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英雄難過美人關

就這樣，一直喝，一直喝，喝到爛醉如泥，迷迷糊糊喝到酒肆打烊，掌柜的只好和夥計扶他到偏房休息，睡過了一夜。這芸寨主看到這小子這身行頭，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兄長和父親。

原來這芸寨主本不是山匪，原名淑芸，是現任三川城城主希望之妹，他的父親希衍當年被貶黜后，因擔心家人為青濤所迫害，便欲把他許給白水城守之子為妻，也為家族的倚靠。誰知老賊，聽聞此事，怕兩家結盟，竟然派出殺手，半路截殺送親隊伍。大部分隨行送親的僕人都被屠盡，殺手們剛要對她動手時，不曾想，卻被江石寨的山匪所救。山匪的大當家丁武為人謙遜，知書達禮。二當家刀炮性情暴躁，嗜好殺人。大當家看她性格脾氣與自己相投，知悉了她的身份，便邀她到寨子里做客。她一想，自己如果貿然回城主府，老賊知道自己沒死，一定會加害於自己的家人。若是能留在山寨，日後說不定還有回去的機會便懇求寨主留下她。後來，因為多次出謀劃策，幫助山寨抵禦武衛軍的剿滅，漸漸建立了自己的威望。大當家考慮她地位特殊，又壓得住人，適合中和調解山寨事務，便邀她做了山寨寨主，自己和二當家屈居老二和老三，在山寨一呆便是兩年。她也並非不想回三川，只怕回去，家人處境更為被動，與其如此，不如讓世人誤以為自己死了。堂堂城主府千金竟然成了山匪頭子，簡直難以置信。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她自己也是不信的，不過行走江湖可能是目前對自己最大的保護了。

平日的她，都是以男裝在山寨內示人的，倒也是英姿勃發。這酒肆只是山寨布在城內的一個探聽官軍動向的情報站。在酒肆里，穿著一身女裝的她就更顯得顛倒眾生了，美得超凡脫俗，長發飄逸，一張光潔無瑕的瓜子臉，一雙靈動的眼睛，晶瑩剔透，搭著淡月般的柳眉，這般模樣莫說是嫁給王孫貴胄，就算嫁給名商富賈，帶出門也是相當長臉的。

這天夜裡，女掌柜看這小子生得這麼俊俏，又想擺他一道，就故意躺在他身邊，假意睡著。

第二天天亮了，「死鬼，還不快點醒醒，起床了，」白羽被昨天女掌柜的一腳踢開，滾下了床。覺得頭疼，發現已經天亮了，又發現自己醉卧一宿，剛被人從床鋪上踢下床。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和你共睡一床呢，對不起啊。掌柜的，昨夜我喝得酩酊大醉，我們發生了什麼，是否在下有越矩之舉呢，我在此向姑娘賠罪了。」

「得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昨晚你對老娘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不成想，竟是這種人……說吧，給你兩種選擇，要麼做我夫婿，娶了老娘，要麼抓你見官，說什麼，老娘的清白不能毀在你手裡。」女掌柜不依不饒揪著白羽的衣服說道。

白羽有些著急了，辯解道：「我乃良善之輩，家中已有妻室，歷來不屑做那些雞鳴狗盜、欺男霸女之事。掌柜的，你若是要陷害我，也得編個好點的理由啊。」

「好啊，敢做不敢當。哼，老娘確實看上你了，你還別跟老娘耍橫，來人啊，把這個浪蕩子給我綁了。」她這邊話說著，那邊手下已經帶著繩索推門而入了，把白羽綁成了個粽子。

「嘿嘿，小子，你昨天不是還想著剿匪嗎。實話告訴你吧，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江石寨寨主淑芸，方圓三十里都稱我為芸寨主。我們都已經睡過了，今天就把你帶回山寨，要麼乖乖的給老娘做壓寨夫君，要麼等著被我那三當家剁碎了喂狗吧。」

「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可憐的白羽沒有任何防備，其實，這個女掌柜，不，應該說是芸寨主，就這樣把他擒回山寨去了。

