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一別經年
白鷺身子十分單薄，有些站不住，唇色也泛白。
左允棠看着白鷺手裏的孩子，心口莫名被狠狠一扯。
「白鷺，你怎麼了？」左允棠接過孩子，小小的孩子很軟，他第一次抱這麼小的孩子，小到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就是換季有點感冒。」白鷺努力扯出一抹笑。
看着孩子在左允棠懷裏，她心裏就很心滿意足了。
「老闆，你…多保重啊，我走了。」白鷺滿身晨霜，帶着寒氣。
這一別，怕是相見無期。
白鷺最後看了一眼孩子，心像是被撕裂，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轉身。
我的孩子，再見了。
媽媽對不起你。
一轉身，淚已經滑落。
這個結局她早就知道，這個孩子，也必須她來送，否則會讓左允棠懷疑。
看着白鷺遠去的背影，左允棠心裏酸酸的，懷裏的孩子突然醒了，哇哇大哭，彷彿能感受到母親離他而去了。
哭聲扯著白鷺的心，淚狂涌而出，她頓了頓腳步，卻不敢回頭。
白鷺緊緊地咬住下唇，努力睜大眼睛，不敢眨眼。
她加快腳步，左允棠正想叫住她，人已經拐了彎。
無人的地方，白鷺捂著肚子疼的再也直不起身。
她才進行了剖腹產，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她只感覺渾身都好疼好疼。
楊萍見人半天沒有回去，不放心出來尋找，找到蹲在路邊的白鷺，又氣又心疼。
「傻孩子啊，我叫你別送來，你非得送來。」
楊萍不敢攙扶，連忙招手叫了個計程車，又將暖寶寶給白鷺捂手。
「別凍著了，把帽子也帶上，吹了風以後有你受的。」
楊萍訓斥中帶着濃濃的關心與心疼。
白鷺上計程車也很艱難，每挪一步，她都覺得像是踩在刀尖上。
一上車，白鷺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楊萍這才看見白鷺身下一灘血。
「師傅，快，去醫院。」
……
白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她身子虛弱無力，腹部的傷口很疼，讓她不敢動彈。
楊萍提着保溫桶進來：「醒了，餓了沒有，還疼不疼。」
「姑姑，有點渴。」白鷺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好。」楊萍立即倒了一杯水。
白鷺喝了水，好多了。
「姑姑，小寶呢？」
白鷺生了對雙胞胎兒子，大兒子給了左允棠，小兒子白鷺留了下來。
提到孩子，楊萍眼圈裏含着淚。
「我暫時交給了林嬸照顧。」
「姑姑，我們回去吧，我想小寶了。」
「你不要命了，你這可是剖腹產，傷口又裂開了，至少得住院一周。」楊萍態度很強硬：「這次必須聽我的，怎麼，你還怕我把孩子怎麼樣了。」
「姑姑，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就給我好好躺着。」楊萍將床升高一點點：「出院后我們離開北城，去法國。」
「姑姑，之前不是說回小鎮嗎？」白鷺很意外，她不太想去，離開這個國家，那就再也看不到他，連一點消息都可能沒有。
白鷺無法想像失去他所有的消息會如何。
左家。
左允棠將一個孩子帶回來，左媽媽跟左爸爸都樂得合不攏嘴。
這孩子一看就是左允棠的種，連親子鑒定都不用做。
「兒子，孩子的媽媽是誰？」左媽媽抱着孩子問道。
「找的人代孕，孩子的媽媽已經拿了錢走了。」左允棠只匆匆見過梁梅的照片，加上並不在意這件事，他現在都已經對梁梅沒有印象了。
左允棠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白鷺離開的畫面。
白鷺走後，他也聯繫不上她了，她辭職了，一聲保重，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左允棠有兒子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林楓還有楚辭知道了。
兩人都很意外。
林楓還不信，特意跑去看。
當在左家看到嬰兒床上熟睡的嬰兒，愣了愣：「真是你兒子？」
左允棠點了點頭，別人做父親，至少也會參與孩子母親在孕期的一切，而他卻只是重在參與了，提供了一顆精子。
左允棠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有當孩子哭的時候，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做父親了。
林楓豎起大拇指：「你可真是神速啊，佩服佩服。」
如今的林楓已經從英子那件事的情傷中走出來了。
左允棠氣定神閑的說：「你跟洋子也可以加快速度，說不定還能做個親家。」
「我們就是朋友，朋友。」
林楓很顯然不想說這個話題。
左允棠也不繼續這個話題。
在感情上，他們也算得上難兄難弟了。
「你這滿月酒什麼時候做？」林楓說：「你左允棠的兒子，我的乾兒子，可的大辦一次。」
「我爸媽他們早就在準備了。」
有了孩子，左家二老也有了事，不會再來嘮叨他。
這幾天天天圍着孫子轉，樂得合不攏嘴，高興得很，十分寶貝這個孫子。
「小辭那邊，你怎麼打算的？」林楓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冷不丁的整個孩子出來，那小辭呢？」
左允棠苦笑道：「我跟她永遠都只可能止步於友情之上戀愛未滿。」
這一點，左允棠還是很清楚。
林楓這個外人也看得出，左允棠堅持了幾年，一直伴在楚辭左右，至今未娶，連個孩子都是試管，能做到這點的少之又少。
機場。
白鷺戴着帽子口罩，回頭最後望了一眼北城。
「走吧。」楊萍抱着孩子：「還有什麼留戀的，我已經讓你任性了一回，這次得聽我的，去法國進修。」
白鷺看了眼孩子：「走吧。」
兩人一同過了安檢，登上飛機。
飛機起飛，慢慢地遠離地面。
白鷺抱着孩子，眼睛再一次濕潤。
某處大廈內。
左允棠站在落地窗前，正抬頭望着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看看天空，好像有什麼是他措失了什麼。
一架飛機從他眼前劃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轉動。
左允棠孩子滿月這天，左家給孩子舉辦了隆重盛大的滿月酒。
沒有任何緋聞女友的左允棠突然有了個孩子，所有人都很震驚，對這位孩子的媽媽也很好奇。
然而，誰都不知道孩子的媽媽是誰，連左允棠自己都不太清楚。
楚辭帶着孩子們出席，送上一個金鎖。
「恭喜啊。」
左允棠笑笑，心裏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