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神醫 下

果然，大堂來了一群人。領頭的兩名中年男子，各抱一名胸腹流血的傷者，後面跟隨的七八人個個隨身帶著兵器，看樣子是一群武林中人，來醫館求醫。

看出了目的，不是鬧事，薛神醫與白素不慌不忙地上前。那兩名中年男子不約而同地說：「女神醫，救救我兒子。」白素上前問了情由，查看了傷口。

原來這兩名中年男子都是大有身份之人，黑袍虯髯的男子是龍門鏢局的掌門雷應，手裡抱著胸部受傷是他大兒子雷橫，穿著素錦袍的是紅羅山莊的莊主，現任武林盟主衛澤，手裡抱著腹部受傷的是獨子衛龍。這雷應與衛澤乃至交好友，偏兩人的兒子水火不容。

這衛龍雖然是武林盟主之子，武功也高強，偏偏長相嬌媚，面若桃花，比女子還美。於是，這長相成了衛龍的禁忌，若有不開眼的出言調戲或者說他貌美，衛龍必定大打出手，打得對方哭爹喊娘，幾次差點鬧出人命。

今日衛龍在城牆邊遇到雷橫。兩人一向不對眼，多次動手不分勝負，若不是兩家父輩交好，絕對會引發龍門鏢局和紅羅山莊之間的戰爭。今日冤家路窄，衛龍冷哼一聲，仰著嬌媚的臉側身而過。雷橫正與朋友一起，被衛龍的無禮傷了顏面，忍不住嘟嚷了一句；「真像娘兒們一樣小氣！」「什麼，你說什麼？」衛龍聽了桃花臉噴出火來，立馬大打出手，刀來劍往，兩人激烈的打鬥，一旁的朋友也插不上手制止，只有派人通知龍門鏢局和紅羅山莊。

待雷應和衛澤帶人趕到，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只見兩人渾身是血還在苦苦打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那武功卓絕的武林盟主衛澤飛身上前疾點兩下，兩人立即定身不能動。

衛澤與雷應上前察看傷情，只見雷橫手臂和胸口各中一刀，鮮血淋漓。而衛龍腹部中了一劍傷口不大卻很深，綻開的傷口隱見內臟。噝，眾人一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傷得這麼重，還有救嗎？衛澤連點兩人數處大穴，用封穴手法來減少流血。

正在眾人心急之時，幾個過路人，正是驅趕出『杏林醫館』的圍觀者，議論起來：「哎，那倆人傷得如此重，我看只有女神醫才能救吧。」「是啊，三天前那名男子就被女神醫救活了，你是沒看到，當時那名男子開膛破肚的今天卻象沒事人一樣在醫館大堂走來走去，太神奇了。」「是啊，是啊，那位小姐真是活神仙啊！」眾人一聽，揪住路人打聽仔細了，抱起兩個傷著直奔『杏林醫館』而來。

此時，兩個被點穴全身不能動的人還在對罵。

「我要殺了你，別走，今日小爺絕不放過你！」「呸，小肚雞腸！和女人沒什麼兩樣。」

「你這討厭的傢伙，今天不剁了你，小爺就不姓衛！」……

白素故作老成的背著雙手，聽著兩者之間的對罵，心頭怒火直噴，兩個大家公子為口舌之爭，不顧情誼動刀動槍，受傷流血當是切豆腐么？這兩個不懂事的小子，我白素今天就收了你們，拿回家搓圓捏扁，好好調教一番。

白素心裡計較了一番，揚起秀氣的眉毛給師兄使了一個眼色，附在師兄的耳邊低語了一番。那武林盟主打量了白素幾眼，這個美麗脫俗的小姑娘醫術真有那麼高嗎？不過，人不可貌相。心有疑惑卻不容多想，再次客氣道：「

請女神醫為小兒診治。」

「好，可以，不過——你們只要在酬勞同意書上簽字，我才會醫治。師兄，拿過來。」白素一臉輕鬆。

薛神醫遞過兩張紙分別給衛澤和雷應，兩人看了抖著手說：「能不能，用金子做酬勞，或者別的也行。」

白素斬釘截鐵的說：「不能，這是我唯一的條件，願意，馬上救治，不願意，就另請高明。」

兩人無法決斷，那武林盟主忍不住嘀咕：「要給你當三年家奴作醫資報酬，可衛龍是衛家獨苗，這麼可以當奴才？」那龍門鏢局的掌門人雷應一聽，連忙沾點雷橫身上的血在同意書上按了手印。白素暗笑：那盟主的同意書上約定衛龍為奴三年，而雷掌門的同意書上約定雷橫為奴一年，這等便宜事還不趕快同意？算你機靈！

那盟主一見雷掌門同意了，又見衛龍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由得心慌了，咬牙沾血在同意書上按了手印，命比什麼都重要！白素麵帶微笑收起兩張同意書揣進懷裡。

薛神醫有條不紊的準備好病房，搬來兩名傷著，家屬留在門外。不等白素吩咐，點睡穴，端來消毒湯藥，棉布，棉線，彎針一應物品。白素帶著疑問的眼，看向師兄那張平淡無奇的臉。薛神醫訕笑著說：「早就備好了。」白素心想：這位師兄真是有心人！今日讓他見習一下，相信不久外科醫術就會超過我。師兄這神醫名副其實，而我稱為神醫則是投機取巧。

衛龍傷情嚴重些，先動手術，白素專心消毒縫合，薛神醫開始只是傳遞浸過消毒液的棉布，後來乾脆動手幫忙用棉布檫拭縫合過程中冒出的鮮血。今日這衛龍得益於點穴封住穴道，失血不多，就醫及時，比三天前那名傷者傷情輕些，又有師兄從旁相助，很快給衛龍縫好了。緊接著為雷橫手術，與薛神醫配合得更加默契。白素抓住機會向師兄講敘肌肉結構和縫合技巧。這對只見過兩次，結拜不到一個時辰的師兄妹，相處得象多年好友。

消毒好，白素阻止師兄用棉布包紮：「天氣熱，傷口不宜包紮緊，否則出汗容易導致感染，用薄棉紗輕裹即可！若傷口不縫合，只是包紮一下，傷口癒合慢又容易裂開，就算癒合也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兩人做好手術又討論了一翻，洗凈手上的藥液。薛神醫神秘兮兮的問：「師妹，你為什麼要收這兩個人做家僕，不會是看上了那衛龍的美色吧？」「切，什麼美色？不就一小受，我是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想收到身邊調教一番。」白素不屑的說。「真的嗎？就沒有一點私心？」薛神醫接著又問了一句。「嘿，嘿，私心也是有的啦，家裡正準備買小廝，我收了他們就不用買了啦！嘖，嘖，掌門人的兒子和武林盟主的兒子當家僕，這要帶出去多威風！」白素想著美好的未來笑得見牙不見眼，薛神醫哭笑不得。

－－－－－－題外話－－－－－－

關於縫合傷口這一段，並不是亂寫，是有切身體會的。有一次做菜剁到手指，就眼睜睜的看到醫生在手指上傳針引線，三天後自己試著抽了線，癒合后不見傷疤，只有一條白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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