話分兩頭，連雲安排好村民之事後，第二天一早就進城奔向城主府，去找洛河了。

城主召見，喚他們二人在城守府碰面議事。

「隨軍參謀拜見城主大人，見過將軍。」連雲上前行了躬身禮。

「不知二位可有見過白羽副將？昨天還尋思著先剿匪呢，今天竟不見蹤影，急死我了。」連雲焦急的問道。

「昨日進城后，他與我城內分別，我見他心情不佳，恐是往酒肆方向去了，伯父勿憂，估計待他睡醒了，便回。」主將洛河言罷。

「但願如此吧，別是在城內惹是生非便罷了。」連雲搖搖頭。

「不會啦，我這姐夫沉穩著呢，別擔心了，商議一下剿匪之事吧，待事畢之後，才好安心北上吶。對了，城主大人，為何你處匪患猖獗，昨日我見城外村莊被屠，縱兇殺害百姓，難道先前你都不帶兵剿滅嗎？」洛河瞄了城主一眼，語氣帶點責備。

小將軍，你可大大的冤枉本大人了，實非我不剿匪。只是這幫山匪，彷彿在本大人肚子里放了幾條蛔蟲似的。每每我即將發兵剿滅之時，他們便實行堅壁清野，先行撤退之計，讓我撲了個空。我也甚是無奈啊。

目前，匪患情況不明，情報收集方面就有勞連參謀了。」

「既如此，本將領命，馬上布置去了。」連雲領命。

在他對本地形勢的預判下，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有對方的眼線。要探知詳細情報，看來還得動用天網情報組織的力量了，可這城中，天網的線人會在哪呢。他拿出了身上的天網地圖，。於是，他找人打聽到，城內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城東頭的茶館雅香居了。

他一臉嚴肅的走進了雅香居，夥計見客人到訪，急忙上前迎他。「客官，裡面請，你喝點什麼呢。」

夥計，我找你們家掌柜的扶風先生，請告訴他故交來尋，煩請一見，務必幫忙通報一聲。

不一會兒，這雅香居的掌柜出來了，其人身材碩大，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敢問貴客有何賜教？您又是如何知曉我的名字，你我素未謀面，何謂故交呢？」

「先生，莫急，你這茶館魚龍混雜，人多眼雜，可否移步內室說話呢？」

「好，好，貴客裡面請，」說著，帶他進了內室。

「此處安靜，先生但講無妨。」掌柜扶風起了個話頭。

「先生，莫急，你且看看這是何物？」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天網情報組織最高統領的令牌。

「屬下不知大統領到此，萬望恕罪，不知大統領有何差遣，屬下聽命便是。」看到令牌后，掌柜扶風跟變了個人似的，對連雲也是畢恭畢敬的。

「我天網組織乃帝國之眼，勢力遍布全國二十八城，一般都是我與你們單線聯繫的。目前除了北方四城，天網組織情報據點被青濤這賊子破壞、統領們服毒自殺以外，其餘二十四城的統領已潛伏十八載了，過慣了十八載的安穩日子，不知你們可還記掛舊主？如今少主已長大成人，今番又成了海門城的姑爺。我們欲重整河山，恢復往日榮光，除盡逆賊，還天下太平。不知你們如今心思如何呢？」連雲瞥了瞥扶風，低聲的說道。

「屬下……，這十八載以來，屬下日夜思念故主，當初我們被選出的二十八城的天網統領盡皆出身平民，又多是孤兒出身，幸得老帝君收留，命人嚴加**，飛檐走壁，秘密任務，情報刺探，暗殺護衛，無一不通。雖是派駐各城，但是感念恩德，無一日不思報效之情。」扶風聲淚俱下道。

「時光飛逝，已越十八載，怕先生忘記先帝君之恩罷了，故試探一下，切莫見怪。」連雲一邊說道，一邊安慰道。

「我今番和少主帶兵北上名為剿賊勤王，實為探北地虛實，為日後發兵北伐探探路。只是昨日進城，見此地山匪猖獗，故想請先生派出探子，混入山寨，摸清虛實，我武衛軍也好夜襲山寨，不知先生可願領命。」連雲又接著說道。

「屬下願意聽候差遣，等侯大統領也有十八載了，這次定當幸不辱命。只是不知若情報探清，將如何交付大統領？」扶風拭了拭眼淚，接下了連雲派給他的命令。

「這個不妨事，我這幾日就在城內，明日我自會往你處尋你。如我不來，你也可派人到寨子里城主，這事就拜託了。」連雲吩咐完，就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