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血戰虎丘二

第一百一十三章血戰虎丘二

晡時(下午3時正至下午5時正)過後,躲開了日中灼燒著的太陽,大地露出一絲絲涼意,閻行率領一千驃騎營的騎兵們出發了。1小說à.1.0文字版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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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方那邊也正在焦灼的等待著,兩個時辰前就已經發現了敵軍蹤跡,倏忽又不見了,想來是躲到哪個地方休息去了。日中時分烈日當空,對於騎兵來講最不適宜作戰,現在兩個時辰過去了,對方該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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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快看,他們來了!」范方將眼望去,果然前面朦朦朧朧地出現了一些黑點,速度極快的向這邊飛來,距離越來越近,漸漸的看清楚了,正是朱鉉騎兵,約有數百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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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少?」范方小聲嘀咕著,轉頭看著馮緒,馮緒也正暗自懷疑。對方卻奔著奔著停了下來,顯然是懷疑前面有埋伏,勒馬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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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緒不禁擔憂道:「范將軍,看來咱們遇上勁敵了,對方深諳戰場之道,不似莽撞之輩。」

范方不以為意的微微翹了翹嘴,「不必擔心,他們一定會率先衝過來的。我們可以等,對方卻是急於奔襲高唐。」

話音未落,閻行的騎兵果然又急促的沖了上來,這次看來是真發動衝鋒了,須臾之間就奔至兩百步之遙,范方見狀,大聲令道:「弓弩準備,百步殺敵!」手下騎士們趕忙抬起弓弩,覷准了閻行的騎兵等待范方下令。

看看將近百步的距離,范方果斷下令弓弩齊射,箭似流星般向對方騎兵飛去。幽州輕騎在與草原部族的長期對抗中,都練就了一身過硬的騎射本領,閻行的騎兵瞬間就被射到了數十人,其餘的趕忙散開,以弓弩回射。

范方向馮緒點點頭,馮緒領命后帶著數百騎殺了上去。一陣短兵交錯,雙方混戰在一起。此戰可謂勢均力敵,同屬大漢最精銳的騎兵部隊,又都是有備而來,當下互不相讓,咬著牙憋了口氣要將對方擊潰。閻行早殺紅了眼,瞅准馮緒乃對方主將,砍翻幾個身旁的幽州輕騎,便揮舞著長刀向馮緒殺去。馮緒正殺得起勁,見閻行朝自己這邊奔來,亦拍馬迎了上去。剛籌交錯之間,兩下里兵刃一碰撞,馮緒的長矛險些飛出手去,暗驚閻行好大的力氣,趕忙夾馬扥韁反身便跑,閻行怎會捨棄從后急追。馮緒手下見主將敗逃,慌忙上前阻擋閻行。閻行西涼猛將,驍勇可比華雄,左劈右砍竟是毫不遲滯。范方在陣前看見,忙命召回馮緒。

馮緒帶著人向後退去,閻行馬上指揮屬下追擊,速度卻不是很快。忽聞一陣鑼響,兩側無數幽州鐵騎殺出,斜刺兒里這麼一衝,將閻行部眾沖為數段,馮緒也打馬回還,與范方一起向閻行殺去。

閻行在馬上冷笑,早已料到有埋伏,你們遇見的是我閻行。遂轉身命人吹起號角。「嗚嗚嗚嗚」蒼梧婉轉的號角聲響起,如同來自地獄的音符,隨之而起的是一片鐵蹄踏地的隆隆之聲。

「殺!」一隊雄壯的騎兵出現在不遠處,極快的向這邊飛奔過來。

「果然還有援軍。」范方、馮緒同時想道,卻也同時無奈的搖了搖頭,早在預料之中,唯有拚死抵擋了。

雙方大戰至日落時分,落日的殘紅似是有意要映襯這片已變成血色的大地,倒斃的戰馬和肢體殘缺的騎士們躺滿戰場。范方和馮緒已經儘力了,無奈張逸率領千餘鯤鵬騎趕到,本已戰至透支的幽州輕騎根本無法抵擋,丟下數百具屍體逃走了。

閻行的驃騎營同樣損失慘重,三百餘騎殞命當場,另有數百人負傷,若不是張逸及時趕來,戰局尚不可料知。閻行渾身上下滴淌著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血珠,一副大戰之後的精疲力竭狀,張逸有些傷心的上前撫慰道:「閻將軍你辛苦了,范方精銳已喪,明日一早我部為先鋒沖搶虎丘,你可為我後援。」

