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饕餮

張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夢中張珏還是坐在沙發上，電視上播放著酸奶廣告，紅髮男子吧唧吧唧地吃著蛋糕。

張珏認出這蛋糕的顏色搭配就是之前，自己投射出的那個迷彩坦克。

「認出了？」紅髮把放在桌面的坦克形狀蛋糕也拿了起來，在張珏面前端詳著。

「這東西的威力其實也就那麼樣，沒想到那犀牛這麼弱，一炮就給打趴了。你那對父母更弱了，哼，還女戰神？」

張珏突然一拳呼在紅髮的臉上，把紅髮都打進牆壁里了，視覺效果十分有衝擊性。

張珏都被這效果嚇了一跳。

紅髮艱難地把自己從牆壁里拔了出來，手上的坦克蛋糕卻沒有任何損傷。

「張珏，你這拳有點意思啊。」紅髮拍著臉上的灰塵說道。

「不要侮辱我的親人，下次可不是一拳這麼簡單。」

「傻小子，你到現在都認不出我是誰，虧你敢揮拳，要是真把我打廢了，你以後就別想成至尊了。」

「我當不當的成至尊，與你是否被我打殘有什麼關係。」

「老子要不是有使命在身，才懶得理你。」紅髮生氣地坐回到沙發上，繼續吃坦克蛋糕。

「什麼使命？」張珏冷靜了下來，他總覺得這個紅髮男子他是認識的，但是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現在不能跟你說。」

「你上次不是說，是你開的《大光明要訣》和《戰訣》的嗎？」張珏問。

「是又如何，老子救了你的命，你連道謝都不說一句。」

「之前是我衝動，衝撞了你，在這裡我跟你道歉，還有，謝謝你當時救了我們一家。」張珏說著給對方鞠了一躬，這次他是發自內心的，張珏優點不多，如果要算，能屈能伸算是一個。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可能會被犀牛妖獸殺掉，自己就感到脊背發涼，所以對待紅髮男子，他是由衷的感激的。

紅髮似乎是不記仇的性格，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嗯，我感覺到你的誠意，之前的事算了。」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總不能你幫了我，我卻連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饕餮。」紅髮男子答道。

張珏卻像沒聽懂，一臉茫然地看著對方。

「愣著幹嘛？我的名字就叫饕餮。」

「傳說中，龍生九子，其中的一子，饕餮？」張珏好奇地看著紅髮男子，這不是擺明地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就是至尊皮囊的前任主人嗎？

「是，你猜中了一部分，我的確與至尊皮囊有關聯，不過我不是皮囊的主人。我只是受命來指導皮囊的獲得者。」

「你能讀到我的想法？」

「廢話，我是你意識海里的一部分，你又沒有學過識海封閉術，一個強者稍微干涉一下，你就會對他和盤托出，不過幸好你生活這地沒有那種人，不然夠你死十次的。」

「你有識海封閉術的法門嗎？」

「切，你現在識海里有我，別人要讀，讓他讀去，看我不把他的識海攪成豆腐腦。」

「之前，在地府的時候，也是您出手相救的吧？」張珏的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自己都差點墮入餓鬼道了，要不是至尊皮囊出手，他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受著苦。

「那時候，我自己也有危險，你可給我認清事實了，我不是非要幫你，只是機緣巧合，不得不出手而已。」

張珏想起饕餮上次的話，急忙問道：「上次你說我的竅穴被封掉，是必經之路是什麼意思？」

紅髮男子看上去有點生氣，「你父母本來是要走你父親修行的那條路的，你還記得那糟老頭的模樣吧？」

張珏當然想起了父親失去元氣覆蓋時的模樣，他大概此生都不會忘記那個場景，實在太瘮人了。

一個筋肉人，活活成了個水分流失嚴重的糟老頭，換誰也會被這麼誇張的變化嚇著。

饕餮緩緩說道：「要是直接走練氣一道，你以後也跟他一樣。我可不希望看到至尊皮囊遭遇那種踐踏。我們龍族可是最尊貴的一族，你應該以自己是我們的一員而感到自豪。」

張珏點了點頭，他的確是打心底為自己得到龍族皮囊而感到慶幸，特別是想到在地府目睹的，那些得到蟑螂和蚊子皮囊的人，他就為自己的幸運感到慶幸。

「你別不愛聽，你那些家人是在太頑固了，至尊都說要給你仙華秘境讓你修行了，他們偏不聽。有康庄大道不走，非要走泥濘的彎路，算什麼修仙者，在修行的路上，只要不是違背良心的事都可以做。」

