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遺憾

蘇蔚雪的計劃已經成功了第一步，落子無悔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展現實力對李雲初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鳳玄冥的態度讓她還是不放心。

蘇蔚雪出不了『血海』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與李雲初聯繫。

李雲初對蘇蔚雪的感覺很奇怪，最初是因為聽了神魔大戰那個慘烈的故事，開始同情這個被愛情欺騙讓整族被滅的女人。

而在『血海』蘇蔚雪給她的感覺又像是一個為了自己兒子忍受孤獨寂寞，甘願讓另一個人頂替自己的身份，也要救自己兒子的命，李雲初也能感同身受，覺得她很偉大。

直到看到她的計劃天衣無縫的完成了第一步，李雲初才會覺得這是獸經指揮血魔族千軍萬馬的女王，也是運籌帷幄算無遺策的高手。

這樣一個有魅力的女人，是男人都會動心，所以萬年前黑龍族的即墨夜也是真的愛過這女人吧。可他又怎麼忍心手刃自己心愛的女人，拋棄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管不顧的。

李雲初額首：「你放心，我們不會誤你的事。」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是兩族安危的事，魔族大門一開，三族大戰一觸即發，那不是你們蒼凌大陸六國之戰那種破壞力。」蘇蔚雪不想回憶當年破城滅族的慘烈，她的殘魂只能在『血海』內遊盪，聲音起起伏伏，卻很清晰，「食煞蟲的力量你還沒有使用嗎？」

「我想等……」

「這個不能等，顧展翎肯定不會相信你是血魔女王轉世，他隨時都會來魔都找你確認，還有……」說到這裡蘇蔚雪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你不用擔心食煞蟲會影響你肚子里的胎兒，只要事情解決完，我說過會告訴你凈化煞氣的辦法，這個決不會食言。」

「我不是害怕，只是覺得對付顧展翎也許根本不用食煞蟲的力量，我本內有毒蠱王已足夠。」李雲初以目前為止其實也不清楚毒蠱王力量的極限在哪裡，她這樣說也不是說大話，自己所學符陣已經爐火純青，再加上毒蠱王本來就可以控制成千上萬的生靈為已所用，雖然她現在還沒有在魔族身上試過，但不是還有能操控神魂的伏羲琴嗎？

就算毒蠱王只能控制肉體凡胎，那伏羲琴應該可以對付神魔兩族之人，這也是她這幾為什麼要拚命學習琴曲的原因。

在她看到伏羲琴的第一眼就用一種共鳴感，也可能是體里有毒蠱王的存在，它也是操控術之王，蠱惑人心之主，一蟲一琴同出一宗，而毒蠱王早已融入自己的血骨心臟，才能在看到那把上古神器時有了共鳴。

自己布陣運符，加再上控制魔族萬人，聚所有人之力，還對付不了一個顧展翎。

就算到時候，血珠仍然無法溝通，就算不用食煞蟲，李雲初也有把握能贏他。

「伏羲琴？」蘇蔚雪重複著這三個字，「這可能就是天意，兜兜轉轉這琴竟然落到你的手中，我當年搶這把琴回魔族是準備毀掉的，因為魔族無人能用這把琴，但如果被神族奪回去不費吹灰之氣就能將魔族一鍋端了。也是因為我搶了伏羲琴，神族才會使出那招『美男計』用不恥的手段打了那場勝仗。」

李雲初沒料到這把琴會是這麼來的，也沒想到蘇蔚雪不幸的愛情也全是因為這把琴惹回來的。

「伏羲琴是你搶回來的？」薛易川問。

「是的，伏羲琴是神器之首，琴音能控數萬神兵魔將，是一把真的能毀天滅地的利器。只有搶了它，魔族才有打贏那一戰的希望，我本以為它能為我們魔族所用對付神魔，沒想到整個魔族找不出一個能用伏羲琴的，在這些人手裡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古琴。你確定它在你手裡在能發揮神力控數萬神兵魔將？」蘇蔚雪飄忽不定的聲音，讓水幕上的『血海』也開始搖晃。

