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下江南

第474章  下江南

「那是何事?」劉漠來了興緻,急切地問道。

「實不相瞞,我意外結識了一位輕功極好的朋友,他平時常幫我做些跑腿活計,昨日他跟我說,發現了一處礦山,近處考察發現那竟是極為罕見的紫晶礦,這種礦在許多小國,都被譽為能夠帶來吉祥如意的寶物,千金難求。」

方雨霖見劉漠神色中閃過一抹驚喜,繼而湊近她,輕柔的聲音中帶着蠱惑人心的意味:「若是三皇子得此礦,定會流入一筆橫財,到時候無論是招兵買馬還是經商,都會得到極大保障。」

劉漠早已被她一番話說得心癢難耐,臉上的戾氣消失不見,轉而換上真心實意的平和笑容,柔聲問道:

「雲兒將這等好事告訴我,想要什麼回報?」

「雨霖此番來,向三皇子表達謝意為主,其餘你就當雨霖是閑談的吧,聽過也就算了。」方雨霖忍着身上惡寒,淡淡地道。

「那、我命人準備午膳,雲兒吃過飯再走吧。」劉漠不放過任何一個向她示好的機會,連忙說道。

「不了,家父有令,午膳回家吃,團圓宴。」方雨霖隨口編了個借口,而後端莊又疏離地朝他行了個禮,轉身便往在走去。

方雨霖卻是沒回府,而是轉道去了幽蘭居,她想去探望一番平陽郡主和溫筠。

從劉漠富麗堂皇的府邸中走出來,再進入疏竹輕晃、百花散香的別苑,只覺一陣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平陽郡主雖然自小嬌貴,但說到頭她也只不過挨了兩下棍子,再有便是受到了驚嚇,兩日下來,她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擔心溫筠,才一直沒有離開。

方雨霖走到溫筠休息的卧房時,就看到平陽郡主盤腿坐在地上鋪着的毛氈上,正同躺在床上的男人說着什麼,不時輕笑兩聲。方雨霖知道她這是由衷的開心,心裏也感到無比欣慰。

溫筠的床邊放了個小盤子,盤子裏是些切好的水果。平陽郡主有時拿起一顆葡萄,有時叉起一塊蘋果,隔一會兒便喂到溫筠嘴邊。

溫筠只管安靜地嚼著,無論她喂什麼,都張嘴吃下去。

方雨霖只覺這一幕溫馨極了,不忍打擾,便安靜地站在門口,忍不住多聽了會兒。

平陽郡主語氣十分輕快地道:「還有啊,我小時候特別調皮,別看我是郡主,但我爬樹掏鳥蛋特別溜,有一回從樹上摔下來了,膝蓋破了個大口子,一直流血,給大哥和二哥嚇壞了。」

「然後呢?」溫筠咽下了一顆甘甜的葡萄,輕聲問道。

「然後?然後皇叔把他倆臭罵了一頓,後來有一陣子他倆見我就繞着走,不想帶我玩兒。」平陽郡主想到這兒還有些生氣,本就塞著一塊蘋果的腮幫子更鼓了,氣哼哼地道。

溫筠輕笑了聲,感慨道:「沒想到郡主小時候竟如此頑劣。」

平陽郡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皺着一張小臉道:「想想還是小時候好,無拘無束,不像長大后,被要求像女孩子一樣端莊優雅,不可急躁,笑不露齒,壓抑得很。」

溫筠卻捕捉到了話里的漏洞,柔聲道:「郡主本來就是女孩子啊,如何像?」

平陽郡主笑得眉眼彎彎:「說得對哎。」

說着又剝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正要遞到溫筠嘴邊,卻見他微微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又見他突然面上一紅,幾乎微不可聞地道:「郡主,你能不能……叫個下人來,我想出去一趟……」

平陽郡主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應該是水果喂多了。懊惱地拍了下頭,連忙小跑着去找人了。

卻一下子撞到了站在門口的方雨霖,又來不及解釋,只是邊繼續往外跑,邊提高音量對着方雨霖喊道:「雲兒,你自己找個座,我馬上就回。」

方雨霖連忙應答:「知道了,郡主。」

然後緩緩走到溫筠床前,輕聲問道:「感覺好些了嗎?」

溫筠有些失神,聽見她問話後點了點頭,道:「已無大礙了,就是身上有些酸痛。」

平陽郡主急匆匆地拉着兩個下人幾乎是破門而入,焦急地對他們道:「快,快扶他起來。」

溫筠在兩個家丁的攙扶下向外走去,平陽郡主擔心得緊,卻又不好意思跟上去。

「郡主,恭喜啊,看來溫筠這苦沒白受。」方雨霖打趣道。

「雲兒,說什麼呢!」平陽郡主抬袖朝她揮去,下一刻神情卻嚴肅了起來:「我寧願他沒經歷這些,那幫人打得那麼狠,指不定留下什麼後遺症。」

「郡主,不必擔心,若是溫大人真再有什麼毛病,雨霖一定會想盡辦法醫治他。」方雨霖和她保證道。

說話間溫筠已經從外面進來了,解決了人的一急,氣色好了不少,行動卻依舊艱難,隨着步子邁開牽扯到傷口,不時低「嘶」幾聲。

平陽郡主馬上上前,擰眉扶着他往床上躺。

溫筠卻不想躺下,而且靠在了床側,對平陽郡主道:「不必擔心,這是恢復中的正常情況。」

而後抬頭看向方雨霖,對她道:「方姑娘,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問我?」

方雨霖本來只是單純地來探望,聽見溫筠問她,心中突然生出許多疑問,便開口問道:「你為何會被那些人如此對待?」

溫筠頓了頓,隨即扯出一抹苦笑,有些凄然道:「半月前我寫過一個奏摺,揭發了些京城無作為的官員,後來被皇上批閱了,估計是對他們進行了處罰,因此那些高官心生怨恨,找人來報復了。」

