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謝還是不謝？

放學后，輪到甄糯所在的那一組打掃衛生，許行也是其中一員，他自覺是體育委員又是男生，打掃完后自告奮勇去倒垃圾，甄糯想了想，收拾書包的動作特意放慢。

許行回來時就見到教室里只剩了甄糯一人，停不下來的嘴又自動自發地跟甄糯搭話，笑眯眯道：「甄糯同學，你怎麼還沒走啊？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啊。」

甄糯對許行印象是很好的，明朗、活潑愛笑，她還踟躕著該怎麼開口問，許行就先跟她說話，讓她放鬆了不少。

「許同學，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甄糯抱着書包，有點緊張。

許行一聽就激動了，小美女竟然真的有事要問他！連忙把手上的垃圾桶扔掉，就著身上的白色T恤擦了擦手，繼續笑眯眯道：「別這麼見外，叫我許行就行。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甄糯微彎唇，淺淺地笑了笑，禮貌道謝后才問道：「今天的體育課上，咱們班打籃球的同學里有沒有一個穿淺灰色T恤的男生？」

淺灰色T恤？男生？

許行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認真想了下，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撓撓頭，又見甄糯似乎很想要知道的樣子，不確定地道：「要不，我明天幫你問問看？」

學校雖然有規定要穿校服，但是基本上很少有人會遵守，冬夏分別就兩套校服，男生們天天跑來跑去，出了汗就要換，兩套校服哪裏夠，基本上男生很少有規規矩矩穿着校服上課的，愛美的女生更是，校服少有不修改的，學校已經默認了這一現象，只要成績好，其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聽許行要在班裏問，甄糯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就是問問，沒關係的，我......我自己問就行了，謝謝你，那我先走了。」

說完人就跑了，許行「哎」了一聲，甄糯已經跑出了教室，想了一會還是沒想明白，只好放棄。

顧致梵家比較遠，住在宿舍，早就回宿舍了。莫苼和嚴珵懶散靠在樓下小花園的樹下邊抽煙邊等著許行，見他終於捨得下來卻一臉的若有所思，莫苼調笑道：「喲，我們的很行哥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思緒被打斷，許行沒好氣懟了回去，「我很行總比你不能生要好。」

每次有人叫這個綽號許行就炸毛。

「你有文化沒有，我的苼又不是那個生。」

兩個人的名字是半斤八兩，也不知當初父母起名字時這麼起的寓意是什麼。

兩人你來我往的侃了幾句，嚴珵吸完最後一口煙，掐滅煙頭一人踹了一腳，「走了，叨叨什麼？」

說着就雙手插兜率先走了。

兩人忙跟了上去，莫苼對剛才許行一臉思索的樣子還是很好奇的，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剛剛在想什麼？都多久沒見過你那麼認真的樣子了？」

他們幾個從初中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其中嚴珵和許行還是小學就認識，對彼此最熟悉不過。

許行也沒賣關子，他自己想不明白，有人幫忙想也好，將剛剛甄糯找他問的事情說來。

嚴珵漆黑眼眸目光微閃，臉上神色卻沒有變化，依舊淡淡。

只是，他不說不代表旁邊的兩人想不到，莫苼幾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阿珵今天不就穿了件淺灰色T恤嗎？你傻叉啊，新同學這是在找幫她截住籃球的救命恩人啊。」

許行一拍腦袋，可不是嗎？大傢伙體育課後都出了一身的汗，就換了上衣，再者，他一個大老爺們又怎麼會留意男同胞的穿着打扮，要留意也是留意女生的啊，一時就沒想起來。

「哎呀，明天我得告訴甄糯同......」話說到一半就被嚴珵暗含警告的冷眼嚇住，想起什麼，吶吶道：「不說不說！我膽子小不禁嚇，你別嚇我啊。」

那慫樣，莫苼被逗得不行。阿珵最不耐煩應付女生，他竟然敢捋虎鬚。

對於今天下午籃球場上的事，嚴珵完全沒當一回事，當時他離得最近，順手就擋了。

可是，許行雖然不敢告訴甄糯，甄糯卻在賀絲昵口中知道了幫她擋下籃球的是誰，賀絲昵還特意指了人給她看。

甄糯心想，原來那就是成績一直保持年級第一的嚴珵同學么。

「你知道多少女生嫉妒你嗎？那天你是沒看到，孫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賀絲昵親昵地捏了把小女生的嫩臉。

甄糯不明白，被球砸為什麼要羨慕。

她煩惱著，該怎麼謝謝他？

她問賀絲昵意見。

賀絲昵表情糾結，拍了拍甄糯瘦弱的小肩膀，語重心長道：「妹妹，姐勸你要不就當作沒這事，要不就只是簡單地說句謝謝就好了，我男神最不耐煩應付的就是女生了。」

甄糯不解地扭頭往後看，卻因為隔得太遠，被中間的同學擋住看不清，只隱約看到一個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的身影。

回想了下之前見過的嚴珵的樣子，甄糯覺得，嚴珵同學是長得很帥氣啦，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賀絲昵說起他來會有種敬畏的情緒在。

賀絲昵給她普及男神，「你剛轉來不知道，你別看他們幾個人整天嘻嘻哈哈挺無害的，那是你沒見過他們以前的樣子，我男神從初中起就稱霸我們學校了，到現在都沒人敢輕易招惹他，你知道的，好多學校高年級的總愛欺負低年級的學弟妹，他讀初二時有一次也不知怎麼地，領着一幫人狠狠跟高年級的幹了一架，揍得高年級的都住院了，這之後就沒人敢再欺負低年級的學生了。」

「偏偏他學習成績還賊好，長得又酷又帥，學校女生都超迷他，以前收情書都收到手軟，抽屜里還經常被塞些零食飲料奶茶之類的，剛開始我男神都是好言拒絕，後來可能是煩了，全部直接接過就扔了垃圾桶，有女生表白也是冷冷地不留情面地拒絕，好幾次都把女生弄哭了，之後就很少有女生敢出現在他面前了。」

甄糯從來都是乖巧聽話的好學生，哪裏聽說過這些事，聽得一愣一愣的，粉嫩嫩的小嘴微張，顯得有些傻氣。。

賀絲昵摸摸她腦袋，「所以啊，你要衡量好究竟要不要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