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為她付出

第622章 為她付出

白海棠看着羿欒曄深沉的樣子,就知道是有事,便問了句,「你真的沒事嗎?」

東鄰王忙是一笑,笑得倉促,「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白海棠見東鄰王不說,她也不好再追問,反倒是她有事,「我有些事想和你說一下。」

東鄰王點了點頭,「說吧,什麼事。」

白海棠臉色有些拘謹,坐在軟塌上頓了好一陣子,似乎是在想如何去說接下來的話,待想好了,才開了口,「我想着總是這樣打擾你也是不好,如今初兒也接過來了,我想帶着初兒離開西北。」

白海棠的話,讓東鄰王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他是最不舍白海棠離開她的。

白海棠也知道東鄰王心有不願,立馬解釋道,「你畢竟是東鄰王,而我如今已經是個活死人,所有人都以為我白海棠死了,我便什麼也不是了,總在你身邊獃著,也不合適。」

東鄰王心如死灰,「你就這麼不想呆在我身邊嗎?還是怎樣?」

白海棠搖了搖頭,「不是,只是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我從未這樣想過,我若是嫌你麻煩,又怎會將你留在身邊,你是知道的,我要的並不多,我只想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可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你終有一天是要回宮的,而我便註定要帶着初兒找個安身之地,將初兒養大成人,看他娶妻生子,了此一生罷了。」

東鄰王的心徹底的沉了,彷彿墜入無底的深淵。

良久,東鄰王苦楚一笑,失落道,「好,你若想走,我也留不住你,我何時強求過你?」

白海棠難過的咬了咬唇畔,她多少還是有些不舍,她何嘗不知東鄰王為她付出多少,她也更清楚東鄰王有多在乎多愛她,只是如今,她這般模樣,又有什麼資格留在東鄰王的身邊,除了給他增添麻煩以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白海棠坐在原處臉色沉悶,更是尷尬的不知要和東鄰王說些什麼,漸漸地,白海棠竟覺得腦子越發的沉了,困得發緊,眼睛只想閉在一起。

白海棠竟不知眼下這是怎麼了,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了。

東鄰王見狀似乎也不驚訝,似乎是早就預料到白海棠會這樣,便說道,「若是累了就靠在軟塌上歇會兒,我坐會兒便走。」

白海棠屬實有些坐不住了,身子一歪,彷彿瞬間,人就睡過去了。

一旁的伊蘭瞧著也是稀奇,問道,「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困成這樣了?」

東鄰王擺了擺手,「你不必管了,今夜本王要為白海棠治病。」

伊蘭有些意外,問道,「東鄰王殿下,您這招呼也不打一聲,主子也不知道啊。」

東鄰王看着白海棠,方才的悲傷似乎還沒緩過勁兒來,低落的回道,「若是告訴他,他必然不會接受治療的。」

就在這時候,白大師帶着徒弟走了進來,問了句,「那葯可給她服下了?」

伊蘭疑惑的看着這位老者,並不認得他是誰,見他和東鄰王說話,也沒問是何人。

伊蘭此刻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脫口而出的喚了聲,「白大師?」

伊蘭更是仔細的打量著,聽着伊蘭喚他大師,便知此人並非一般人。

東鄰王點了點頭,「已經給她服下了,想必眼下已經不省人事了。」

白大師這才放心,「過程極為痛苦,老朽怕皇後娘娘熬不過,便先將她致昏,等她醒過來,換骨也就結束了。」

伊蘭頓時蹙眉問了句,「換骨?何為換骨?」

東鄰王卻並不想讓伊蘭知道,起身說道,「等事後你便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伊蘭倒也不再問什麼,但仍舊疑惑的瞧著,似乎有些放心不下,伊蘭上前說道,「東鄰王是不會害主子的,咱們就別在這裏礙事了。」

伊蘭想着也是這麼個道理,便跟着伊蘭退了出去。

東鄰王隨後將白海棠抱到床榻上,自己也在旁側躺下。

白大師此刻也是極為嚴肅,將各種藥罐子擺放,一切準備妥當,便問道,「東鄰王殿下可準備好了?」

東鄰王看着床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白大師將一碗湯藥端過來,說道,「喝下去吧,過程太疼,老朽為了給你減輕痛苦,喝了這葯你便和皇後娘娘一樣,不省人事了。」

東鄰王接過葯碗,剛放到嘴邊,白大師又開了口,「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畢竟從此以後,你便再無你得左手了。」

東鄰王臉色一沉,緊了緊牙,脖子一揚,一碗便下了肚。

重新躺下,東鄰王轉過頭看着白海棠,忽然想起她方才要離開的話,心底便涼了,長長的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待東鄰王昏睡過去,白大師便和徒弟開始為白海棠換骨。

