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能做的事

沒有刻意和林曉琪說話凌珣保持着自己安安靜靜的感覺跟在林曉琪的身後。

掃了一眼身後跟着的凌珣沒有多說什麼，林曉琪慢慢往前走微微的晨風打在臉上清清爽爽的很是舒服，她現在真是不得不感嘆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能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摧毀一個人的心裏防線。就像現在，林曉琪走進房門眼神淡淡掃過桌面上整整齊齊放着的四雙碗筷，明明之前眉姨娘林曉月以及最溫和的林曉麗都對於凌珣的到來非常之不歡迎，可是現在她們卻也能平靜地安排丫鬟們給對方準備好吃早飯的碗筷，並且還將位置安排在林曉琪的旁邊。

所以說堅持和習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林曉琪雖然並不是很喜歡現在這樣的場景，但捫心自問她還無法因為這種事情對凌珣大打出手，所以既然知道自己無法奈何對方，遂林曉琪乾脆就將這樣的事情不存在。無視身邊的凌珣，林曉琪緩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碗筷開始吃飯，凌珣對着對面的眉姨娘等人善意地笑了笑之後，也是十分安靜地坐在了林曉琪的身邊。

神色淡淡掃過一邊的飯桌上的菜色，凌珣將幾個林曉琪喜歡的菜直接夾到了對方的碗裏，在林曉琪看過來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便自然地吃起自己的飯了。看了看一邊的凌珣又看了看自己碗中的菜林曉琪想着若對方一直這麼堅持着努力地做下去的話，她恐怕總有一天會放棄自己心中對於梅香的執念，可那並不是她希望的樣子，又或者那是她隱隱期待卻又害怕發生的事情。

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碗筷，林曉琪站起來神色淡淡地看着身邊的凌珣，然後開口冷聲說道「以後你不要再來了，張珂確實在我這裏，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對方離開的，所以你不必在我這裏做無用功。」

「張珂在你那裏。」拿着手中的筷子微微一用力凌珣帶着些許的驚訝說道，前些日子張珂在忠義侯府離奇失蹤鬧得整個忠義侯都是雞犬不寧人心惶惶，高艷玉還曾就此事去找凌珣幫忙，畢竟他也是曾經要娶張珂的人，凌珣當時表面上是答應了，但是內地里卻沒有真的用心用盡全力。因為在之前一段時間對於張珂的調查之後凌珣知道，張珂在幼時丟失那段時間曾經南疆國輾轉流浪過，後來還被曾是少年的子車南皇東救下派人送去了邊關的陵城。

所以說張珂和子車南皇的關係算得上救命恩人的額關係，而且就他所查到的消息可以看出張珂對子車南皇情根深重，而且她在回到京都后的時間被子車南皇派來的人教會了很多東西，包塊南疆國的關於改變人類記憶的秘術。所以對於自己記憶力里曾經被張珂插足了一塊多餘的東西后，凌珣對張珂的感官可以說是一落千丈，直接跌落至谷底，曾經凌珣對她有多麼的憐惜和愧疚，現在就對她有多麼的痛恨與殺之而後快。

只是想着張珂在子車南皇手下學到了不少南疆國的秘術，凌珣現在乍一聽見失蹤了許久的張珂竟然在林曉琪那裏，他便開始反射性地擔心對方會對林曉琪動些手腳，畢竟若只是正面對抗林曉琪完全不可能輸，但若是暗中陷害的話凌珣很害怕林曉琪會因此中招。遂凌珣此時完全沒有了昂才緩和的善意，而是嚴肅地對着林曉琪說道「不要招惹她，林曉琪，她不是你能夠對付的。」

「這世上就沒有我林曉琪不能做的事情。」直接冷聲打斷了凌珣的勸解，林曉琪不想繼續聽對方的話便直接轉身離開了，而以林曉琪現在的速度若是她真心想甩開一個人，那速度還真不是蓋得，凌珣即便是緊隨其後地其後地跑出房間，但是當他站在屋檐上看着周圍空蕩蕩的房子時內心也只剩下淡淡的無奈，看了看自己手中還拿着的筷子凌珣搖搖頭之後又重新回到房間。

放下筷子凌珣看着對面的眉姨娘溫和的笑笑，然後略帶着歉意地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先告辭了。」