閻行默默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也沒能力跟張逸爭了,便拍了拍張逸的肩膀,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去查看手下騎士們的情況了。

第二日清晨,張逸與閻行一前一後向虎丘進軍,於路上再未發現幽州輕騎的蹤影,想來可能已然退去。張逸催促屬下急速向虎丘急奔,定要迅速拿下虎丘,追擊單經、田楷的北渡黃河部隊。

張逸的先頭部隊數百騎順利進入虎丘彎道,正緊張的觀察著虎丘上面的動靜。突然一陣鑼鼓聲起,而後十數面軍旗豎起,虎丘之上喊殺聲震天而響,無數的礌石、巨木滾下,瞬間就將張逸前鋒阻隔在前方。張逸見此情景,慌忙喝令前鋒部隊回撤,可惜已來不及了,虎丘之上箭如雨下,數百騎頃刻間都被射於馬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損失過半。這可是朱鉉最珍愛的鯤鵬騎啊,張逸不由得急出一身冷汗來,拼了命的率人上前救援。不期一箭射來,正中張逸頸脖,登時血流如注,翻滾馬下昏於一旁。張逸的副將慌忙組織鯤鵬騎向山上回射,背著張逸向後撤去。正在此時,閻行率領數百騎趕到,見鯤鵬騎被困,張逸身負重傷,急促間竟然下馬徒步向虎丘之上衝去。

幸賴閻行等人這麼一攻,虎丘上的范方等人不得不分兵相拒,鯤鵬騎得以僥倖逃脫。閻行見鯤鵬騎已然全數撤出,才揮揮手示意屬下們也撤走,又對著山上怒吼了幾嗓子,才悻悻地引軍退走。

閻行回去后,先查看了張逸傷情,仍是昏迷不醒,雖已經止住了血,但面色蒼白如紙,氣若遊絲,就是能救活也要休養好一陣子了。無奈的嘆口氣,轉身先去安排紮營,防備范方偷襲,又命人去通報朱鉉。

朱鉉也在率軍趕來,日前得知閻行已大敗范方騎兵,心內正得意,卻又很快收到鯤鵬騎中伏虎丘,張逸重傷不醒的消息,立時那番得意化為烏有,甩下眾軍向閻行營寨先行奔去。

到得營寨門前,朱鉉翻身下馬,急切地向在寨門前迎候的閻行問道:「張逸怎麼樣了,鯤鵬騎損失如何?」

閻行面露困憂之色,訕訕的答道:「張逸至今昏迷不醒,鯤鵬騎損失數百,加之前番與幽州輕騎血戰一場,我軍共計損失超過八百餘騎。」

「什麼?八百騎,就是損失近半?」朱鉉被驚得幾乎站不穩,這可是自己拼了血本練就的鐵騎,虎丘一戰竟然連連受損,自北上以來還從沒有遇到過如此慘敗。

定了定心神,方才無奈的嘆道:「先去看看張逸和弟兄們,攻打虎丘的事回頭再說。」

朱鉉隨閻行探視了張逸,見他面無血色,鼻息微弱的躺於帳中,眼見是救不得了,心內疼得一緊,皺了眉頭盯著他,竟是說不出話來,只抓住張逸冰冷的手默默不語。閻行看見,心內也不好受,若不是張逸體恤自己一場苦戰,搶著先進攻虎丘,也許現今躺在這兒的是自己。也不知拿什麼言語安慰朱鉉,跟著站在張逸身旁呆看著。

「哎,張逸是草原上走出來的英雄,若真有意外,可將他送回去,魂歸故土才能安心休眠。」朱鉉這麼說著,熱淚已然湧出。抹了一把眼前的淚珠,又惡狠狠地問道:「可知虎丘上是誰人把守?」

「范方!那日我與幽州輕騎對敵,親眼看見就是他。」

「他還沒有死?;;;;這次叫你給我兄弟陪葬。」朱鉉沉聲怒吼著,出得帳外望著虎丘方向,拔出白虹劍來大聲呼喝:「我八百弟兄和張逸不會白死,明日便要取你等性命慰我將士英靈!」

