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不疼了，能不能原諒我？

夜已深，整棟樓里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睡了。他們正躡手躡腳地爬上樓梯，突然，手機「叮」地一聲響起，把他們嚇了一跳。

是清歌的簡訊鈴聲。她掏出手機，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就愣住了。

「怎麼了？」安德看她神色不對，擔憂地問。

清歌收起手機，淡淡地說：「沒什麼，展睿約我見面，想跟我談談。」

安德不說話了。黑暗中，清歌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身影格外落寞。沉默了好久，他才輕聲說：「沒關係，你去吧。」

清歌從背後輕輕抱住他，柔聲說：「你介意嗎？介意的話，我就不去了。」

他當然介意。他介意另一個男人擁有過她，與她朝夕相處，陪伴她度過兩年的時光。

一想到她曾與那個男人朝夕相處，親密無間，他心裡就憋悶得難受。儘管他也明白，是他自己親手把她推開，讓她不得不在孤獨中尋找新的庇護和安慰。

他默默走進房間，連燈都沒有開，就關上了門。

……

清歌本想各自冷靜幾天，再跟展睿見面。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就出現在了樓下，一如既往地等著她。

她躲不過去。

她匆匆洗了把臉，披上一件大衣，神色憔悴地出現在他面前。

「展睿，」她歉疚地望著他，說，「我向你道歉。我不應該當著你父母的面，跟你說那些話……但是，那是我的真心話。」

展睿一夜未眠，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他用力搖了搖頭，懇切地說：「是我不好，我不該打你。我、我昨天也不知怎麼了，好像突然喪失理智了……原諒我好嗎？」

「我明白。」清歌淡淡地說。

展睿伸手，想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她戒備地躲過了。展睿一愣，手還懸在半空，微微顫抖著。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問：「還疼嗎？」

「不疼。」

「不疼了……能不能原諒我？」

「我原諒你。」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補了一句，「但昨天說的那些話，我不收回。」

展睿用力握著她的雙肩，幾乎是在懇求她了：「清歌，我知道昨天我爸媽一直在催我們結婚，給了你很大壓力。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提結婚的事了……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好不好？」

「以前那樣……」清歌雙眸失神地望著他，苦澀地笑了一下。

「我曾經以為，忘記一個人，需要時間和新歡。可是，這兩樣好像對我都不起作用。跟你在一起時有說有笑，可是一轉身，我就想落淚。」

「展睿，我也很想放過自己，只是我發現，自己不再喜歡惡作劇，不再奮不顧身，不再對未來充滿期待。我才發現，曾經那個我徹底死了，你沒發現嗎？」

「展睿，你愛的，到底是偽裝出來的我，還是那個死去的我？」

「展睿，對不起。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可是也只能到此為止。」

清歌輕輕抱了他一下，旋即鬆開手，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