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借用人手
顧冷袖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想起來南凌睿在等她。
「我的事辦完了，這就走吧。」在閆安開口之前，顧冷袖道。
閆安老實點頭，木著一張臉轉身帶路。
南凌睿在京城的臨時居所大隱隱於市，如果不是有心是不會發現的，這一直都是暗夜閣的風格。
見顧冷袖來了，南凌睿親手給她倒上熱茶，先前下到一半的期盤放在一邊，等顧冷袖坐下后，他似笑非笑地看她，說了一句，「沒想到現在請你也這麼困難。」
顧冷袖抱了些歉意，道：「我有事要辦，所以晚了一些。」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辦的是什麼事。」
顧冷袖抿了抿嘴，沒有答話的意思。
南凌睿也不生氣，陰陽怪氣地笑了笑，道：「讓我猜猜，君逸清剛被下獄，你要辦的事情，與他大概脫不開關係。」
「閣主，我……」顧冷曦想說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對於別人，她一直口頭上與君逸清撇開關係，但是再如何都騙不過自己，現在她本意也不想騙南凌睿，只得啞口無言。
南凌睿眼神一閃，將一瞬間的陰晦掩蓋過去，嘆口氣道：「你當初要離開暗夜閣的時候與我說的什麼，還記得嗎？」
顧冷袖抬頭看他，她當然記得。
「你說你厭煩了這樣的生活，只想做個普通人，就算平庸一生，也不想在沾染什麼腥風血雨了，」南凌睿說着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帶着十足的壓迫感看着她，「可你現在在做什麼？難道京城裏就有你想要的安寧嗎？君逸清能給你帶來這些嗎？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
「閣主！」顧冷袖忍不住站起來，推開椅子退後了一步，眼神閃躲間暴露了自己的心緒。
「我說中了，不是嗎？」
南凌睿又恢復一抹笑，彷彿剛才那個形容陰鷙的人不是他自己。
「阿袖，若是早知你會摻和進皇室的紛爭之中，我就是將你鎖住，也不會放你來京城。」
顧冷袖更是說不出話來了，從一個承諾到動了真心，她也沒料到會有今天。
過了片刻，她才開口道：「閣主，我不會走的。」
南凌睿笑了，緩緩搖頭道：「我知道，如果不是你自願的，沒人可以逼你走，你只是不知道其中兇險罷了。」
「我知道！」顧冷袖急忙道：「君逸琛要舉兵造反，我……」
「你如何得知？」南凌睿聽她后一句話一出，立馬變了臉色，逼近質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猜測。」
「改朝換代不是兒戲！」
南凌睿正色，顧冷袖比他還強硬，「我明白，我也不是魯莽之人。」
「所以你要做什麼？」
「我……」
「我不準！」
顧冷袖無奈，「我還沒說話。」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準，一個不小心，你的命就沒了。」南凌睿皺眉道。
「閣主，多少次危機關頭我都過來了，也不會怕這一次，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南凌睿冷笑一聲，道：「君逸清入獄，徹底被廢，天佑帝身骨虛弱，更是無用，天下已經快明目張膽地成為君逸琛囊中之物了，你還有什麼分寸？」
顧冷袖堅持，「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要想對策與之對抗，君逸清不可能就此湮沒，我得救他出來，還有君逸琛，他無權無能繼承大統，我可以置身事外，但一旦皇權落在他手裏，受苦的就要是百姓！」
「你怎知君逸琛不能做一代明君？」
「閣主怕不是糊塗了？」顧冷袖暗諷道。
南凌睿一噎，眯眼看她沒再開口，緩緩退回椅子上時才又笑了，「好，很好，阿袖，你還是我認識的阿袖。」
顧冷袖沒有說話。
「你信我嗎？」南凌睿問她。
顧冷袖皺了下眉，不太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若信我，我借你人手，與君逸琛一搏。」
顧冷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此話當真？」
「我何時騙過你？」
過了片刻，顧冷袖才暫且消化了這個意外之喜。她本就因為單槍匹馬而憂愁著，這會兒南凌睿就雪中送炭了。
不難想像，南凌睿該是猜到了她的難處才有此一句。
顧冷袖抱拳道：「多謝閣主。」
「別急着道謝，我有一個要求。」
「閣主請說。」
南凌睿緊緊盯着她，看着顧冷袖這張熟悉的臉上露出她熟悉的表情，緩緩笑道：「我要阿袖你，活着回來。」
上官決得到秦子瑜的一手消息，秦子瑜家底往上數三代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顧冷袖的身份還有待推敲，這人的秘密上官決暫且不去追究，確實如秦子瑜所說，兩人認識，且關係不錯，說是摯友也適宜。
看來秦子瑜沒有騙他。
上官決思量一番后，將秦子瑜約了出來，這次秦子瑜避開楚連若，單獨與上官決見面，地點約在秦子瑜的別館，相對隱蔽，不會有人在意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包括他們兩個。
秦子瑜給上官決斟好茶，道：「上官將軍肯再見我，想必已經考慮好了。」
上官決道：「秦公子如何能保證顧姑娘離開之後便不再回京了？」
秦子瑜頓了下，緩慢搖頭，「這個我沒法保證。」
上官決沒說話，但眼看合作要崩盤，秦子瑜又道：「但我可以保證，京城動亂期間，阿袖不會回來。」
「此話怎講？」
「我會拖住阿袖，京城裏的事情我們也不會再插手，最後結果如何，決定阿袖的去留。」
上官決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確定秦子瑜沒有騙自己后，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這算是同意合作的意思了，秦子瑜心下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凈瓶，裏面裝着幾許液體，清清澈澈。
「這是特製的迷藥，普通的迷藥對阿袖不管用，這種特製的能讓她維持兩個時辰不醒，兩個時辰，已經夠我把她送出京了。」
上官決接過看了兩眼，眼中仍有懷疑。
秦子瑜道：「若是上官大人不信，可以找一名壯漢試試，如是沒有武功的人大約會昏迷十二個時辰，而阿袖至多只有兩個時辰。」
「確定無毒？」
「確定無毒，我不會害阿袖的，況且普通的毒藥對阿袖也沒什麼用，你只需要將此放在阿袖的飯食里，無色無味，她不會發現的。」
上官決收下，道：「我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