「王爺既然有事那我也不便多留，還請王爺路上小心，一路平安。」禮貌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眉姨娘看着凌珣笑着回道，凌珣再次歉意地點點頭之後才迅速離開這裏，而在看着凌珣離開房間之後眉姨娘又自然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沒忍住自己心中滿滿的疑惑林曉月雙手撐在桌子上望着門外，在終於看不見的凌珣的身影之後才立刻坐會位置上對一邊的眉姨娘開口說道「母親，曉琪明顯不想見到凌王爺，我們還每天這樣細心周到地招待對方是不是太不給曉琪面子了，而且看樣子曉琪今天似乎生氣了，如果明天凌王爺再來的話我們還是不要招待對方了。」

「不行，一切照舊。」眉姨娘淡淡說道，雖然聲音很溫和但語氣卻非常堅定，話音一落她就感覺到身邊目露疑惑看向自己的林曉月和林曉麗，緩緩咽下嘴中的飯菜眉姨娘才開口帶着些教訓地說道「不管林曉琪對凌王爺的態度如何，那都不代表我們有怠慢對方的理由，而且即便對方看起來很好相處，但我們卻不能因此忘記對方是一個王爺，還是咱們雪月國人民所擁戴的戰神。」

「可是娘你之前不是也沒待見凌王爺嗎？」林曉麗淡淡說道有些困惑地看着眉姨娘。

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姨娘眼神認真地看着這兩個似乎真得不時很明白的小丫頭，最後才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最開始那樣是因為我沒有摸清楚曉琪的態度，而現在我慢慢摸清楚了自然可以更加準確地做一件事。」

「態度，曉琪的態度不是不想看見凌王爺嗎，畢竟她之前還想向張珂求親的來着，不過他不走運被太子給鬧翻了。」林曉月淡淡說道，她可還是記得當時高艷玉在聽見求婚被秦越鬧毀了之後幾乎快氣暈過去的樣子，還有張珂那搖搖晃晃的身子以及青青紫紫的臉色。

聞言眉姨娘認真的搖搖頭，然後對着林曉月說道「就像你之前對楊炎的感覺差不多，現在的曉琪對凌珣的態度也是如此，只是相比起你的猶豫來說曉琪更加的果決和強硬點罷了，但是說到底心中還是有兩個聲音在不停糾纏打架的，我現在這麼做不過是想給曉琪留一點後路，若對方打算接受凌王爺的話，我們還可以給對方想一個辦法，起碼到時候不會束手無措。」

拿着手裏的筷子默不作聲地戳著碗底，林曉月對於眉姨娘這個話還是十分認同的，因為當時她面對楊炎的時候是真的很為難，即便心裏告訴自己什麼才是真正正確的對自己好的選擇，但當她真正站在楊炎面前真正看到對方因自己而傷心欲絕的時候，之前的一切自我勸解和安慰都灰飛煙滅。所以想着最初林曉琪對於凌珣的窮追猛打，林曉月便不再說話了，有些事情不是當事人就真的無法了解事情的糾結性。

大事自己的私隱被別人直接點出來，林曉月還是有些彆扭和尷尬的，因此她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戳著自己的碗底，而一邊的林曉麗看林曉月那樣一副既想說話又不能說話的樣子心裏憋著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有些事情心裏明白就好不必一直掛在嘴邊，所以林曉月拿起自己的筷子喀什繼續吃飯。

而這邊林曉麗林曉月和眉姨娘三人就凌珣的事情告一段落，那邊的凌珣卻在剛出大門的時候遇到了前來找自己的李叔，看着對方遞過來的明黃色的文書，凌珣知道這是宣明帝在傳召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也不是很早了，若不是今天的是休沐日，早朝的時間也是時候到了，看着李叔身後的馬車凌珣想也沒想就直接走了上去，馬車立刻向著皇宮的方向跑去。

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碌碌遠去的車馬李叔鬆了口氣，王爺現在趕去皇宮時間應該還是夠的，只是站在此地看着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李叔不知為何突然覺得今日的彩霞似乎分外的燦爛如血，還帶着一股濃重的悲涼色彩，處在視線盡頭凌珣的那架馬車緩緩向前，就像融入絢爛的彩霞中一樣，換身沾滿了血色的耀眼和燦爛。

突然李叔看着凌珣的馬車立馬搖搖頭想甩去自己腦海中荒唐的想法，只是他越是想忘記這個想法就越是清晰，最後李叔無法值得往回走看些其他的東西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現在正是王爺受到陛下隆寵信任的時候，他想什麼不好竟然想到血色，真是太不吉利了，這般想着李叔又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眀匯茶館】

直接來到茶館的包廂，林曉琪向店小二要了一些簡單的早餐后就一個人趴在包廂的窗戶邊上發獃，有些木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風景，看着和水上緩慢移動的輕舟，林曉琪的思想卻是不知飄到了哪裏去。為什麼自己現在居然還是沒有骨氣地選擇逃避凌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