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年夢境

「哪位是劉安晴的家屬，過來簽個字吧。」護士冰冷的聲音回蕩在醫院空蕩蕩的走廊里。

寇雲鶴愣了愣，起身緩緩走過去。

前天是她十四睡歲的生日，從以後，也是她母親劉安晴的忌日。

寇雲鶴從前一直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自己上了初，打工交學費，給母親冶病……

但是劉安晴的死亡通知書到手那一刻，她才徹底陰白。她不是無所不能。

三天前，母親突發心臟病，送到醫院搶救無效，宣佈死亡。

幾天連軸轉地處理母親的後事，她已經不知道上一次合眼是什麼時候了。

她知道，她沒有家了。

父親自幼便去世了，家裏經歷了破產，公司被收購……一系列事情讓她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甚至恐怖。

八歲時，父親的公司宣佈破產。那時，她尚且年幼。只記得他們辭退了所有的傭人，搬出了地段最好的別墅，搬進一戶不到一百平的小房子。

後來，母親變賣了自己所有的首飾，唯獨把她的婚戒做成項鏈，送給了寇雲鶴。父親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在破產的第二個年頭還是沒有熬住。

父親去世時，寇雲鶴九歲，在B市一個面積很小的上小學二年級。

她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上學自然是晚的。

後來，母親一手把她拉扯大，幼小的寇雲鶴一直覺得，有媽媽的地方就是家。可是現在，媽媽沒有了，何談有家？

寇雲鶴看了看四周，最終還是決定回「家」看看，看看那棟空落落的房子，和她最後美好的回憶。

「咔嚓！」鑰匙轉動熟悉的聲音在走廊里還有些迴音，打開家門，一切跟以前一模一樣，寇雲鶴甚至還記得上個星期母親微笑着端出一盤菜微笑着看着她的模樣。

沙發上，白色的掛鐘斜靠在沙發背上，已經停止了走動，時針指在三點整的地方。

寇雲鶴不記得家裏什麼時候有過這個東西。想了想，可能是母親收拾東西翻出來準備扔，但是沒來得及扔吧……她便不在去想。

陰天，是B市實驗中學開學的日子。

寇雲鶴想了想，繼續上學吧，實現媽媽的夢想。

那時，媽媽還是一名學生。祖父患有焦慮症。為了給祖父冶病，祖母幾乎用盡了所有的積蓄來請當時國內最好的心理醫生。

母親說，如果不是當時沒有條件，她最想當一名心理醫生，給爸爸冶病。可惜家裏沒條件，只能供她上完高中。

再後來，祖父趁一天家裏沒人，跑去湖邊，跳了進去……

她知道，這是母親唯一的遺憾。

她在一中學習一直拔尖，算是學校重點培養對象。

「呼……陰天，新的開始！」寇雲鶴倒在床上，長嘆一口氣。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程聽雨便早早起來，洗漱好了準備去學校。

房子離實驗一中很近，步行大概五六分鐘就能到。

寇雲鶴到的時候，校門口已經排滿了準備進校門的學生。

正準備進校門，卻只見一個人拿着刀沖她襲來，刀尖即將刺入脖頸……

「啊！」她突然驚醒，發現嘉楓浣緊張的看着她。是夢啊，是夢就行，是夢就好。那天，她再也不願意去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