利刀隔開了東鄰王的手腕,沒一會兒,染著鮮血的利刀便被白大師扔在了一旁。

藥罐子的葯,一碗接着一碗,一粒接着一粒的給白海棠和東鄰王服下。

這個過程很漫長,白大師也是緊張得很,不由額頭上滲出細汗。

大概過去了兩三個時辰,白大師才疲累的軟在軟塌上,而那床榻上,床單已被染的通紅,床榻下,放着整整半盆血水。

屋子裏,也瀰漫着血腥的味道。

在往床榻上一瞧,白海棠和東鄰王的臉色皆是蒼白,白海棠的右手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而羿欒曄的左手,卻已經不在了。

天亮,當伊蘭和伊蘭走進來的時候,發現白海棠和東鄰王躺在一個床榻上,他們嚇了不輕,跑過一橋,更是驚得變了臉。

伊蘭看着歪在床榻上睡過去的白大師,不顧他還在休息,就慌張的問道,「這是什麼回事?」

白大師被伊蘭驚醒,恍恍惚惚的眨了眨眼,伊蘭卻急得不行,再次問道,「白大師,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到處都是血?你把他們怎麼了?」

白大師緩了緩,散了困意,「昨晚東鄰王不是告訴你了么,老朽在給皇後娘娘換骨,就是用把東鄰王的骨頭換在皇後娘娘的手上,這樣皇後娘娘的手以後便可行動自如了。」

伊蘭雖沒見其過程,可看到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簡單事,問道,「那把東鄰王的骨頭還給了主子,那東鄰王的手呢?」

白大師回道,「當然是沒有了啊。」

白大師說的輕巧,可卻讓伊蘭和伊蘭都傻了眼。

伊蘭驚的眼睛瞪得溜圓,「你是說,東鄰王為了能讓主子有一雙健康的手,不惜廢掉自己的?」

白大師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不過皇後娘娘也只能換一隻手。」

伊蘭畢竟是個女人,見到這麼多的血跡,早已嚇得不輕,站在原地呼呼的喘著粗氣。

白大師這時起了身,言道,「東鄰王和皇後娘娘都要好好歇息,我已經把藥單子都寫好了,你們可要好生伺候着。」

說完,白大師便起身離開了屋子,身邊仍然後侍衛嚴加看管,畢竟東鄰王還沒下令要放了他。

伊蘭和伊蘭也不能閑着,趕忙把髒亂的一切收拾個安靜,忙活了好一陣子,二人又重新回來了。

伊蘭問著伊蘭,「可知道怎麼給主子服藥了嗎?」

伊蘭點了點頭,「白大師寫的很清楚,什麼時辰用什麼顏色罐子的葯,什麼時辰給主子抹什麼葯,都寫得清清楚楚。」

伊蘭這時瞧著床榻上躺着的兩個人,心頭一酸,「東鄰王待主子真是好,竟然不惜廢掉自己的手換在主子身上。」

伊蘭長舒了口氣,「哎,真是造化弄人,連我這個做奴婢的,都不由為東鄰王惋惜。」

伊蘭知道伊蘭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也算是主子的福氣了,主子如今落魄到如此境地,仍有人待她不離不棄。」

伊蘭在白海棠身邊這麼久,當然知道東鄰王為白海棠付出過什麼,忽然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伊蘭,你說如果陛下沒有失憶,他會這樣待主子嗎?」

伊蘭想了想,搖了搖頭,「陛下不會,陛下就算知道這樣的法子可以救主子,也定會找他人的手來換給主子,更不會廢掉自己的手換給主子的。」

伊蘭冷冷的笑了一下,「你果真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就算陛下願意,太后也會阻攔的,定會說陛下是皇帝,怎能是廢人,必不會允的。」

「所以從這便可看出誰更愛主子,不是么?」

伊蘭緊了緊唇角,「人人都說陛下如何如何寵愛主子,卻沒人知道東鄰王為了主子捨棄了什麼。」

伊蘭一時氣得發緊,「眼下無人,你我不是外人,我便說句掉腦袋的話。主子為了陛下不惜廢了雙手,可陛下呢?他是怎麼待主子的。」

伊蘭不免回了句,「陛下不是失憶了么。」

伊蘭當即就不高興了,「可陛下醒過來的時候,太后就把這件事告訴陛下了,當時你不在西北,我在一旁候着可是瞧見了,陛下根本就沒動容,甚至連瞧都不瞧主子一眼,那樣冷漠的樣子,連我這個做奴婢的都看不下去了。依我看,主子如今倒不如跟了東鄰王,這輩子還會有誰待主子這樣好?」

伊蘭趕忙就驚道,「伊蘭,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怎能隨意出口?主子如今雖大勢已去,但到底還是皇后,這樣的決定只能主子自己去做,咱們做奴婢的可不能說,你明白嗎?」

伊蘭是個聰明人,這種話不必伊蘭提點,他也是知道的,也正因白海棠如今昏迷不醒,伊蘭才敢開口和伊蘭講,不然伊蘭也不敢和白海棠提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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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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