瘋了。

他才不要放過她,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認定了她秦舒一個女人,即使她在自己服兵役的時候嫁給了大哥,當時他也覺的一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

他等她答案,等她懺悔,等她再回來自己的身邊。可結果呢?呵,真是個好樣的女人呢!即使這樣,他也不會放過她的,絕不!

「你再說一遍?」陰騭的眸緊緊鎖住秦舒絕美的臉,好像只要她再說一遍,就要立刻撕了她的感覺。

「我說我們之間畢竟還是叔嫂的關係,也只能是這種關係,以後還請您自重。」

秦舒壓制住內心的苦澀,多年的偽裝早已讓她帶上了厚厚的面具,但是在他面前,她仍是需要再三小心謹慎,才沒有將內心的害怕表露出來。

「叔嫂」顧修湛慢悠悠的咀嚼著這個詞,邪魅的嘴角上揚「就你!也配?」

忽地,顧修湛骨節分明的大手放開了手中緊鎖的柔荑,卻轉手伸向秦舒的腰間,將她從床背帶向自己,一手抬住她的下頜。

顧修湛精瘦的胸膛緊貼著秦舒細滑的肌膚,滾燙像火一樣蔓延。

秦舒還沒來得及反抗,之間顧修湛的大臉慢慢的靠近,她迅速的將頭扭向一邊,卻發現剛好顧修湛停在了自己頸后。涼薄的唇貼近她的耳垂,惹得秦舒輕顫。

「呵~」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秦舒細白的脖頸之上,卻像是嘲弄秦舒的自作多情。

「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既然招惹了我,那麼什麼時候結束就是我說了算。」顧修湛欣賞著秦舒像吃了朝天椒一樣緋紅的耳朵,嗤笑出聲。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說罷手中的力道更加猛進了一分控制着秦舒的頭,鷹一樣的眼睛瞄準她的耳朵,準確無誤的咬上去。

秦舒瞪大了眼睛微啟薄唇,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覺得耳朵一痛。

倒吸一口涼氣,本來向推開顧修湛的雙手停頓了一下,順勢圍上他的脖子,媚眼如絲「那原來顧總您是喜歡這樣的情節?你哥哥也做過呢。」

顧修湛身體一頓,停下了動作。轉身看着秦舒細如蔥根的胳膊,慢慢鬆開了對她禁錮,眼神逐漸冷厲,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秦舒仍是笑意盈盈的看着顧修湛,甚至於心情好的伸出一隻手輕彈他的耳朵。

跟着他的這些年,也不僅是他顧修湛對她了解,就連她秦舒也被他調教的知道他什麼部位敏感。

「滾!「

看着秦舒不怕死的在撩撥自己的耳朵,顧修湛克制着掐死她的衝動,低沉的吼出。

秦舒連忙奪門而出,出門之後才發現自己腿軟的厲害。

除了因為他身體上的折磨外,更多的是對他的恐懼。

沒人知道她孤注一擲的時候內心所有的設想與絕望,但是秦舒就是這樣的秦舒。

八年來,她已經習慣了成為一個賭徒,從一開始的被迫接受,到淡然面對。

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纏着顧修湛的那個愛哭的小女孩了,顧修湛入伍的八年,似乎是她的一個重生。

所有人都說她見異思遷,耐不住寂寞,在顧修湛入伍的時候背叛了他。

甚至於就連顧修湛也這樣認為,可是她的苦,又有誰知道呢?

也不需要任何人去知道,這一切,她一人承擔就夠了。

她還是不捨得將顧修湛一起拉入這地獄中來,畢竟他曾是她全部的溫暖。

緩過神來的秦舒發現自己被趕出來了,還是在自己家被趕出來了!

秦舒心裏把顧修湛罵了千萬遍,他就只會欺負自己。

還好宋姨每天都會將客房打掃的很乾凈,即使這棟房子很少有人來。秦舒隨意進了一個客房,洗了個澡就睡了。

這邊,主卧。

「shit!」呵斥走了秦舒,顧修湛壓制住內心燥熱,大步走進浴室。

瀰漫着水氣的浴鏡之中展現出他修長的身形,精瘦的身軀一覽無餘,眯着眼睛任由冰涼的水將自己身上的火澆滅。

他似清明似迷茫的瞳孔之中閃爍出一絲的複雜,隨意伸出雙手撥弄着眼前被水打亂的碎發。

緊抿的雙唇揭示著男人此時心情的不爽,臉部輪廓仍是一如既往的冷硬。隨手拿起旁邊放着的浴巾,圍上時才發現這浴巾小了一圈。

這是秦舒的浴巾!

男人的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環顧浴室一周,這裏都是秦舒單人的東西。粉紅色的杯子,可愛的兔耳朵髮帶,以及她最喜歡的卡通傑瑞的洗臉巾。

拇指捻了捻手中的浴巾,大手一揮,擋住了他最重要的部位和無數人想要追求的完美身材。

顧修湛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輕蔑的笑,胸口的悶熱似乎消散了一點。

一手拿着毛巾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頭髮,一邊漫不經心的走出房間,想要去客廳找些水喝。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冰箱裏有水,就連飲水機也壞了。

她到底是怎麼生活的?宋姨就這麼不負責任么?

