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懷孕了
這段時間以來在我心中一直有個疙瘩，我懷疑自己可能懷孕了，月經已經好幾個月沒來了，有時我也會犯噁心。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怕自己真的懷孕了。
五月中旬的一天，我終於是經不住內心的折磨。鼓起勇氣準備打開心中的疑惑。
我很用心的把自己打扮的成熟些，然後又給自己加了頂棒球帽，把帽檐盡量的扯低。然後像做賊般的跑到離學校很遠的藥店去買驗孕棒。
我及其不自然的從口中發出連自己都聽不出來的幾個音調。售貨員迷惑的問我，小姐，你到底要買什麼，我紅著臉從口中艱難的發出三個走音的字。售貨員想了一下問我說，小姐，請問你是要買驗孕棒嗎？我不好意思的點頭。她微笑着把東西遞給我，我在她微笑的表情中飛快的逃般的速度出了藥店，心跳的厲害。
結果正如我所料，驗孕棒上面的「陽」讓我的心情無比沉重和恐懼。我該怎麼辦？我問。
尢靜在聽到我說懷孕那一刻，眼睛睜的比燈泡還大，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說，筱筱，你可別開國際玩笑啊！這種事可玩笑不得。
我低聲的說，我也希望我說的是玩笑。
她終於是相信了，沉默了一會，轉而又問道，那你怎麼打算。
我說，我怎麼打算？我也不知道，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左手不斷的摳著自己右手手心，心裏亂的像麻繩，又擔憂又恐懼。
我突然的就對當初的無知打心裏感到後悔，悔到了最谷底。
尢靜要我鎮定點，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孩子打掉。
我恍然大悟，對，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孩子打掉。
我急忙說，那我們這個星期6放假就去人民醫院。
尢靜敲我的腦袋說，筱筱，你也太勇敢了，去人民醫院做人流你不怕丟人啊！
丟人？對啊！我一個17歲的小女生去醫院做人流，別人怎麼看我啊！
我又不安了，那我該怎麼辦？
尢靜沉思著，良久之後她說，去私人診所吧。那裏即便宜也不會讓你感到丟人。
這時我才發現身邊這位死黨有多麼的鎮定機智，比我這個傻瓜要強多了，我用無比崇拜的目光將她掃描。
我們在拐了七個巷，轉了九個彎的尋找中，終於發現張貼廣告中的這家私人診所。
牌子斜斜的半空懸掛着，斑駁的寫着幾個不怎麼規範的大字「平安診所」。
在這個窄窄的小巷中這個診所並不怎麼起眼，他的裝潢甚至還比不上旁邊賣早點的小攤。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診所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簡陋。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了，沒有退路可走了。
我站在診所外面躊躇著，尢靜看出我的猶豫。
她問，做好準備了嗎？
我不斷的擦着手心滲出的汗，心裏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我說，不知道？但我想總要解決吧。
在外面磨蹭良久后，我揣着手裏已經被我的汗浸濕的600元錢，走進了診所。這錢是我打電話說我們要去雲南寫生需要路費騙爸媽得來的。我那每天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用自己的血汗錢來做人流。我不敢想像他們會把我怎麼樣處置，而他們又會有怎麼樣的心酸。我知道的是，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出人頭地，能有好的前途。而現在的此刻我在做的是有前途的事嗎？我心底的愧疚積滿了一身。
走進診所，我看見的是一些簡單的醫療工具，和一張皺皺巴巴還不怎麼乾淨的床鋪。地上也有些許血跡和垃圾。
而醫生居然不在診所，我們叫了半天，終於從門口進來一個罵罵咧咧的婦女，口裏一直嘟嚷着，真是倒霉，好好的牌愣是沒胡成。
她走到門內，隔了很遠還聽見有人叫喚，張姐，你還來不來啊！
叫張姐的女人不耐煩的回應，等一下，馬上就來。
看見我們，她沒溫度的說，你們哪位要做，還是你們一起。
尢靜用手指着我說，她做。
她還是沒溫度的說，600，先給錢后做。
我把手裏揣成一團的錢遞給她。
她說，躺下吧。
見我慢慢吞吞吞的，她不耐煩的說，丫頭，麻煩你快點，我還有事了。
躺在床上，我的心裏打着鼓，心碰碰跳的厲害，恐懼在我心裏蔓延。
