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瞎了，偷窺的代價！
收骨齋一關門，外面的議論就來了。
老王第一個嚷嚷起來：「嘿，收骨齋進了一個美女，齋主大人關門交易了，大家猜一猜，是不是齋主談戀愛了？」
有人笑道：「是不是談戀愛，老王你去扒門縫瞅一眼！」
半片街的老街坊大先生剛好路過，陰森森地說道：
「收骨齋今天，應該是碰上死人骨頭了。我記得，十二年前，夏正陽他老爹，也是關門收了一塊骨頭。還有三十五年前，夏正陽的爺爺，也是這樣，關門收貨。」
這個大先生，住在半片街已經好幾十年了，孤身一人。
在半片街，沒人說得清大先生的來歷，也沒人知道此人的具體年齡，似乎他一直就住在這裏。
據說，他身份證上的名字，就叫大先生。
大先生不倒古董，卻會畫符，各種亂七八糟的符咒。而且，都說大先生的符咒很靈驗，可以消災解厄。
古玩市場上的玩家，經常會碰到『鬼貨』，擔心有邪氣，便去求大先生畫符。所謂的鬼貨，就是從墓里盜出來的東西，比如夏正陽今天鑒定的封魂壇。
收骨齋東隔壁的『雅風號』老闆看了看大先生，笑道：「大先生真是好記性，三十五年前的事，也記得。」
大先生嘆氣：「當然記得了。三十五年前，夏正陽的爺爺夏天奎，收了那塊骨頭之後，第二天就死了……唉！那種黑色的骨頭，不是人的骨頭，是鬼的骨頭啊！」
老王吃了一驚，脫口說道：「鬼還有骨頭？扯蛋吧？」
這世上有鬼沒鬼，誰也說不清楚。
可是就算有鬼，根據小說電視上的說法，那也就是一團氣，怎麼可能還有骨頭？
老王覺得大先生在扯蛋，旁聽的人，也覺得大先生在扯蛋！
大先生搖搖頭，欲言又止，嘆息著走了。
老王好奇心重，忍不住，真的湊到收骨齋的門縫上，向裏面偷看。
不看還好，一看，老王立刻渾身一震，兩眼一黑，撲通一聲仰面摔倒，捂着眼睛慘叫起來：「我的眼瞎了，眼瞎了……」
因為老王看見收骨齋里黑氣滿室，那一絲絲一縷縷的黑煙，飄在空中，竟然變幻成了一張鬼臉，正瞪着自己！
與此同時，老王的雙目也驟然刺痛，瞬間失明！
大先生剛走，聽見老王的慘叫，急忙回頭，在他眼上貼了一張符咒，將他扯到一邊，低聲喝道：「收骨齋關門交易，你也敢偷看？簡直找死！」
收骨齋中，黑氣蔓延。一縷一縷的黑煙，從顧客的旅行箱裏冒了出來。
夏正陽開了燈，看着美女顧客：「現在關上門了，你的貨，可以讓我看看了吧。」
美女點頭，從大箱子裏拿出一個小箱子，緩緩打開。
裏面果然有一塊黑色的人類手掌骨，連着五根手指，也有皮膚肌肉組織。
那手掌骨，跟剛才的膝蓋骨一樣，冒着絲絲縷縷的黑氣，飄在空中，幻化出各種猙獰鬼臉。
夏正陽深吸了一口氣，帶上手套，拿起骨頭來看。
美女一言不發，盯着夏正陽的臉色。
半晌，夏正陽將骨頭放回去，問道：「說個價。」
美女目無表情，說道：「一個億。」
夏正陽皺眉：「美女，你要價太高了，能少嗎？」
美女搖頭：「一分錢不能少。」
夏正陽沉默片刻，點點頭：「收起來吧。」
要價一個億，擺明了不想做生意的，就和夏正陽今天相親一樣，毫無誠意。
美女哼了一聲，將骨頭收好，扣上了旅行箱。
夏正陽走出櫃枱，打開了收骨齋的大門，對美女一抬手。
那意思就是送客。
美女卻又不走，淡淡笑道：「急着趕我走啊？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這個行當里只談買賣，不談仁義。」夏正陽點上香煙，說道：
「你要是願意談，我們可以繼續談。你不願意談，就不用在這裏吊我胃口了。我這人耐心好，一般來說，你也吊不住我。」
美女呵呵一笑，眼神四處亂瞟，說道：「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幫我做一件事，我把這骨頭，免費送給你。」
夏正陽抬起眼皮：「什麼交易？」
「幫忙倒個斗，探一個古墓。」美女壓低了聲音。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盜墓賊。」夏正陽搖搖頭。
倒斗，就是盜墓的意思。
美女哧地一笑，湊在夏正陽的耳邊，低聲說道：「齋主別裝了，我調查過你們夏家的歷史，你家祖上幾代人，沒一個是乾淨的。只不過，你們隱藏得很深，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夏正陽的表情一點波瀾都沒有，笑道：「我家祖上的事，你都知道？難不成，你是我老爹的私生女？」
「少貧嘴。」美女拍了拍箱子，說道：
「只要你點頭，箱子裏的東西就是你的。以後有機會遇上這樣的骨頭，我都可以免費送給你。作為回報，你幫我一次。」
夏正陽將煙頭扔了，說道：
「兩個問題，你先回答我，然後我才能做決定。第一，這骨頭是從哪裏來的？第二，看你也不像是缺錢的人，年紀輕輕一美女，做了盜墓賊，肯定有原因。你要告訴我，你倒斗的目的是什麼？」
美女皺眉：「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倒斗得手之後，我一定實言相告。」
夏正陽搖搖頭：「那就沒得談了。」
「有的談，你一定會答應我的。」美女一笑，提起了箱子：「這段時間，我就在半片街轉悠，等你消息。」
「等到海枯石爛，我都不會答應你的。我這人，從來不接受要挾。」夏正陽再一次抬手送客。
美女展顏一笑，拖着箱子款款而去。
夏正陽想了想，關了店門，穿過長街，準備取車回家。
大先生佝僂著腰，迎面走了過來，盯着夏正陽的眉心，皺眉說道：「小齋主，看你眉心發黑，恐怕是沾了不幹凈的東西，不出三天，肯定要倒霉，我給你畫一張符……」
「去去去！」夏正陽揮手，繞着道走過去，回頭說道：
「半片街最不幹凈的，就是你個老不死。八十多年沒洗澡，身上的臭味熏死人！遇上你，我就是倒了大霉！」
大先生搖搖頭，深深嘆息。
老王忍不住，咧嘴笑道：「大先生，今天的鬼畫符賣不掉了吧？人家收骨齋主，根本就不相信你畫的東西！」
大先生皺眉看着夏正陽的背影，理著鬍子說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哦！」
夏正陽也不搭理大先生，繼續向前走。
嘩啦——
剛剛走到街角，還沒拐彎的時候，一盆水，從上空澆了下來！
「卧槽！」
夏正陽一個虎步跳在一邊，卻遲了一點，半邊身子都被淋透了！
「喂，是誰這麼缺德，從樓上往下澆水啊！」夏正陽大怒，抬頭罵道。
「哦……是我，是我的洗腳水……淋到你了嗎？真不好意思啊懷亮，我上年紀了，洗腳水端不動，就從窗戶里潑了下來……」
街邊二樓的窗戶里，顫巍巍地探出一個腦袋出來。
夏正陽看見這腦袋，立刻沒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