在這個問題上，張珏也認同紅髮的觀點。

「你的心性的確不錯，我饕餮自問也是花了千萬年修行時間，才勉強能與你相比。不枉當初選擇了你。」

就你這種整天侮辱別人的心性，我可不覺得你的心性能好到哪兒去。張珏腹誹。

「行了，以後不說你家人就是了。」

張珏才想起，對方能夠讀到自己的想法，又想起上官仁烈也說過他的心性不錯，這句話，對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也有至尊皮囊。

「放心，他雖說是至尊，但是實力只能算是一般。我只給他看了一件寶貝，他就決心要帶你回宮，好好培養了。」

「饕餮大哥之前說可以幫我成為至尊，是真的嗎？」

「當然了，不過你聽我的，醒來后第一時間摘掉那條項鏈。」

張珏知道饕餮說的是穩神石。

「那樣的話，我不就只剩二十多年壽命了嗎？」

「你真傻還是假傻呀！穩神石是用來鎮壓力量的，的確，如果不是穩神石，你馬上就會步入衰老，那也是必經階段，你可知道煉體每個階段都是在鍛造身體，等你修成了，就無需再刻意把元力灌注進你的身體來保持青春了，就像你娘，她可是無論是否有元氣，都能夠發揮出媲美六級妖獸戰力的強者，可是生了你以後，身體下滑得有點嚴重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

「修行也好，修仙也罷，說到底其實就是修道。」

「三千大千世界，可有八萬四千條大道，最終通往最強的終極奧義之道。」

「張珏，你也發現了吧？無論是煉體還是鍊氣，說到底就是把外界的物質轉化為自己的力量，而得到我饕餮指導的你，正是得到了吞噬之道。」

所以，我母親在懷孕的時候，我在吞噬她的力量？

「沒錯。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也就是說，我出生的時候，沒有胎盤和臍帶，就是因為我把胎盤和臍帶吞噬了？」

「是的，至尊皮囊可不是那麼容易出生的，幸好你母親夠強大，你才能活下來，要不然，一旦能量失控，整個中洲大陸都得被吞噬掉。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呀！」

饕餮繼續道：「你本來是要降生到無盡大海的，屬於天道，可是地府當時太亂了，能生在人道，你也算是走運了。不過是苦了你的母親，一個人類，雖說煉體一道圓滿，可是靠丹藥和外力修行，身體並不算強橫，能平安把你生下，實屬幸運。」

「原來是自己連累了母親。」

「你別這麼想，你可是得回去無盡大海重掌龍宮的呀！你肩上的責任可重了。」

「你可有辦法讓我重開經絡？」

「嗯，的確有。方法是找一瓶酸奶，喝下去。」

饕餮的聲音最後變得遙遠，張珏突然醒來了，原來是母親上官楚橋在輕撫他的頭髮。

「珏兒，是不是被娘親吵醒了？」上官楚橋輕聲道。

「沒…沒有。」張珏此刻百種滋味在心頭，原來是自己害得母親的身體變壞。

上官楚橋輕聲道：「我跟你爹決定帶你回宮，看看你祖父有沒有辦法幫你。」

「娘親要是不想珏兒回宮，珏兒半步也不會踏進去。」

「娘親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只要你過得好，我和你爹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報！」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吼叫。

上官楚橋趕忙走出了帳篷，張珏也坐了起來，看到一個穿著官服的官員單膝跪在帳篷外，手上拿著一個捲軸。

「怎麼了？」上官楚橋道。

「回稟長公主，聖上駕崩，國師推舉皇子上官無記即位。已得到朝臣一致認可，國師特派本官前來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