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受辱模樣

第620章 受辱模樣

白海棠又是一笑,「將來等你長大了,自然就知道娘親為何要你這麼做了,但不至於像在宮裏那麼嚴苛,會輕鬆很多,你可能還會交到很多和你一樣大的朋友。」

一聽到這個,羿璞初就開心了,「真的嗎?在宮裏,只有我一個小孩兒,的確是連個玩伴都沒有。」

白海棠見羿璞初也算是接受了不回宮的事情,一時也是舒心,「那當然啊,以後娘親會讓你去書堂讀書,你就會見到很多和你一樣大的孩子,和他們一起玩樂,可喜歡?」

羿璞初迫不及待的點着頭,「喜歡喜歡!」

這時候,天鈺端著瓜果走了過來,三個人其樂融融的聊了起來。

又過了幾日,恰逢天氣晴朗,風也比平日小了很多,還正巧今日是七夕,東鄰王便帶着白海棠和羿璞初也山間遊玩。

幾日的相處,白海棠和羿璞初之間的關係越發的近了,原先彼此之前的陌生感已經消失殆盡,羿璞初畢竟是個小孩子,白海棠待他也是寬厚仁慈,羿璞初也漸漸開始接受白海棠。

小孩子都貪玩,羿璞初也不例外,一日的郊遊讓羿璞初玩的很開心,直到傍晚,東鄰王才帶着二人啟程往回走。

東鄰王見今日白海棠也是高興,便帶着他們來到熱鬧的市井。

七夕,對於民間百姓來說,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日子,街道上熱鬧非凡,小商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時好不熱鬧。

羿璞初是極少能看到這樣熱鬧的場面,拉着東鄰王的手興奮的不行,夏天本就酷暑,白海棠看着羿璞初額頭上的細汗,便讓天鈺去買個冰糕來。

羿璞初嘗了一口,高興的說道,「好甜。」

白海棠朝着他微微一笑,「這天這麼熱,娘親真是怕你受暑。」

翠雲在一旁笑着插言道,「這幾日小殿下可沒少吃甜食,這樣對牙齒可不好,小殿下正是長牙的時候,日後可不能再讓他這樣肆無忌憚了。」

羿璞初一時有些不高興,撅著嘴巴的翠雲道,「翠雲姑姑最小氣了。」

白海棠唇畔一揚,「翠雲也是為了你好,等你長大了,你想吃多少也沒人管你。」

東鄰王這時碰了一下白海棠的肩膀,指著遠處說了句,「你瞧,那花燈多好看。」

白海棠順着東鄰王的手望去,不遠處,正巧有賣花燈的攤子,那是為今日七夕準備的。

一行人走過去瞧,方才知道,這花燈是可以讓一旁的畫師給人做像,然後裝在花燈上,之後送給自己的心儀之人。

七夕,是象徵愛情的節日,街道上處處可見兩兩男女行走,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

東鄰王這時對白海棠道,「我送你一個可好?」

白海棠微微一怔,「這有些不太合適吧?」

白海棠這樣的回答,雖然沒有同意,但也算沒有拒絕。

東鄰王唇畔微揚,「就當是為了過節。」

隨後,還沒等白海棠回話,東鄰王就對販賣花燈的小商販說道,「我要個花燈。」

小商販一聽有人要買,自然是熱情招待,走過來一瞧,便以為東鄰王和白海棠是一對兒,就對着白海棠笑道,「勞煩姑娘這邊坐,我這就叫畫師給您作畫。」

白海棠這一瞧,當下拒絕的確是太不給東鄰王情面了,想着不過是個花燈,也沒什麼不妥,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畫師瞧了白海棠一眼,說了句,「姑娘頭上的頭巾不摘下來嗎?」

白海棠下意識的低了低頭,有些自卑,「不了。」

白海棠也是女人,她也不想讓所有人知道她真實醜陋的樣子,如果她真實的樣子被人瞧見,必定會惹來眾人異樣的眼光。

畫師倒也沒說什麼,拿了一張新畫紙,隨後便給白海棠臨摹。

畫師的手法很快,畢竟是做這一行的,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白海棠的樣子畫在了紙上。

