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時的她

電影開場。

女孩是在一場暴風雪中被父親撿到的，那時的她，還在襁褓中。

父親的臉上儘是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迹，不會說話，是個啞巴，沒有自己的孩子，抱住襁褓中的孩子左右為難地不敢動。

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灑在父親寬闊的肩膀上。

漸漸的，成了雪人。

天太冷，孩子哇哇哭着，凍得小臉通紅。

父親凍得抱着孩子的手不停地抖，但還是細心地將她裹了又裹。

偌大的公園裏，現在除了銀裝素裹的植物，父親再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那一刻，男人自私地妄想，如果懷裏這個小娃是自己的，該有多好。

或者，真的是被人遺棄的……也行……

也許是因為孩子的哭聲，父親不忍心再讓她在大雪天挨凍。

雪像極了吹落的梨花瓣，悄無聲息地為大地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

漫天飛舞的雪裏，格外突出的是父親破漏的軍大衣里逐漸停滯哭泣的孩子。

還有那留下的，一串串腳印。

一個穿着保守的中年婦女擔心的在大門口走來走去，粗糙的手緊張地握在一起。

女人隱隱約約看到了遠處的熟悉身影，拽了拽自己的棉襖，滿心歡喜。

到了大門口，父親用手將頭上的雪打掉，又把已經熟睡的孩子輕輕從懷裏抱出來給女人看。

女人看到孩子眼睛裏全是歡喜，在棉襖上搓了搓手想要抱抱孩子。

父親搖搖頭，一隻手打着啞語：睡了。

女人只好作罷，兩隻手不知道往哪裏放的僵硬著，但還是欣喜地看着襁褓里的孩子。

顯然，女人也是個，啞巴。

在女孩的記憶里，父親總喜歡用他的臉貼自己的小臉，新生的鬍渣弄得女孩痒痒的。

父親和母親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自從有了女孩，他們拚命地為人搬磚，幹活。

她清楚地記得，每天晚上，昏暗的燈光下，總會有兩個瘦弱的背影在記賬。

掙來的錢是舊毛票，父親已經粗糙到變形的手一張一張仔細的數着。

漸漸的，女孩開始到了上學的年齡。

母親用針線為女孩縫了一個好看的書包，在上面又綉了一個木槿花。

女孩高高興興地背著書包進了學校，拿着母親削好的鉛筆認真的練字。

每次回到家后，父親都會抱着女孩教她認字。

聽到女孩天真的笑聲，父親用力的扯著嗓子想要誇誇他的女兒，但是說出來的也只是模模糊糊的聲調。

女孩越來越美，身後總會有追求他的男孩子，送花，送巧克力……

女孩也學會了打扮，開始向父母要漂亮的裙子，漂亮的鞋。

母親親手縫的木槿花書包，也被她遺棄在了角落裏。

父親看着女孩眼裏的對別人的羨慕，不舍的她受一絲委屈。

於是，父親又聯繫了更多的包工隊，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替別人打工。

工作中的父親像一台瘋狂的機器，他的心裏只有一個聲音，賺更多的錢……

然而，女孩要的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和母親的爭執也越來越多。