閻行與手下眾將看著朱鉉扭曲變形的面孔,心下說不出的恐懼,慌忙伏於地上請命:「我等願為前部先鋒,攻打虎丘,為死去的兄弟們復仇!」

朱鉉贊聲好,上前扶起眾人,仍然恨聲咬牙道:「明日一戰聽我將令,定要全殲范方軍。」朱鉉又去撫慰了受傷的將士們,手下兩千鯤鵬騎也已趕到,只待天明便要大戰一場。

第二日清晨,霧氣蒙蒙遮住了日出,陰霾渾濁的天空預示著一場血戰的來臨,朱鉉以閻行為先鋒,又向虎丘殺去。

閻行率領著五百騎,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虎丘前的泥濘小道上,不時的向上面望去。看看已到昨日遇伏之處,陣亡的鯤鵬騎遺體仍然躺在那裡,周邊的礌石滾木已被范方使人收回,還有一些鯤鵬騎士兵的屍體被高高弔掛在樹榦上。

「范方此賊可惡,竟然無恥到如此地步!」閻行心內怒氣更盛,手下的騎兵們早耐不住罵開了,「日你八輩祖宗!」「缺德冒煙,斷子絕孫!」

正罵著,山上鑼鼓又起,滾木、礌石向閻行他們砸來,箭雨隨後而至。前番吃過一次虧,這次早有防備,閻行急忙令騎兵們下馬,抽出刀劍來向山上攻去,馬兒自會奔離躲避。

閻行率人猛攻一陣,便返下坡來,縮在巨石後面歇息。過了一會,又帶人攻了上去,如此幾次三番,既不撤走也不盡全力來攻,丘陵上的范方等人犯了嘀咕。

馮緒、張南便問范方:「這山下幾百人只是虛張聲勢,並不真上來攻打,將軍以為何意?」

范方也不解其意,朱鉉軍到底意欲何為?既然這邊虛張聲勢,便要防備他們從別處攻上來,遂命道:「山前這條小道乃朱鉉軍必經之路,定要死死守住。張南將軍帶人在此守定,莫要大意了。我與馮緒各帶五百人去往兩側把守,以防敵軍偷襲。」當下三人分兵把守。果然過了一會,范方、馮緒把守的兩側各有五百軍摸了上來,想來是要偷襲。范方慶幸料敵在先,指揮手下們擊退這兩路敵軍,雙方便在虎丘相持不下。

將近正午,陽氣漸重驅散了大霧,慢慢的地表散發出濕熱來,朱鉉在營中冷哼一聲,轉身命道:「日鋪之時出發,趁著日頭好,將山下燒出一片空地來,莫讓范方察覺了。令閻行他們疾速攻打,將范方部眾壓制聚攏,而後你等上山揮灑硫磺等物。」朱鉉正是要火燒虎丘,寸草不留。

虎丘坐落在兩河交匯之處,位置獨特地理奇異,一望無垠的平原之上突兀豎立著的山包,地下卻是暗泉噴涌,丘陵之上自是鬱鬱蔥蔥,繁茂昌盛的各種樹木林立。此時正值深秋,樹枝早已枯黃髮干,一陣疾風吹來落葉偏偏,地上堆積的枯葉雜草足有半尺厚。

范方等人抵敵了大半日,眼看正午將過,兵士們飢腸轆轆,所帶糧草已經不多,虎丘之上各種植物枯萎,更無果實,只能以山泉果腹,心內都已暗生懈怠之心。

山下又是一陣擊鼓聲,閻行率軍再次攻了上來,范方暗罵一聲:「都不是人養的,連喝口水都不行。」洗了把臉清醒一下,提起劍來召集兵士們抵禦。忙活了大半個時辰,閻行又率人回去了。

「哪個昧良心生下你等這些牲畜,要攻便來攻,一味的騷擾算逑本事!」馮緒破口罵著,來找范方商議。

「范將軍,弟兄們都快累死了,這朱鉉打的什麼主意?攻又不攻,撤又不撤,真是想累死我們嗎?」

「他這叫擾敵疲敵之術,想等咱們累了趁夜摸上來廝殺。叫弟兄們不必太過靠前,守好上嶺的幾條小道即可。」范方的辦法很簡單,管你有千條計,我只守住山前這條彎道,你朱鉉的騎兵就過不去,高唐那邊的單經、田楷就能有多一點的時間渡河。

「末將遵命!只是糧食不多了,虎丘上又沒有什麼可以吃的,這可如何是好?」馮緒自打跟著范方,對他是越來越佩服了,范方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可沒有東西吃,豈不是要把大傢伙全餓死在這兒。

范方現下唯一擔憂的也是糧食不足。出來時,單經命他堅守十日,卻只給了五日的軍糧,其餘的讓他自行解決。這會已是第六日了,軍中基本斷炊,山上果實早已落盡,上哪兒去找吃的?