顧修湛的臉臉來越黑,環顧了客廳一周,也沒發現秦舒的影子。

也是,她那麼怕自己,怎麼會在沙發上睡覺。

修長的雙腿直奔二樓的客房去,找了兩三個房間都沒有發現秦舒的影子。顧修湛的心有點慌,這個女人!有這麼怕自己么?難不成半夜出去了?

到了最裏面的客房門口,想要開門,卻發現門被人從裏面反鎖了。

「秦舒!」顧修湛厲聲喊道。死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到了他面前就那麼會防備自己。

此時秦舒蜷縮在床上,小臉因為腹痛而變得煞白。隱約聽到門外顧修湛的怒吼,但是她現在已經沒心思去搭理他了。

秦舒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她滿含倦意的剛想睡過去,就發現自己的胃部一陣陣隱隱作痛。

眼前浮現晚餐時顧修湛骨骼分明的大手中遞過來的紅酒,還有他陰騭的眼神。腹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將秦舒的思緒拉扯回來。

「秦舒,給你一分鐘時間開門!我勸告你別挑戰我的耐心!」顯然顧修湛的耐心已經瀕臨到爆發的極限。

強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秦舒雙手撐著床沿起身。雙腳剛落地,腿使不上一點力氣,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去。

「啊~~」

「咔擦」

顧修湛剛從櫥櫃之中拿着備用鑰匙打開門就發現秦舒滿面蒼白的倒下來。

猛地一甩手中的門,長腿一身,顧修湛雙手接住倒下來的秦舒轉了一個身,讓她倒在了自己的懷裏,自己卻剛好碰到床腳。

悶哼一聲,顧修湛一手緊緊的抱住秦舒的腰,一隻大手還護着她的頭。

秦舒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想像中親吻地板的疼痛並沒有來,反應過來自己是撞進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而這個懷抱的主人,是顧修湛。

胃疼好像也緩解了一些。

「你是豬嗎?蠢到自己撞地板!」秦舒剛上揚嘴角,就被顧修湛的怒吼給打斷了。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身體騰空了。

顧修湛抱起秦舒,粗魯的將她甩到床上。

顧修湛並沒有察覺到秦舒臉色愈發的蒼白,一臉厭惡的看着她:「你現在這麼自暴自棄了么?還是我們顧家怎麼虐待你了?家裏連可以喝的水都沒有?」

剛剛緩和一點的胃,被顧修湛這麼一甩,更是排山倒海的向她襲來。她從來對酒是再三防範,今天還是無法避免顧修湛的酒。

只要關於他的,她都無法避免。

水?哦,今天宋姨走前和她說過,家裏的飲水機壞了,師傅明天才能來修。秦舒向來一個人在這裏,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宋姨和我說過,飲水機壞了……「秦舒微弱的聲音傳來「還勞煩顧總自己燒水喝了「眉頭緊鎖,貝齒緊閉。

她額頭上的汗水淌了又淌,快把身下的床單浸濕透了。小腹像是有一把刀在攪來攪去,身體似乎與意識已經分離。

「你是不是胃痛?「察覺到秦舒的不正常,顧修湛看着她汗涔涔的小臉,明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能喝酒為什麼還死撐?「他給她酒就是想看她向自己服軟,可是她倒好,寧願喝酒也不肯向自己低頭。還不是因為許墨庭在面前,所以才不想向自己示弱。

「蠢貨!「顧修湛彎腰抱起秦舒就飛快的往外走,他很久沒有這樣大發雷霆,懷裏的秦舒一張小臉慘敗,眼神已經失去了焦距。

她很久沒有這樣安穩的呆在顧修湛的懷裏了。顧修湛的懷抱一如既往的令人沉淪,他從不用香水,卻自有一股淡淡的麝香。

他們之前在一起時,秦舒還打趣他:「你噴了什麼香水啊?怎麼那麼好聞?「某人卻傲嬌的回答:」我從不用香水,這是男人的魅力」說話間彈指一揮手中的煙頭,煙頭竟能準確的落入不遠處的垃圾箱。

那時的顧修湛,俊朗,帥氣,狂妄不羈。對誰都是不可一世的樣子,卻唯獨對秦舒溫柔。

如今,秦舒也只能在此刻才能感受到顧修湛的溫和。

秦舒從顧修湛的懷裏微微抬頭,便能看見他俊逸硬朗的側臉。一頭短而堅硬的碎發,微微擋住他深墨色的眼睛。他單薄的唇瓣顯得異常的薄情,稜角分明,嘴角緊緊的抿著。

秦舒知道,這是他生氣的象徵。可是他為什麼生氣呢?委屈的難道不應該是自己么?真是喜怒無常的怪人!

胡思亂想一通,秦舒的胃痛似乎稍稍好轉一些,疼的並不是那麼激烈了。但是經過這麼一折騰,她身上的睡衣已經大半被汗水浸濕。整個人輕飄飄的蜷縮在顧修湛的懷裏,像極了一個生病的孩子。

顧修湛看着懷中女人緊皺的眉頭,怒氣更盛。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秦舒竟變得這樣瘦了,八年前她臉上還有可愛的嬰兒肥。

再看如今懷中瘦弱的人兒,他感覺秦舒瘦的自己就快抓不住了。

顧修湛突然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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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時光凌亂了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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