當冰冷的注射頭碰到我的皮膚時，我感覺自己全身在發抖。
尢靜握住我的手，給我打氣，她說，筱筱，沒事的，很快就過去了。
麻醉劑在我身體里開始發揮作用，一會我就沒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感覺下身比千萬根針扎還要痛，環顧四周，那個張姐早已不知去向，我想她現在因該在牌桌上數錢了。尢靜座在一旁睡著了。
我輕聲的喚她，她沒醒。我只好慢慢的移動着身子下來。
艱難的移到她身邊，終於把她弄醒了。
她心疼的看着面前楚楚可憐的我說，知道犯錯的滋味有多難受了吧。
我對着她苦笑。她說我這個時候居然還笑的出來，我說，有什麼笑不出來的。
走出診所，我的心情輕鬆了一大節，雖然還很痛，但這件麻煩事終於是了結了。
我發現自己根本舉步艱難，每挪動一下腳步，肚子就扯著經的劇痛。
我不得不蹲下來呻吟著。尢靜既心疼又生氣，望着這個樣子的我說，真不知道你腦袋裏都裝的什麼，那麼輕易就將自己交出去，可結果呢？你得到了什麼？你在這裏為了他在受罪。而他呢？卻在跟別的女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你這樣到底值不值啊！
她不提我還不心痛，她一提我心中的委屈與不值全都翻湧出來，想到自己的前前後後，是是非非，想到左倫，想到我和他的誓言，想到我們甜蜜的時光，想到他拋棄我的絕情，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眼淚在這一刻噴出了眼眶，決堤似的源源不絕。
我就那樣蹲在寂靜的小巷子放聲的大哭起來，心裏的痛，身體的痛交融在一起，我感到身體下面有熱熱的液體在流動，低下頭我看到我白色的裙子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跡。頭開始眩暈了，突然覺得好累哦！慢慢閉上了眼睛。睡吧！
這段時間以來在我心中一直有個疙瘩，我懷疑自己可能懷孕了，月經已經好幾個月沒來了，有時我也會犯噁心。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怕自己真的懷孕了。
五月中旬的一天，我終於是經不住內心的折磨。鼓起勇氣準備打開心中的疑惑。
我很用心的把自己打扮的成熟些，然後又給自己加了頂棒球帽，把帽檐盡量的扯低。然後像做賊般的跑到離學校很遠的藥店去買驗孕棒。
我及其不自然的從口中發出連自己都聽不出來的幾個音調。售貨員迷惑的問我，小姐，你到底要買什麼，我紅著臉從口中艱難的發出三個走音的字。售貨員想了一下問我說，小姐，請問你是要買驗孕棒嗎？我不好意思的點頭。她微笑着把東西遞給我，我在她微笑的表情中飛快的逃般的速度出了藥店，心跳的厲害。
結果正如我所料，驗孕棒上面的「陽」讓我的心情無比沉重和恐懼。我該怎麼辦？我問。
尢靜在聽到我說懷孕那一刻，眼睛睜的比燈泡還大，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說，筱筱，你可別開國際玩笑啊！這種事可玩笑不得。
我低聲的說，我也希望我說的是玩笑。
她終於是相信了，沉默了一會，轉而又問道，那你怎麼打算。
我說，我怎麼打算？我也不知道，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左手不斷的摳著自己右手手心，心裏亂的像麻繩，又擔憂又恐懼。
我突然的就對當初的無知打心裏感到後悔，悔到了最谷底。
尢靜要我鎮定點，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孩子打掉。
我恍然大悟，對，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把孩子打掉。
我急忙說，那我們這個星期6放假就去人民醫院。
尢靜敲我的腦袋說，筱筱，你也太勇敢了，去人民醫院做人流你不怕丟人啊！
丟人？對啊！我一個17歲的小女生去醫院做人流，別人怎麼看我啊！
我又不安了，那我該怎麼辦？
尢靜沉思著，良久之後她說，去私人診所吧。那裏即便宜也不會讓你感到丟人。
這時我才發現身邊這位死黨有多麼的鎮定機智，比我這個傻瓜要強多了，我用無比崇拜的目光將她掃描。
我們在拐了七個巷，轉了九個彎的尋找中，終於發現張貼廣告中的這家私人診所。
牌子斜斜的半空懸掛着，斑駁的寫着幾個不怎麼規範的大字「平安診所」。
在這個窄窄的小巷中這個診所並不怎麼起眼，他的裝潢甚至還比不上旁邊賣早點的小攤。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診所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簡陋。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了，沒有退路可走了。
