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們還會再見

都說離別匆匆，其實相識也只不過是不經意間的一瞥便記入了心間。

第二天靈仙的法術便回來了，如此，將化安送回普濟寺后她就可以回去了。

這次回去，她就在天水芳華等芫華回來。

向桃一早便跟牛磊說了一聲，借他們家的馬車一用。

靈仙答應送化安回普濟寺，她就將他送到門外就可以離開了。

向桃一家都不便，雖然向母想送化安，但都被化安推辭了，他們一家老弱病實在經不住折騰。

最後就是向林了，知道靈仙要走，就一直黏著她，從靈仙出門開始就抓著她的衣服跟在後面。

向桃看著弟弟一直挨著靈仙，小模樣很不舍，其實也知道弟弟的想法，但人家都要走了，總有分別的時候，留不住的。

「小林，過來。」

向林聽到姐姐喊自己，眼巴巴的抬頭看了一眼靈仙，慢慢鬆開了抓著的衣服。

小孩子的喜歡總是感覺的最透徹，也是最純真的，不舍那便是真的喜歡。

靈仙看著這個矮矮的小身影，笑了笑。

她是第一次接觸這麼小的孩子，時間不長，但很喜歡。

向林沒有立馬走開，而是很小大人的說了道別的話。

「姐姐再見。」大大的眼睛，軟糯奶聲奶氣的聲音，又可愛又認真。

靈仙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阿林再見。」

這一別，可能就不會再見了。

向林回到了姐姐身邊，可眼睛還是看著靈仙那邊兒。

化安已經坐到了馬車上，向母說了幾句話后，靈仙也上了車，牛磊駕著車，顛簸而上。

今日放晴，沒有昨天的磅礴大雨，一切又彷彿重新開始了一般。

化安一夜未歸，寺內卻與平日無異。

馬車沒有送到寺廟門口，是化安喊的停。

牛磊本想等靈仙一起下去的，可靈仙說自己另有去處，牛磊便先走了。

不知道化安為何如此，但靈仙沒有問他原因，就陪著他慢慢走著。

可都是走而無言，一直到普濟寺門口，靈仙開口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到了。」

靈仙說完，化安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

門外的僧人看到回來的化安，轉身進了廟像是找人去了。

「那我…便走了。」靈仙看著化安，她是在道別。

化安沉默了許久終於開了口，喚了她一聲。

「靈仙。」

清澈的雙眸，沒有沾染世間塵俗，乾淨的讓人一眼沉淪。

而靈仙便陷在了這明眸中，久久不知如何離開。

「還會回來嗎？」

這是化安第二次問他了。

靈仙：「應該不會了。」

這次她沒有說不知道。

他守佛，她守他，默默守著便好。

那一瞬間，靈仙看到了他眼中的異樣，可是什麼，她卻無法看透。

可神情，卻如秋葉凋零，失落沙洲。

化安垂眸，又是不言。

「宗仁！」階梯上的僧人匆匆走來，打破了這場離別時的話語。

靈仙將化安交到了主持手上，也就是化安的師父——法櫞。

化安受傷的事靈仙沒有說多，只是說了他如何受的傷，法櫞聽后沒有過多的言語，可神色卻很擔憂，然後向靈仙道了謝，隨後帶著化安回了自己的僧房。

靈仙看著石階上遠去的身影，這一刻，她卻無法依照自己的心離開了，遠遠的看著他，就如同百年的跟隨，她一直都在他身後，無言相伴。

盡頭的轉角，他雖未停步，但回眸一眼，她依舊佇立在那裡，不曾轉身，不曾離去。

那時，化安眼底有了笑意，甚至嘴角也有了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喜。

他以為回頭應該只會順應了心中的遺憾，可那一刻，白色的衣裙，她的笑目，讓遺憾沉澱無影。

他走時不曾與她道別，或許去時匆匆，可她不想那樣，這樣相對說再見，雖然同樣心中難過，可至少互相都知道，不匆忙，也不會錯過。

化安走了，靈仙可以安心離開了，這次本是想遠遠看一眼，怎知這一眼卻讓她停留了這麼久。

普濟寺的靜是純凈的一片天地，任何污穢之物在這裡彷彿都能被洗凈。

化安回到自己的僧房，心中有種莫名的期待，是什麼期待，或許就是他眼前門內的樣子。

推開門，白牆黑瓦，梨花依舊在，暗香飄渺，卻無人在樹下回眸一展，與她相對。

化安走到樹下，滿樹白花，沒有她。

靈仙真的走了。

可他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說。

但沒有離別的離別，或許就是再見。

他們或許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