平陽郡主聽見他這話,氣得蹭地從床邊竄了起來,憤憤地道:「我一定要將此事告訴皇叔,讓他把那些昏官都撤掉。」

溫筠笑着對她招手:「郡主,你過來。」

平陽郡主雖然不解,卻也老實地再次坐到了床邊,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溫筠耐心地同她們講著:「我家本在江南,家中只有幾畝水田,父母靠這個過活,勉強能過下去,不過也沒什麼盈餘。」

這是溫筠第一次同旁人講他自己家中情況,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接着道:

「那次所謂的歸隱,又如何稱得上歸隱,不過是逃避罷了。家鄉新上任的縣官,無所作為,壓榨百姓,溫某一介文人,能力不足,因此才想着拿城中這些高官開刀,引起聖上注意,再藉此出些政令,整治這種無作為的風氣。」

平陽郡主聽完卻更是心酸,她只覺溫筠此前高傲到有些不近人情的性子都是偽裝出來的,他只是在盡最大努力,在濁世中堅守着什麼。

若是不如此,他恐怕早已被世俗同化了。

方雨霖聽完溫筠這番話,心中頓時沉重了幾分。

她此前便請求過方景明將此事上報,讓皇上出令整治,如今看來,那些昏官仍是不知悔改,只是面子上過得去罷了。

於是嚴肅又認真地道:「溫大人,此事你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只管安心養傷。」

平陽郡主也連忙安慰道:「是啊,溫筠,別擔心,再不濟還有我呢,我一定不會放任這件事繼續下去的。」

溫筠輕嘆了口氣,神色卻是輕鬆了不少,淡淡地道:「此事順其自然便好,我也看明白了,有時候權勢真是平常人無法逾越的一道坎,我還是太自大了。」

「你說什麼呢,明明是那幫人不對,怎麼還貶低起自己來了。」平陽郡主有些慍怒地拍了下床板,嚴肅道。

溫筠被她這動作驚了一下,連忙安撫道:「郡主說得對,錯不在我,那幫貪官無作為,受苦的還是百姓,所以即使溫筠能力不足,也要抗爭到底。」

方雨霖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誇讚道:「溫大人如此憂國憂民,請你出山,真是最正確的決定。」

然後又交代他一些養傷期間要注意的事情,便辭別他們離開了。

那邊劉漠從方雨霖口中得知礦山的消息后,早已坐不住了,當即命令親衛帶着一隊精兵,去了方雨霖所說的礦山。

男人的雄心壯志,需要財力作為支撐。即使貴為皇子,他仍不滿足於此。

國師在提點劉昱礦山一事後,便讓泠崖格外留意那處的動靜。

因此劉漠派去的一隊精兵抵達礦山時,泠崖便第一時間將這一消息傳達給了國師。

國師立刻派人請了劉昱過來,同他一起商討此事。

劉昱聽他講完這件事後,眉間隱隱一抹為難,輕聲道:「我明白國師何意,只是我的身份,不適合拋頭露面揭發此事,而眼下丞相又不問朝事,宮中能幫我說上一兩句話的,再無一人了。」

國師聽罷也緊蹙著眉,他似乎感覺到劉昱話裏有話,稍作沉思,便猜出了用意,沉聲道:「殿下,臣已改頭換面,自然是不可能再入朝的。」

「國師,我又沒讓你以這個身份進去。」劉昱見他猜出了自己的意思,又忙着出言拒絕,便盡量將語氣放得平和,接着道:「我想將兵部尚書拉下馬,然後舉薦國師上位。」

劉昱臉上一抹溫笑,極其平常的語氣,彷彿這件事毫無難度。

國師心中卻是一驚,劉昱向來謹慎,這個計劃卻如此大膽,實在突破了他對這個皇子的認知,於是投去質疑的眼神問道:「殿下此言當真?」

「本皇子從無虛言。」劉昱一展摺扇,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極盡瀟灑。

「但無端撤了兵部尚書的職,總得有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國師難得如此舉棋不定,再三確認道。

劉昱眸中閃過一抹厲色,轉瞬間便又平靜如水,輕挑嘴角淡淡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國師的心頓時沉沉浮浮,只覺面前這位二皇子,實在不似表面那般溫和。

走出國師的府邸,劉昱回到家時,卻見院子中站着個嬌小的人兒,一身淡藍煙紗裙,隨着微風輕揚起衣擺,整個人都被拉成一道淺淺的藍色長影,極不真切。

劉昱心中驚訝,快步上前,柔聲問道:「雲兒,你怎麼……又來了?」

即使心中想念,劉昱也對自己一天中見了她兩面感到有些驚訝,輕聲開口問道。

「劉昱,我去看溫筠著。」方雨霖咬了咬嘴唇,想起溫筠那一番話,她心中還是有些沉重。

劉昱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她又遇到了什麼麻煩,連忙拉着她進了屋,待她坐到椅子上后,才繼續問道:「雲兒是為什麼事如此憂心?」

方雨霖嘆了口氣,將去見溫筠時聽他將的那番話,又同他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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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王妃總是在尬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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