我站在診所外面躊躇著，尢靜看出我的猶豫。
她問，做好準備了嗎？
我不斷的擦着手心滲出的汗，心裏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我說，不知道？但我想總要解決吧。
在外面磨蹭良久后，我揣着手裏已經被我的汗浸濕的600元錢，走進了診所。這錢是我打電話說我們要去雲南寫生需要路費騙爸媽得來的。我那每天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用自己的血汗錢來做人流。我不敢想像他們會把我怎麼樣處置，而他們又會有怎麼樣的心酸。我知道的是，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出人頭地，能有好的前途。而現在的此刻我在做的是有前途的事嗎？我心底的愧疚積滿了一身。
走進診所，我看見的是一些簡單的醫療工具，和一張皺皺巴巴還不怎麼乾淨的床鋪。地上也有些許血跡和垃圾。
而醫生居然不在診所，我們叫了半天，終於從門口進來一個罵罵咧咧的婦女，口裏一直嘟嚷着，真是倒霉，好好的牌愣是沒胡成。
她走到門內，隔了很遠還聽見有人叫喚，張姐，你還來不來啊！
叫張姐的女人不耐煩的回應，等一下，馬上就來。
看見我們，她沒溫度的說，你們哪位要做，還是你們一起。
尢靜用手指着我說，她做。
她還是沒溫度的說，600，先給錢后做。
我把手裏揣成一團的錢遞給她。
她說，躺下吧。
見我慢慢吞吞吞的，她不耐煩的說，丫頭，麻煩你快點，我還有事了。
躺在床上，我的心裏打着鼓，心碰碰跳的厲害，恐懼在我心裏蔓延。
當冰冷的注射頭碰到我的皮膚時，我感覺自己全身在發抖。
尢靜握住我的手，給我打氣，她說，筱筱，沒事的，很快就過去了。
麻醉劑在我身體里開始發揮作用，一會我就沒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感覺下身比千萬根針扎還要痛，環顧四周，那個張姐早已不知去向，我想她現在因該在牌桌上數錢了。尢靜座在一旁睡著了。
我輕聲的喚她，她沒醒。我只好慢慢的移動着身子下來。
艱難的移到她身邊，終於把她弄醒了。
她心疼的看着面前楚楚可憐的我說，知道犯錯的滋味有多難受了吧。
我對着她苦笑。她說我這個時候居然還笑的出來，我說，有什麼笑不出來的。
走出診所，我的心情輕鬆了一大節，雖然還很痛，但這件麻煩事終於是了結了。
我發現自己根本舉步艱難，每挪動一下腳步，肚子就扯著經的劇痛。
我不得不蹲下來呻吟著。尢靜既心疼又生氣，望着這個樣子的我說，真不知道你腦袋裏都裝的什麼，那麼輕易就將自己交出去，可結果呢？你得到了什麼？你在這裏為了他在受罪。而他呢？卻在跟別的女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你這樣到底值不值啊！
她不提我還不心痛，她一提我心中的委屈與不值全都翻湧出來，想到自己的前前後後，是是非非，想到左倫，想到我和他的誓言，想到我們甜蜜的時光，想到他拋棄我的絕情，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眼淚在這一刻噴出了眼眶，決堤似的源源不絕。
我就那樣蹲在寂靜的小巷子放聲的大哭起來，心裏的痛，身體的痛交融在一起，我感到身體下面有熱熱的液體在流動，低下頭我看到我白色的裙子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跡。頭開始眩暈了，突然覺得好累哦！慢慢閉上了眼睛。睡吧！
這段時間以來在我心中一直有個疙瘩，我懷疑自己可能懷孕了，月經已經好幾個月沒來了，有時我也會犯噁心。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怕自己真的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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尢靜要我鎮定點，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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尢靜敲我的腦袋說，筱筱，你也太勇敢了，去人民醫院做人流你不怕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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尢靜沉思著，良久之後她說，去私人診所吧。那裏即便宜也不會讓你感到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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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斜斜的半空懸掛着，斑駁的寫着幾個不怎麼規範的大字「平安診所」。
