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記憶偏差

劉浩以為，陶雯雯說的「這點」，也就幾千萬上億，用這錢拿下董事長的位置不虧。等那12億丟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也傻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做了太多，已經沒有回頭路，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底。

林警官問：「說說怎麼轉移錢的。」

劉浩說：「董力不想買理財，我威脅她買。」

「沒了？」

「沒了。你們可以查。但是那12億真的不是我存的！」

「和陶雯雯一夥的，還有一個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

「就是告訴你廠商消息，引你在街上亂逛，在天台上給你數據卡的人。真的不知道？」

劉浩血色盡失，卻承認，只是威脅過董力，讓董力給陶雯雯提供方便。至於陶雯雯私下做過什麼，他一無所知，被利用個徹底。萬念俱灰下，劉浩終於認罪伏法，坦白了自己曾經還利用神秘人給的消息，拖延過時間，以及多次和神秘人接觸的事實。

林警官這才告訴劉浩，陶雯雯和神秘人都是間諜。為了奪取CC的演算法，讓他和李明離心。把他當做棋子，對付李明。他遭受綁架，平時還遭人跟蹤……樁樁件件，聽起來驚心動魄。

劉浩的冷汗，順著鬢角一滴接一滴落下。

想起劉老爺子的話：商場，沒有巧合，只有精心布局，先發制人！你以為是運氣，實際這背後做了很多功夫！好好用腦子想想！

結合董力和陶雯雯、劉浩的供詞，整件事情的經過，已經有了眉目。

間諜團伙一直都在不停布局，一旦確認目標，先在內部挑起矛盾。誰貪心冒進，誰違規違法，誰家人有問題……都會成為他們的突破口和棋子，用盡各種手段達到目的。上鉤的人暫時有甜頭，但是最後，連命都會被他們算計進去。

偵破工作並沒停止，其中還有疑點。

第一，CC賬上，確實有一筆3億的款項流出。和董力托給基金公司高達3億的理財，時間與金額都能對上。陶雯雯、劉浩、王芳三人都否認插手，真假難辨。

第二，神秘人依舊不知所蹤，只能確認是董監高之一。但是，所有人的背景調查已經做完，連持股0.1的，都沒漏過，沒查出異常。

第三，間諜團伙是只針對CC，還是對其他晶元公司都下了手，不到結案時，都是個迷。但是從A科技的經歷洞悉，還有隱情。

專案組有人提議，請唯一的知情者李明來配合。但是，李明服用致幻劑，中樞神經嚴重受損，造成雙重人格，情緒和記憶都極不穩定。而且就前幾次情況來看，不到時候，李明是不會吐露一個字的。

林警官評價：「他誰也不信，潛意識裡加了扣子，不到觸動的時機，打不開。就他應付幻覺這套，怕是用催眠治療都不一定管用，只能靠我們自己。」

林警官一言道明真相。

李明確實不知道該信誰，準確的說，受幻覺影響，他連自己也不信，因此走了很多彎路。他把徐義鋒看做生意夥伴，只信和徐義鋒能做交易，卻不相信徐義鋒會真心實意幫他。

在CC股東會結束以後，李明的幻覺又有隱隱發作的跡象。

徐義鋒說：「既然出來了，就別回醫院了。」完全是為了李明安全著想。

可是李明模樣的鬼慫恿著：你去了，還能走的了么？

李明便婉拒：「你也不能讓我住你那兒，我要做事，作息不穩定，會影響你休息。」

鬼說：姓徐的知道你在推他當刀使，絕對不會再幫你，股份還沒轉讓呢，你這個廢物根本沒資格拒絕他。

徐義鋒精明，只笑了笑：「看你吧，重新給你找個地兒？」

李明趕忙解釋：「我麻煩你太多了，這情我心領，但是真不能再折騰麻煩你了。」

「那你能去哪兒呢？」

「公司有宿舍，湊合著先住，你不用擔心我。」

徐義鋒沒法拘著李明，只能說：「你臉色不好，好好休息。」

李明一個人走了，連保鏢也沒帶。徐義鋒想攔，但想著專案組有人保護，便沒再插手，只說回頭聯繫。

李明無處可去，走著走著，又回了王家老宅。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到了這裡，或者潛意識裡，就想回這裡。陽台上，曬了床單。他愣了愣，腳步不受控制走上樓去，卻見門虛掩著。料想房子已經租了出去，他轉身就走，門卻開了。

「在門口站著幹什麼？進來啊。」

王芳站著門口，還穿著一身職業裝。團在腦後的頭髮散了下來，打著懶卷，披在肩上，風情無限。

在李明記憶里，上班的王芳，為了避免不正常的騷擾，不會打扮的這麼耀眼。在家的王芳，為了照顧孩子，不施粉黛，連保養品都用的很謹慎。反正，李明記得王芳沒在他面前這麼打扮過，像變了個人。

鬼說：也或者，她在你面前從來沒表現出真實的一面，都是裝的。

李明說不出究竟為什麼，他明明對王芳心有戒備，還是走了進來。

王芳說：「坐啊。」

李明就真坐在了餐桌前。

王芳從廚房端出幾個熱騰騰的包子：「這兒空了幾個月，還要收拾。我沒時間去買菜，路過興豐就買了幾個包子，將究墊一些，我明天再做新鮮的。」

李明說：「我沒說過要住這裡。」

王芳愣了：「不是說好的嗎？」

「什麼說好的？」

「說好了等你回來，肯定沒有住的，就暫時在這裡……」

李明認真問：「我們是不是說好假離婚？」

「什麼意思？」

「我不想當董事長，我只想安安心心做研究。如果你想當，我可以讓給你，你不用這麼折騰。」

「你怪我沒支持你？」王芳氣道，「你想和劉浩硬碰硬我不攔著你，但是你既然不信我，就別讓我幫你擋事！現在鬧到這地步，又不是我想的，你憑什麼怪我？」

「我不記得很多事。」

「你說為了讓我和小寶有穩定的生活，不讓我們被牽扯進去，讓我把現金轉走，你用股份去抵債。然後你去A科技上班，讓徐義鋒幫你把股份拿回來。」

李明不記得有這些細節，也無法分辨王芳話里的真假。事情都發生了，王芳無非複述了整個過程而已，並不一定是真話。

李明問：「也是我讓你當董事長嗎？」

王芳眼裡的光閃了閃，反問，「如果我當董事長，你會支持我嗎？」等不到李明的答案，王芳又問，「你不是說，如果我想當，你就讓我當嗎？為什麼不說話呢？其實，你從來也沒信過我，對不對？你把我也當成是你的一顆棋子！」

「我不記得，只是問一下，你反應為什麼這麼大？」

「這是問嗎？」王芳猛吸了幾口氣，快速道，「你是忘了，躲去A科技，躲的一身輕鬆，你當然可以忘。你說過我做任何事你都不會怪我，你怪我去找薛閔然，怪我參合董事會，什麼都怪！誰都有資格怪我，就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