「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真正讓它發揮出全部神力，但每次彈奏的時候，能感應到它的強大力量，我想我可以試試。」李雲初對蘇蔚雪道。

「她能。」旁邊站著一直沒吭聲的鳳玄冥說了兩個字，他狹長的鳳眼微微眯了一下，這會兒的眼瞳沈黑而靜冽，鼻修直而高挺，薄唇帶了一絲艷冶而緊繃，唇下痣讓他的五官更深動精緻到邪魅。

「是啊，她不用藉助伏羲琴神力也能彈奏出擊殺數萬神兵魔將的魔曲，這點我可以證明。」薛易川插嘴道。

鳳玄冥沒有理薛易川繼續說：「魔族的煞氣是彈不出神曲的。」

「什麼？原來是因為這個。」蘇蔚雪好像被人點醒，自己九死一生從神族那裡搶回來的琴，竟然是不能用煞氣彈奏的。

「我體內有靈力，所以能駕馭此琴釋放神力。」李雲初也瞬間明白。

「嗯。」鳳玄冥屈指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這麼顯示易見的事，血魔女王竟然想不到。」

沉默良久，蘇蔚雪嘆息道：「一切都是命數。」

「既然你不用食煞蟲，那就把它們還給我吧。」食煞蟲的煞氣雖然不純正，但獲得到的力量也是相當可怕的，蘇蔚雪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想把那東西拿回來放在自己手裡。

「不用急吧，我這也沒有肯定能駕馭得了這把古琴，如果翻車只少還有你的食煞蟲能救場，事情沒有結束都會有變數，不如等全部事情平息之後再還你。」李雲初也不會輕易將那些危險的東西還回去，每個人都有變數，包括這位現在看似跟她們一條站線的蘇蔚雪也說不定會有別的想法。

又是一陣沉默，蘇蔚雪妥協道：「行，那先放你那。我剛才也說了整個魔族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現在已經處於危險之中，顧展翎可能隨時會來找你，你自己要警惕。」

「好。我會注意。我也有一件事想問你。那金珠為什麼要變成太陽高懸於魔族上空，為什麼要讓所有魔族的人都看到這樣的景象，你是想幫顧展翎給魔族眾人心裡暗示，光明有多美好有多讓人心動么？長久不見光明的人，對光明有多渴望相信你身有體會。」李雲初直白地問道：「你這個舉動，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

蘇蔚雪雖然不懂什麼叫心裡暗示，但她明白李雲初的意思。

那縷殘魂浮在半空靜止了一會，才幽幽地道：「你說的對，長久被禁錮在一個看不見光明的地方，對光明有多渴望，對自由有多渴望，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為什麼要讓金珠變成太陽升到空中，其實這也是我心裡最想看到的景象。我想跟自己的相公和孩子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陽光之下。對於蒼凌大陸的人類來說這只是日常小事，但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

「可是，我知道就算打開了兩族之門，魔族也不能存活於那個世界，只會換來三族大戰收場。對於活著來說，夢想，希望算什麼？」

「我只想讓我的子民在活著的時候能親眼看一看太陽是什麼樣的，是溫暖光明的，是生機勃勃的。」

「對不起！」李雲初覺得自己剛才不該質問她，更不該用那種語氣。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遺憾，都有自己的無能為力的事。」蘇蔚雪的殘魂散了，水幕上的畫面也消失了。

李雲初站在瀑布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說的看戲？」薛易川在她身後問道。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煽情。」

鳳玄冥本來是為了讓李雲初開心將旁邊山上的瀑布移了過來，沒想到蘇蔚雪像在這裡長了眼睛的，發來傳音陣法，他便隨手掐了訣聯通了。

李雲初明白鳳玄冥的用心，轉頭恢復了笑顏：「師傅，你再放一段。」

「好。」

六宗長老被血魔轉世的事搞得焦頭爛額，魔都也因為這事腥風血雨，當事人卻坐在血月宮內悠閑地看著戲。要讓長老們知道一定會當場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