翠雲當即就對白海棠驚道,「主子您瞧,這畫師畫的真像。」

白海棠抬眼一看,果真是逼真,畫功竟一點都不必南宮晴差,看來民間還是有高人的。

這時候,東鄰王也拿了一張紙過來,攤在手裏給白海棠看,笑道,「這詩是我寫的,就附在花燈上可好?」

白海棠瞧了過去,只見白紙上寫着東鄰王鏗鏘有力的字,四行詩句映入眼帘。

「陰陰夏木囀黃鸝,涼風踏過美人兮。若問今生有何求,唯願與卿到白頭。」

白海棠的雙頰不由微微一紅,下意識的別過臉,沉默不語。

東鄰王難得見到白海棠害羞的樣子,將紙遞給小商販,說道,「將這個貼在花燈上吧。」

小商販笑着接過,沒多大功夫,花燈便做好了,東鄰王遞給白海棠瞧,問了句,「可還喜歡嗎?」

白海棠瞧過去,花燈上有桃花做襯,裏面燃著燭火,自己的影像透著那盞光,的確是好看。

白海棠笑着點了點頭,「的確漂亮,翠雲,收下吧。」

翠雲應了一聲,便將花燈接了過去,東鄰王見白海棠收下,也是喜悅。

東鄰王隨後轉身付錢,白海棠便起了身,正想着接下來要去哪裏吃飯,便走到街道中央四處遙望,看看這四周有沒有餐館。

忽然,只聽遠處響起一陣嘹亮的叫喊,「讓開!讓開!」

這一嗓子,驚得白海棠趕忙轉頭去瞧,隨後便看到一輛馬車飛馳而來,那馬車跑得飛快,似乎是有什麼急事,市井本就擁擠,一時間喧起一陣喧鬧。

但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馬車朝着白海棠飛奔而來,似乎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

一切來得太快,讓白海棠來不及反應,只能跟着人群向後撤,一時間,白海棠被人群擠得不能自主,身體不由自主的被人推推嚷嚷,耳邊更是嘈雜不斷,弄得白海棠有些驚慌,根本來不及做反應。

剎那間,只聽一聲尖叫,緊接着,白海棠就忽然覺得頭皮一涼,滿頭髮絲吹散下來。

壞了!

伴隨着馬車漸行漸遠,白海棠才發覺放在擁擠之時,不知道是誰把她的頭巾給扯下來的,但最關鍵的,是當下白海棠那一頭白髮,徹徹底底的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若是往日,這倒也沒什麼,可如今白海棠與他人不同,一張年輕的臉上,卻生出一頭白髮,瞬間,所有人都驚異的看着她。

「你們看!那個女人的頭髮怎麼是白色的?」

人群里即刻有人冒出質疑的話來,更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了白海棠。

白海棠一時間被孤立在了人群里,自卑的站在原地,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彷彿自己被扒光了一樣,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漸漸地,站在白海棠周圍的人,都緩緩離開了,白海棠幾丈內,竟空無一人,四周唯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彷彿把白海棠當成是怪物一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怪不得這女人帶着頭巾,原來她的頭髮都是白的。」

「真是夠嚇人的,長得這樣年輕,怎麼生出一頭白髮來?」

「我在聊齋中讀到過,九尾妖狐幻化成為人,就是一頭白髮。」

「她不會是妖精吧?」

不過短短數秒,議論聲越來越大,到後來,竟變得肆無忌憚,人們根本不顧及白海棠的感受,正大光明的攀談著,議論著,用異樣和鄙視的眼光看着白海棠。

白海棠傻站在原地,早已亂作一團,臉色也是難看極了,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白海棠被一道大力攬入了一個懷抱,驚得白海棠忙是抬頭去瞧,映入眼帘的,是東鄰王的臉。

東鄰王有些生氣了,看着周圍擁堵的人群,不悅的說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可看的!」

人們一看還有人出來維護,便有人說了句,「公子,你可小心點,這姑娘生得奇怪啊!」

東鄰王卻沒有半點後退,將白海棠緊緊的摟在懷裏,對着所有人鏗鏘有力道,「這是我家娘子,生了怪病才會這樣,你們有什麼可稀奇的。」

東鄰王的出現,讓白海棠那顆顫抖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彷彿在危難中得到了解救。

人群里有冒出議論,「沒想到這樣的女人還會有男人要她。」

「就是,長成這樣子,居然還有這樣英俊的男人肯娶她,真不知道這男人怎麼想的。」

這時候,羿璞初也跑了過來,拉着白海棠的衣襟的喚了聲,「娘親,您沒事吧?」

這下子,更是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天啊,這女人居然還生了孩子,真是不可思議。」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今日可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

越來越難聽的話不斷的湧入白海棠的耳畔,彷彿白海棠這樣的女人,會有男人娶她,會生孩子,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彷彿她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是她們口中所說的妖女。

東鄰王這下徹底的怒了,「都閉嘴!誰再敢說一個字,我便知誰得罪!」

百姓一聽東鄰王口氣不小,再看東鄰王的着裝打扮,一看不是尋常百姓,也都不敢議論了。

天鈺這時站出來,冷言冷語道,「你們可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何人?你們這些尋常百姓居然也敢口出不遜,不怕吃官司嗎?」

百姓見白海棠和東鄰王身旁有一男一女下人侍奉,穿着打扮金貴,這下可都不敢多說話了。

忽然聽聞一聲,「快走吧,這人咱們惹不起,快走!」

隨後,百姓便都各自散去,不敢再理會了。

白海棠此時心裏別說多難受了,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她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更沒被人這樣指著議論紛紛,下意識的咬着唇畔,臉色蒼白。

東鄰王這時拉起白海棠的胳膊,說道,「別理他們,咱們回去吧。」

白海棠也的確是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點了點頭,任憑東鄰王牽着她的手臂,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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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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