「實在不行就殺馬,再頂三日我等就撤。哎,若不是沒有了糧食,我兩萬大軍何必渡河北上,掉過頭來與朱鉉決一死戰。」

馮緒聽了,亦知范方無奈,轉身去命手下兵士們向後聚攏,又安排人殺幾匹馬煮了充饑。騎兵者,馬上之兵,與馬匹早已合二為一,都將自己的戰馬看做親人,怎麼忍心下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將馬匹互換而後才殺了幾匹,卻又都不忍心吃。馮緒見了,心內痛罵單經、田楷無能,將全軍逼入絕境,連戰功卓著的戰馬都殺了,這以後還怎麼東山再起。

就在范方等人在虎丘上商議如何再據守三日之時,朱鉉的部下已經在山下燒出一片空地,又偷偷爬到丘陵間灑下硫磺等物。看看日將西落,殘陽如血,卻又泛紅似火,大地在享受著最後的餘輝,有如黃金鋪地般的瑰麗,顯襯著太陽之神最後的壯烈。

「放火燒山!」朱鉉一字一句的頓道。眼中迅即閃現出一片火海,夕陽如火,虎丘的殘葉如火,而今山林中更是熊熊烈焰火光綿延。枯萎乾燥的樹木、野草經硫磺等物的引導,瞬間形成一條火龍,滾滾的濃煙飄蕩起來,將距離很遠的朱鉉都嗆得眼淚直流,龍驤本能的狂躁不安起來。山林中的動物們亡命奔逃,鳥兒幾乎是在瞬間騰空飛起,喳喳亂叫著向遠處飛去。

當看見山中的異象,又見不遠處的火光和煙霧,范方心裡明白,虎丘守不住了,一日都守不住了。

「沖,叫弟兄們往外沖!」范方狂吼著,幾乎是聲嘶力竭的讓手下兵士們向山下逃去。

戰鬥變得異常簡單。原本是閻行帶人向山上進攻,如今卻在山腳下攔截山上逃下來的人。所有的仇恨和憤懣隨著一支一支利箭,穿透倉皇出逃的范方軍士身軀,一片又一片人倒下,堆積在一起的屍體讓人聯想到了兩個字——屠殺。

朱鉉有些不忍的閉上了雙眼,過了片刻,毅然命道:「降者不殺!」傳令兵飛野似地跑去傳達朱鉉的命令,慘叫哀號很快變成了攝降之聲。

范方等人沖了幾次都沒有衝出去,只得與馮緒、張南計議,「現今還有五百餘人,戰馬僅剩百餘匹,我帶四百人向下衝去,你二人可領一百騎兵自薄弱處衝殺出去。」

「將軍;;;多多保重!」張南、馮緒不知是感動還是被煙霧熏嗆的,眼中噙滿淚水,聲音哽咽著低頭走了。

范方自然沒能逃出去,但經過他帶人這麼一陣急沖,朱鉉即刻令人圍堵,張南、馮緒果真率領數十騎殺了出去,而范方退回山上寧死不降,最後被濃煙嗆死在虎丘,手下數百死士全數喪命火海。

第二日清晨,朱鉉命人上嶺察看,自己卻只呆在山下等候消息。其實不用上山也能想象得到,林木俱被燒焦,但凡是有生命的多被煙霧嗆昏,而後又被大火燒得體無完膚,死狀太過恐怖。朱鉉實在不忍心去看,不但不想去看,心內更是發誓此生絕不再用火攻,可惜戰陣之時那容他這般仁心慈腸,數年之後,他將再次使用火攻,一場空前絕後的大火,此乃后話。

(今日更新字數:5200,雖然只有一章也夠大家看的了,明日爭取再多更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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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黃巾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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