在這個窄窄的小巷中這個診所並不怎麼起眼，他的裝潢甚至還比不上旁邊賣早點的小攤。
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診所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簡陋。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了，沒有退路可走了。
我站在診所外面躊躇著，尢靜看出我的猶豫。
她問，做好準備了嗎？
我不斷的擦着手心滲出的汗，心裏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我說，不知道？但我想總要解決吧。
在外面磨蹭良久后，我揣着手裏已經被我的汗浸濕的600元錢，走進了診所。這錢是我打電話說我們要去雲南寫生需要路費騙爸媽得來的。我那每天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用自己的血汗錢來做人流。我不敢想像他們會把我怎麼樣處置，而他們又會有怎麼樣的心酸。我知道的是，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出人頭地，能有好的前途。而現在的此刻我在做的是有前途的事嗎？我心底的愧疚積滿了一身。
走進診所，我看見的是一些簡單的醫療工具，和一張皺皺巴巴還不怎麼乾淨的床鋪。地上也有些許血跡和垃圾。
而醫生居然不在診所，我們叫了半天，終於從門口進來一個罵罵咧咧的婦女，口裏一直嘟嚷着，真是倒霉，好好的牌愣是沒胡成。
她走到門內，隔了很遠還聽見有人叫喚，張姐，你還來不來啊！
叫張姐的女人不耐煩的回應，等一下，馬上就來。
看見我們，她沒溫度的說，你們哪位要做，還是你們一起。
尢靜用手指着我說，她做。
她還是沒溫度的說，600，先給錢后做。
我把手裏揣成一團的錢遞給她。
她說，躺下吧。
見我慢慢吞吞吞的，她不耐煩的說，丫頭，麻煩你快點，我還有事了。
躺在床上，我的心裏打着鼓，心碰碰跳的厲害，恐懼在我心裏蔓延。
當冰冷的注射頭碰到我的皮膚時，我感覺自己全身在發抖。
尢靜握住我的手，給我打氣，她說，筱筱，沒事的，很快就過去了。
麻醉劑在我身體里開始發揮作用，一會我就沒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感覺下身比千萬根針扎還要痛，環顧四周，那個張姐早已不知去向，我想她現在因該在牌桌上數錢了。尢靜座在一旁睡著了。
我輕聲的喚她，她沒醒。我只好慢慢的移動着身子下來。
艱難的移到她身邊，終於把她弄醒了。
她心疼的看着面前楚楚可憐的我說，知道犯錯的滋味有多難受了吧。
我對着她苦笑。她說我這個時候居然還笑的出來，我說，有什麼笑不出來的。
走出診所，我的心情輕鬆了一大節，雖然還很痛，但這件麻煩事終於是了結了。
我發現自己根本舉步艱難，每挪動一下腳步，肚子就扯著經的劇痛。
我不得不蹲下來呻吟著。尢靜既心疼又生氣，望着這個樣子的我說，真不知道你腦袋裏都裝的什麼，那麼輕易就將自己交出去，可結果呢？你得到了什麼？你在這裏為了他在受罪。而他呢？卻在跟別的女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你這樣到底值不值啊！
她不提我還不心痛，她一提我心中的委屈與不值全都翻湧出來，想到自己的前前後後，是是非非，想到左倫，想到我和他的誓言，想到我們甜蜜的時光，想到他拋棄我的絕情，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眼淚在這一刻噴出了眼眶，決堤似的源源不絕。
我就那樣蹲在寂靜的小巷子放聲的大哭起來，心裏的痛，身體的痛交融在一起，我感到身體下面有熱熱的液體在流動，低下頭我看到我白色的裙子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血跡。頭開始眩暈了，突然覺得好累哦！慢慢閉上了眼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