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不見了

寫好了信，李青悠出來去了官府的驛站，給了手續銀子，這會天還沒黑，也不想這麼早回去，乾脆在街上遊盪。

同時也在想以後的問題。

總不能一直住在馮文汝這裡，遲早她得離開，買房置地有自己的產業，能支撐她以後的生活。

但這一切都需要銀子。

眼下她的畫冊賣的還可以，但這種畫冊畢竟屬於小眾的刊物，沒有人會拿著這玩意互相傳閱，最多在勾欄院等地方會被人拿來「欣賞」。

剩下其餘人即便是看也是偷偷趁沒人的時候看，一旦被人發現寧可將書毀了都不願意承認。

還有國人最擅長跟風，近幾天已經有人在模仿她這種連環畫式的風格了，本來就不大的市場以後只會越來越難做。

最主要的是人力有限，這年代也沒個版權什麼的，她畫了一本出來別人畫一模一樣的她也沒處告去。

而批量生產目前來看是不可能的，這會李青悠就特別想念趙小山，如果他在的話，就可以讓他照著圖雕版印刷，那樣他們自己就能將買賣做起來。

虧的她以前還想過這一點，特意讓趙小山學雕人物動物，現在他手藝練了八成，卻沒機會合作了。

無本的買賣最難做，哪怕她現在手裡有幾個小錢，但連城門都出不去也沒用，再者就她這小身板也折騰不起，想來想去還是得從寫寫畫畫上入手。

或者她也可以寫話本子，雖然字不好看吧，但話本子對於字的要求並不高，能看懂就行。

接下來李青悠在畫畫冊的餘暇也兼顧寫點話本子，這個就比較容易了，前世那些電視劇或者是總裁文、玄幻文可以隨便寫，還不用怕侵權，寫起來得心應手。

終於在三天後再一次去送畫冊的時候，李青悠隨手把話本子也給書齋的掌柜的看看，「您瞧這個如何？」

書齋的掌柜姓錢，跟他所經營的買賣有點違和，錢掌柜接過話本子看了下，覺得故事不錯，「就是這個字……」

說著看了眼李青悠，眼神里儘是一言難盡。

李青悠揩了下鼻子，斜了錢掌柜一眼，不就是字難看點嗎，至於的嗎？

「那您覺著這個怎麼樣啊，能不能賣，給句痛快話。」李青悠也不廢話。

錢掌柜到了還是收了，一來是李青悠是一位高質量，高產量，還願意畫那些自命清高的酸儒不屑於畫的畫冊，另一方面用他的話講故事內容還是不錯的，雖然字難看了些，但還是能看懂的。

不過話本子比畫冊的價格便宜了一半，只給五兩銀子，李青悠有點不樂意。

「你別嫌少，這個跟畫冊不一樣，那個雖然看的人不多，但畫的人也不多。」錢掌柜給她講道理，「話本子看的人多，寫的人也多，這樣，如果以後賣的好了我可以給你加錢。」

但現在就只能這個價。

李青悠答應了，多一份收入是一份收入，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

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驛館那邊說信最快能十天送到，這還是在順利的情況下，如果一切都往好了打算，也要二十天才能收到阿弟的回信。

這期間李青悠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寫累了就畫，畫累了再寫，日子過的倒也充實。

這天她正寫著的時候，馮文汝走進來了，李青悠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筆下的故事情節上，絲毫沒發現有人進來，直到馮文汝站在她身後說話，「你握筆的姿勢不對。」

李青悠嚇一跳，一滴墨汁滴到了紙上，心疼的皺了皺眉。

她的字已經夠難看了，最多爭取個卷面潔凈，要在弄的磨磨唧唧的她都不好意思拿去給錢掌柜了，這一頁只能重新寫了。

下一刻又想起來畫的那些畫，幸好方才被她收到抽屜里了，不然可真是丟死個人。

馮文汝並沒有注意到李青悠的情緒變化，只定定的看著紙上歪歪扭扭毫無筆鋒的字，一時興起，也是有意拉近距離，從後面半抱著握住李青悠的手，在紙上刷刷點點的寫下了她的名字。

「手腕要穩，落筆要有力，似這樣才能有筆鋒……」馮文汝站在李青悠身後，明明兩人並沒有挨上，但姿勢又顯得曖昧非常，從別人的角度看過去就是抱著她一樣。

馮文汝對這個距離很滿意。

李青悠有點彆扭，尤其他的呼吸不時掃過耳側，有點癢。

又寫了幾個字，李青悠借口累了才停下來，她也正好趁著這機會拉開和馮文汝的距離。

馮文汝有些意猶未盡，但他是君子，勉強別人的事他做不來，便也退開一步到一旁坐下。

李青悠給他倒了杯茶水，先是閑聊了幾句，之後才提起上次想說又沒來得及開口的話，「我的戶貼和路引能不能幫我再弄一份？」

馮文汝端起茶杯的手頓了頓，眼風掃過李青悠，對於他來講是小事一樁，但他不想幫這個忙。

上次她就是因為沒有路引才沒能離開京城。

「你可知你現在是何身份？」馮文汝話鋒一轉，「你以為那件事就完了？」

李青悠一愣，還沒完？

「雖說此案與你關係不大，但終歸是有關係的，你能坐在這裡是用罰金抵罪了，但案子尚未結束，也就是你不可隨意離開京城。」馮文汝道。

這下李青悠有點傻眼了，馮文汝幫了她這麼多，她自然是不懷疑他的。

「可……」李青悠皺眉，阿弟怎麼辦？

就算阿弟安然無恙來到京城，他們姐弟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總不能一直賴在這裡不走，而她賺的那點銀子根本不夠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買宅子。

「你弟弟的事我已然派人去打聽了。」馮文汝放下茶杯，「他不見了。」

不見了？

李青悠猛的站起來，「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是被抓了？

還是逃走了？

「你且安心，他並未被抓，沿途各個官府以及你這件案子里都沒有他的名字，應當是聽到風聲躲起來了。」馮文汝道：「他既能躲起來，就不會被輕易抓到，我也會派人去尋，一旦有消息立刻帶他來見你。」

李青悠這會已經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了，只獃獃的看著馮文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